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姆……妈妈？”
感受着脸前的熟悉触感，我逐渐从睡梦中醒转。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五感也随之缓慢恢复正常。
唔，有点血的味道……妈妈今天带来的早饭是生食吗，明明从人类那里买的熟食更好吃的说……
妈妈的爪子又在我脸上戳了戳，像是在催促我快点起来了。也亏这一拨弄，我倒是完全清醒了。
妈妈的身影几乎挡住了洞口的所有光线，连一丝光都没有照进来。
妈妈今天是用龙形的啊……
我也没有细想，毕竟人形和龙形对我们日常生活的影响不大。
不过，这，是哪？？？
我起身四周看了看，这里明显不是我们家啊！我们家的这里可没有这块钟乳石，洞口边可没有这种突出的棱角，顶部可不会这么不规则……就连洞穴深度都大相径庭，我们家的洞穴可比这深多了！山洞的最里面堆着好多好多金闪闪的金币宝物，而这什么都没有……
心底里空唠唠的，像是缺了一块。
随即，又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心脏突然一揪，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恐惧感油然而生。
这血的味道，有点不太对啊……
锁定了这种感觉的源头般的，猛地抬头，惊恐的盯着妈妈庞大的身躯，尽管什么都看不到。
“妈妈……你没事吧？”
尽管心中惊怕不已，但我感觉还是得问一下。不过我的声音可就没那么有胆量，颤抖着，细若蚊吟。
妈妈的嘴张了张，像是做了一个笑的表情。
“菲林，醒了呀……妈妈没事。”
妈妈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云朵拂过般的柔软。但，明显的，非常明显的，透露出一股虚弱，甚至有些颤抖。尽管轻微，但我还是听出来了。
“妈妈……？”
胸口火药桶被点燃了似的感到焦躁烦闷和不解。
“妈妈没事。”
声音是不是比之前更轻了几分？
我几次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如鲠在喉，上不来，下不去。
妈妈，好像从一开始，就盯着我……虽然平常也这么看着我，但感觉不是平时的感觉……不好的感觉，不喜欢这种感觉……
“菲林。”
妈妈突然用着温润如水的慈爱声线叫我，颤抖几乎不可闻。
虽然感受到了妈妈满满的关爱，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好。
“过会儿你姑姑会过来，她会带你回去。”
？！
“回去？不是回家吗？！”
妈妈在黑暗中叹了口气，好像摇了摇头。
“是的，去妈妈的故乡，也是你姑姑的家。”
妈妈的话不仅没有安抚我的不安，反而更加激起了我心中的焦躁。
“不要！我不要！”
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不要钱似的一串串往下掉。
“菲林，听话。妈妈我……接下来要去办件很重要的事，没办法陪你了……”
妈妈的语气里充斥着伤感与不舍，以及即将离别的悲怮。
但年幼无知的我哪管如此。
“不！我不要和妈妈分开！”
浓浓的哭腔一颤一颤，任谁都会不忍心。
“菲林……”
妈妈像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但是我没长大啊，视力还没那么强。我什么都看不到啊，我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大大的轮廓。
我扁起嘴巴，嘟嘟嘴够挂上一个小水壶。
“妈妈……”
带着哭腔的软糯声腔苏苏的，仿佛能融化骨头，听了全身软软的，轻飘飘的。
妈妈又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像不想被我发现，但在这寂静无声的洞穴里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宝贝，听话啊……”
妈妈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无奈。
“我……”
我不想离开妈妈啊……
我低着脑袋，模样像极了犯事认错的孩子。
接着又是一阵寂静。
许久，也可能一会儿，黑暗的洞里亮起了一阵光亮，光亮的方向透着熟悉的气息。
妈妈用魔法干什么？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我重新抬起头，看到妈妈身前华丽繁杂的魔法阵闪着光，示意着它马上就要发动。我和妈妈之间也被这烦人的光线所阻隔，我看不清妈妈的身影。
唔，突然……好……困……
视野迅速模糊，双眼失焦，意识也逐渐飞远。
在意识完全飞走之前，我似乎听见了妈妈零零碎碎的话语。
“菲林……抱歉……对不起……”
唔……说，什么……听不清……好困……
………………
“菲林，抱歉……我不行了啊……”
………………
圣历481年，自神话起始，大规模人类再一次亲眼看见了龙。所见之人无一不被其所折服，怀揣着恐惧迅速离去。
后闻人言：龙，喜食人类男孩，穷凶极恶。问其所因，答：其爪缚一男孩。闻着色巨变，记龙为天下祸患之恶龙。
——《圣启·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