为什么平淡无奇的人生总被人说是荒度余生。
为什么就必须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去生存。
为什么不参加聚会总会被人误会是看不起他们。
为什么不结婚,不生小孩的人会被称为无责任感亦或者自私。
明明我也是照着同样固定的人生步骤,上学,工作,死亡。
明明我已经表明了可以承受晚年的孤独。
明明我只是想让自己过的轻松点,平淡点而已。
只是选择的节点和别人不一样而已,明明这是一个树形结构逻辑的社会,多样性不是正常的么?
出生,受教育上学,踏入社会,组建家庭,享受拥有子女的天伦之乐,和老伴安然渡过晚年,尽管一切都像是早已指定好了一般。
我并不需要绚丽多彩的人生,安静,平静的渡过完一生,那就足够了。
至于那些所谓精彩的人生,在我脑海里早就模拟了上百次,上千次。我可是不知在梦里当了多少回男主角了,早就厌烦了。
我不想打扰到别人,我很怕看到别人露出不耐烦和为难的表情。
同时,我也不想被人打扰,而最好的做法,就是远离正常的社交,独自生存。
所以,我承认我就是自私,我就是只想自己好而已,甚至于父母,我也不想见,我只想一个人生活而已。
然而,我所希望平淡的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被即将发生的事情所改变。
- -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袍玉冠的人,无口,无颜。漆黑混沌的脸面使他看起来是那么神秘莫测。
「这...到底在哪里?」
「喂,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断向眼前突然出现的奇怪男子询问着。
记得明明我还是在上学的路上,偶然间抬头看见天空中鲜有的出现了月亮的照面,接着便两眼一黑,整个人就不省人事地倒下了。
清醒过来后,浑浑噩噩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于宫殿广场的地方,地上铺着奇异图案的地砖,四周有宛如撑天的巨大柱子,头上即是蓝天。
一开始还认为是自己又胡思乱想,然而直到使用蛮力不断捏红了自己的脸蛋,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但我还是愿意相信这只是一个梦境,毕竟我了解自己喜欢幻想的程度,并且这样能让我平静下来。
而眼前,就只有一位任凭如何叫喊都无动于衷的男人,从喉结和身材判断,应该是个男人。
不过,此时的我似乎没心思去想别的,因为那个男人貌似正在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他、他正从自己的身躯里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欸!!!不会吧,这...噫——————!
在沾满鲜血的左手中,躺着一颗发出金光并且缠绕一缕缕紫烟的球体?不对,更像是一颗药丸?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喂?你没事吧?喂!」
他,似乎还是无法听见我的叫喊。他不会痛么?
但接下来,任由身体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的男子,慢慢地向我靠近。
丝丝的血液顺着他的身躯流到了脚上,在道路上踏出了一个个令人心惊的红色脚印。
我很想逃离,可是任凭双腿如何驱使,都无法动弹,就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一样。
如果这真是梦境,拜托你让我早点醒来吧,这也太惊悚了吧。
我只能不断的祈祷着。
就在我不断挣扎时。他,离我越来越近。
鼻尖甚至传来了一阵浓烈血腥的味道。
直到走到我跟前停下,他才缓缓抬起左手,把那颗从他胸腔里挖出的药丸向我递出。
不会吧!这...难道是要...要给我?
「这是给我的?」
我不禁伸出手指着自己问道。
而这次,男子貌似终于听懂了我表达的意思,对着我点了点头。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打手势都是最简单有效的沟通方式。
虽然这场面有点难受血腥,但是我似乎也没办法不接受,因为把我弄到这里的应该就是这个男人了,为了能顺利离开这里,还是遵循他的指示比较好。
虽然我还是坚信这只是我构造出来的梦。
两眼不敢直视,歪着头紧紧闭着,颤抖的双手接过那颗药丸后,一股温玉般的感觉立即覆盖了我的触觉。
呜哇,够新鲜的,咦?
手心里传来了扑通,扑通,扑通的震感,那颗药丸相似在不断的蠕动。
「欸!这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我看够,脑海里就蹦出了一阵扭曲的男性声音 ————「吞下去」。
没有一丝请求感,只有强迫的命令语气。
我立即抬头看向前方,生怕自己一时听错了,眼神惊恐的看着他。
刚刚是他在和我说话?开什么玩笑!要我吞下去!?
怀着强烈抗拒心情的我绝对无法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就算是梦里也不可能做这种吞饮毛血的野人行为哇,现在是文明社会呀拜托。
这么恶心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去做啊。
「开什么玩笑?你要我吞下去?这怎么可能办得到,你以为我是野人啊!!!」
我抬高了声调,粗暴地对着他怒吼道。
但他貌似并没有生气,也是,毕竟看不到脸,依然呆呆地站在我身前,似乎只要我不照着做,就永远不会离开的样子。
实在拗不过他,稍微冷静了一下,这里也只是一个梦境,我何必这么意气用事。
再细想一番,如果不吞下,那我岂不是一直都要待在这里?即使这只是梦境,但现实中我是不是会一直昏迷下去呢?然后被人送进医院?接着因为我无法清醒,被判定为植物人?
