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4 P.M. /黑夜/能见度 10公里
检查的过程,少女异常的安份,非常配合华法林说话的指示做身体检查。
不得不说,这令华法林万万没有想到。
毕竟眼前的这名少女,明明硬闯入进来的,且几乎不具备有任何的常识。
然而她却非常的配合自己的指示去做,丝毫没有任何畏惧或者好动,象是一具傀儡一样的给自己控制一样,这完全出乎华法林的意料之外。
终于,精密的矿石病检查来到了尾声,只剩下最后一项的抽血检验。
犹豫身为一名吸血鬼,对于这种血液的东西来说,闭着眼睛都可以做的好的事情,华法林就很随意的用一用准备结束。
“你之前有看过这些东西吗?怎么都看你不害怕的样子?“
但一想到少女一路上都保持沉默配合自己检查,华法林开始有些好奇起来,这一个少女的身世起来,刻意的放慢自己手边的工作,开始与少女对话起来。
“没有,不过知道,类似的东西。“
“类似的东西?“
华法林迟疑了一下,稍早做莫斯提马治疗的也是自己,所以也有跟莫斯提马打听一些八卦来听。
知道眼前这个有着野兽习性,现在安静的跟小女生一样的少女,是基本上都没有出过那片森林,所以像这种高科技仪器,照理说是少女一辈子都不可能见过的才对。
“你在哪边见过的啊?“
“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在我流浪在龙门的时候被人给带走,去有着两个圆圈圈跟加号减号图案的地方。“
“莱茵生命......“
少女所说的,华法林很快的就猜想到了,这个简单的图案就是莱茵生命。
华法林虽然不是莱茵生命的人,但也多多少少知道莱茵生命都在做什么事情。
别的不说,光躲避在罗德岛的伊芙利特,赫莫,白面鸮,以及在外的赛雷亚,就是炎魔计画中的主角一行人。
深知莱茵生命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想到少女身上布满了比伊芙利特更高原石结晶,就知道少女也曾被做过人体实验。
“你知道她们对你做什么吗?“
虽然华法林知道,这很有可能刺伤别人的过去,但能够进一步了解到少女过去,有助于建立个人档案以及控制病情。
虽然没有研究明确显示,情绪会加重或者减轻矿石病,但保持乐观心情的人,大部分都能够减缓矿石病的突发状况。
不过对于已经是重症的少女来说,算是很难有什么效果吧,但最起码能够多一天算一天,用尽各种方法也要让她多活几天。
这是凯尔希的命令,不过与其说是命令,华法林更觉得是凯尔希的请求,是一直都没有没有用情感左右自己的凯尔希,第一次私心的宁愿浪费宝贵的资源,去救治一个已经快活不久的少女。
华法林不清楚,为何这名第一次初见的少女,能够让凯尔希动到情感做事,但既然是凯尔希私自的请求,华法林自然没有推托的理由。
“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带了很多,跟我一样得矿石病的,小孩去。“
少女似乎还很不习惯说这么常的话,停顿了一会休息一下,才又继续开口说着。
“之后做跟现在,类似的事情后,最后把我们,分开一人一间小房间。“
少女似乎回想起那时候非常不好的回忆,脸上冒出了冷汗,似乎还有些许的颤抖。
“如果不想说没关系,不要勉强自己。“
看到少女的异样,华法林赶紧过去拍了拍少女的背。
少女只是摇了摇头,勉强还算是微笑的表情看着华法林,语气比刚刚更为艰难的说着。
“没关系,凯尔希说,要好好配合医生,然后一起吃饭,所以没有关系。“
“.......这样子你活着很可怜啊。“
似乎理解到什么的华法林,怜悯的看着少女。
看着华法林那怜悯的眼神,少女仅仅只是疑惑的看向她,不明白为何她会用这种眼神的看着自己。
“不明白没关系。“
少女的疑惑,华法林看在眼里,华法林也没有打算要告诉她,毕竟有些事情与其知道,不如无知还比较幸福。
“那么最后你是怎么出来的?“
华法林不愿意在继续让少女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有再度将话题转回莱茵生命的事情上面,虽然在知道了伊芙利特的事情之后,华法林已经多多少少知道了是什么实验了。
只不过她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少女会从那个地方平安无事的出来。
按照赫莫还是那起事件的承办人,照理说只剩下实验体伊芙利特存活才对,其余的在一开始就因不适合,就被这股力量给吞噬死亡了。
如果跟对自己猜想的一样,除非赫莫有隐瞒事情,要不然眼前的这名少女因该是一具尸体了才对。