最后躺在医院渡过余生?
唔...这貌似也挺不错,我一直追求的不就是那种封闭,不会影响到任何人,不会和任何人有关联的环境吗?
而且在这里我似乎也不会饿死?
但,现实却是无法秉承我所想,因为,我还有家人,那个唯一的母亲。
可...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这可是从他身体里挖出来的耶...
看着手里活生生的丹药,我尽力泯着嘴,忍受着。
再次抬起头看向他,依然笔直的站在我面前,虽然脸部仍旧是一片混沌黑暗,但我貌似感觉到了他不容抗拒决意的目光。
唉.....
最后,逼于无奈,我只好张开口,捏着鼻子,把药丸强行扔进嘴里,尽量不让舌头去品尝,囫囵吞枣的吞下去。
见状,男子貌似满意了,微微的点了点头。渐渐的,他的身体如同炊烟一般,寥寥消逝了。
就在他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他那漆黑的脸庞下划出了一股安心的微笑。
而我,视野逐渐变的窄小,脑海里顿时没了思考的能力,直至我把眼睛完全闭合,失去了意识。
- -
「喂喂,你没事吧,醒醒啊。」
「这个孩子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
「我来叫救护车吧!」
怎么回事?周围逐渐变的吵闹了起来...
我缓缓的恢复意识,才发现是自己瘫倒了在路中,根据周围的吵闹声来判断,是几个路过的好心人,他们似乎正围着我探讨着什么援救方案。
难道我身体出了状况?可是我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痛楚,只是有点像刚睡醒那样头脑有点昏迷而已。
「唔嗯~~」
我尝试睁开眼睛,拍了拍脑袋,慢慢地站起身来。
「噢,他醒了,他醒了!」
「孩子,你见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吗?你刚刚直接倒在地上,真的吓死人了!!」
一个穿着西装,拿着手机的男子和一个提着菜篮子的阿姨对我询问着。
「谢谢,可能是因为我没吃早餐,血糖低了。吓到你们真不好意思。」
我摆着歉意的脸,随意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呀!坏了,上班要迟到了!!小伙子,要好好吃早餐呀,拜拜~」
穿着西装的男人看了下手机,急急忙忙的向车站的方向跑去了。
「呵呵呵,年轻人还是要好好吃早餐噢~来,这个面包拿着,那么我也回去了,好好保重噢。」
「谢谢。」
两口吞下了阿姨赠予的面包后,道了声谢,我就立刻往学校赶去了。
哦,对了,我叫拓江直人,是公立高玄学院高等部1年b班的学生,身材在同龄人里算是比较高大,相貌平平凡凡,没有什么爱好,至于成绩...
原本我是在中国居住的,我的母亲是日本人,父亲是中国人,应该算是中日混血吧,嘛,虽然都是亚洲人种。
后来因为父亲在一次事故中意外去世,又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母亲就带着十二岁的我回到了日本。
所以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白子涵。
那是我在中国时的名字,不过因为母亲叫拓江秀子,来到日本后,就随母亲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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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这身体是怎么了?比起平常跑的很轻松啊!
此时,我正用着和平时不一样的速度,向着学校狂奔,而且因为步伐很轻盈,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呼吸泯乱。
我越跑越快,周围的场景似乎变的稍微缓慢,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光景。
难道?因为惧怕迟到的我,在逆境中激发出了40码4秒2的才能!!!不会吧!!光的世界!!我即将触手可及。甚至我已经幻想到我璀璨的明星生涯了!
不对不对,抛开了胡思乱想的思绪后,我边跑边思索着,最后把这一切的缘由都归咎于那个异常的梦。
以及在梦里融入我身体的东西。
难道那并不是梦?难道那奇怪的东西改变了我的身体机能?不会是真的吧...
我非常确定自己的体能,虽然我对自己的耐力很有信心,但跑步爆发才能之类的并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平。
算了,目前也想不明白,现在优先级最高的事情就是尽力别迟到。
尽管身边不断响起路人「哇,这个学生怎么回事,超快的!」「哇!是运动员么?」的惊言。
15分钟后。
——————————达阵!!!
模仿着喜欢的漫画人物的姿势,我一下子就到达学校周边。
平时快跑到学校的路程都要花30分钟,这次既然只用了15分钟。
「呼~~」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停下,整理了因为高速狂奔而凌乱的容姿后,我就慢悠悠地走向了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