因为从赫莫口中说的,炎魔量产计画的唯一幸存者,也是唯一能够扛住过量药剂实验,还能够存活下来的人,只有伊芙利特一个人而已才对。
其余的在实验一开始,就因为过量的高浓度的源石药剂,直接让矿石病重度感染死亡,活着的也隔没有几日就去世了。
“不清楚,只知道,被注射之后,全身感觉灼热,象是被火烧了一样,非常痛苦。之后就昏过去,醒来之后,就被丢到,龙门的垃圾场。“
“奇怪......那为什么赫莫会说,出来伊芙利特其他的都死光了.….?“华法林小声的呢喃着。
听闻少女的这段话,确实与赫莫所说的症状一样,不适合炎魔细白的实验体,基本上都已经受不了高能的反应立即死亡,或者是抓狂后死亡。
目前赫莫能得知在这场实验存活最后的只有伊芙利特,但少女确确实实的就存活着,华法林不明白是赫莫有所隐瞒,还是真的不知情。
“怎么了?“
少女疑惑的看着华法林,因为华法林的动作非常的慢,慢到少女开始有些觉得奇怪了。
因为一开始华法林的动作非常的迅速,然而到这时候却莫名的放慢速度,问自己很多不相干的问题,让少女感到十分的奇怪。
“啊哈哈....只是很好奇你过去而已,毕竟你是突然闯进来的,我们都不知道你,想要了解你一下麻~“
华法林本来想要隐瞒的,但想想自己问的已经太过露骨了,要是隐瞒让少女感觉不好,可能引起反效果的话,自己的性命很大几率受到威胁。
毕竟少女那怪物般的实力可是罗德岛内众所皆知的可怕,自己只是真正没有战斗力的医疗干员,可不象一堆顶着医疗干员的名字,却有着比真正近卫干员实力的人。
“这样,很奇怪?“
少女本来就是找博士而来的,因为凯尔希的要求才会在这里的,要不然少女在找不到博士之后就打算离开继续寻找博士了。
“很奇怪呀!你想想,要是自己家忽然有人闯进来,对自己家人大打出手,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虽然华法林很早就知道,少女有很严重的心智不健全,但没有想到是到了没有办法分辨出,一般的人该有的道德良知,全都以自己认为的为准。
人与野兽的最大差别,不是在于聪不聪明,而是在于有没有良知。
华法林终于懂了少女为何会莫名的对岛内成员大打出手了。
就是这个少女明显是完全没有善恶的观念,如同野兽只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才会用最粗暴的方式进来。
“家人?“
少女方法听到很奇怪的语句,陷入了沉思之中,在经过一会才象是明白什么的回应华法林。
“我听过,老爷爷说过,那是会对,自己无私奉献的,怪人。可是我,从没有过。“
华法林听了少女的这一段话,沉默了好一阵子。
没有家人的概念,这说明了少女从懂事以来,就是被自己的生父生母抛弃,没有遇过任何会帮助自己的人。
孤身一人打滚在垃圾废墟之中,顽强的活到现在。
她没有在打算要她真正理解家人的这一个概念了,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她不可能会知道,如果要是让她现在理解了,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因为她会理解到,自己被人给抛弃,是被自己父母给当作垃圾抛弃的人。
“老爷爷,有说过,我的父母,是我的家人。可是,父母不是,抛弃我的人,怎么会是那种,奇怪的人。“
“你知道你父母吗?!“
本来打算隐瞒不说的,但华法林万万没有想到,少女早就有对这事情的认知了。
更没有想到,少女会几乎没有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只是很普通的说出来。
“知道。“少女点了点头。
“因为我还记得的,少数小时候记忆,就是他们,把我从,叙拉古丢到龙门,垃圾场的。“
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平淡的说完这些话,仿佛不是在说自己一样,让华法林感到辛酸却又感觉一丝恐怖。
太过平淡了,这不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人会有的反应,因为按照本能来说,不懂事的小孩都会以父母为主,被抛弃的小孩不是会恨就是责怪,多多少少都会有情绪在才对,但少女却平淡的太过可怕了。
这已经不是心智不成熟了,而是感情缺失了。
可是当她因为博士而哭泣、愤怒,也会因为凯尔希笑、高兴,也并不象是感情缺失,总之华法林很确定她的人格充满了问题,而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没有得到改善的话,一定会对罗德岛内造成伤害。
有着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与之相对应的心智人格,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上算是最小的伤害,但肯定会连带着所有人一起毁灭。
想到这里华法林忽然有了危险的考量,为了罗德岛的安全,要不要把少女注入致死药剂,将她抹除在这个地方。
虽然会很对不起凯尔希,但为了罗德岛的安全,她该排除罗德岛是最正确的决择。
这么一想,华法林忽然全身冒起了冷汗,手朝着一瓶瓶药剂伸出手。
百种念头聚集于此,她理性与感性的交战,是要违背凯尔希的请求保护已经没落的罗德岛,还是赌一把赌少女这强大的力量,能够为罗德岛带来奇迹。
一念之间,就在此刻。
只需要一个念头,这里会多一具尸体,罗德岛会暂时安全了许多,但与之的自己将不再被凯尔希信任,罗德岛会失去一名高强的战力。
这不该尤自己决择,但机会就在自己眼前,能够毫发无伤的排除威胁,这个机会难保以后还会有了。
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打断了华法林的思考,惊的华法林立刻看向少女,以为少女发现自己的思考了,紧张的思考着该如何死里逃生,或者是在被少女解决掉之前,将她给排除掉,替罗德岛做最后的一份力。
然而在看到少女的时候,华法林顿时间停止了思考。
只见少女只是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我想要,找凯尔希吃饭了....“
“........哈哈......哈哈哈!!“
忽然间,华法林大笑了起来,捧腹大笑、笑到流泪、笑到难受的蹲了下来。
看的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一脸困惑的歪着头,不明所以的皱起眉头。
“医生,坏掉了?“
“才没有坏掉!只是觉得自己想大复杂了,感觉很愚蠢而已哈哈哈。“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很蠢,蠢到自己都忍不住笑成这副德性。
她只是一个少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不懂仇恨所以才没有恨,因为她根本就只是一张白纸,明明自己知道却还想的大复杂。
华法林终于懂了,为什么凯尔希一开始就想要教育她,因为纯粹的白纸是只需要自己书写什么,想要什么颜色就可以很轻易的染上去。
虽然很有可能还包含其他原因,但能够让凯尔希信任的人,没有理由会对罗德岛造成威胁。
因为凯尔希绝对不会放任威胁罗德岛的人出现在罗德岛,这很简单的道理却被自己给想太多,反而忽视了这一点。
“好了,我也已经有些累了,做完最后的抽血就结束吧。“
说完,华法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准备好针筒刺进少女的血管中。
看着银色的针筒准备刺入自己的手臂上,少女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双眼,不过很快的就又睁开了眼睛。
少女害怕的不是打针,而是怕又是发生跟那一次一样的事情,一样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事情。
只不过没有什么痛觉,让少女就没有害怕了,很快的就抽血完毕了,眨了眨眼睛看了华法林。
“我可以去,找凯尔希,了吗?“
“去吧。下次在跟姊姊我聊天喔~“
“嗯,姊姊是,好人。所以,没问题。“
少女在离开了座位后,非常高兴的像小孩子一样跑的出去,一溜烟就消失了。
“喂!不要用跑的.....算了,这孩子跑真快。“
看着少女穿越了自动门,消失在自己的眼中,华法林看似无奈的微笑起来。
“希望凯尔希你的选择是对的......“
华法林转身,准备整理好各类资料后,也准备好要去休息了。
然而在这时候,华法林忽然间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她知道凯尔希在哪边吧......不会跟进来的时候一样,不走门直接开墙壁走吧..........?“
突然,剧烈的爆炸声响传进华法林的耳膜,顿时间整个警报器作响,华法林头疼的跪下来。
“凯尔希!!!你快点教她正常的知识啦!!!“
某只吸血鬼的无能咆哮,随着警报声一同响彻了黄昏的罗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