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记忆里，会喷水的不是那些五爪蛇吗？”女孩微微仰首，眸光向下斜睨着叶羽，说出的话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五爪蛇……五爪金龙吧……？
还有这看垃圾一般的眼神是搞毛线……
“既然你能读我的记忆，那应该知道带翅膀会喷火的都是西方龙，是黑红色的，你变条黄龙是几个意思？”
“那是，它的荣幸。”女孩冰冷地说着，墨色的瞳孔忽而变成炎玉般的赤红，一把燃着黑红色烈焰的长剑在她手中显现，猛地劈向叶羽脖颈。
叶羽面无表情躲都没躲，直接抬手握住剑刃向旁边一甩，脱离女孩手掌的长剑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在碰到墙壁之前熄灭落地，薄刃刚好插在两块地砖之间，剑身暗红，仿佛剑冢。
烫手……
叶羽甩了甩通红的左手对着女孩的额头就是一个爆栗：“你个倒霉孩子不知道屋里有天然气啊！玩火，玩铲铲！”
“那你杀了我啊。”女孩冷笑一声抬起右手，唤醒烈炎再起：“没什么好犹豫的吧，本来我就是想杀了你的，你现在不过是报仇罢了。”
叶羽啪啪两下给她拍灭了：“那好歹把话说清楚，我们无冤无仇，你捅我干嘛？”
女孩侧目，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身体有一瞬间的虚幻：“如你所见，我现在只是元神，当然是为了夺舍。”
别人遇魂是外挂，自己遇魂就是一劫，倒霉催的……
心里这么想，叶羽面上却是学着女孩的表情冷冷一笑，淡淡道：“原来又是一个馋我身子的。”
女孩：“……？”
接着，叶羽忽而话锋一转：“不过没事，我也馋你身子。”
女孩一脸你丫有病吧的表情，啪的一拳打到了叶羽鼻子上。
贼疼。
“士可杀，不可辱。”
小拳头移开，叶羽摸了摸红通通的鼻子，还好没流鼻血。
“你好像打不过我。”
言下之意是辱你你也没办法。
“要试试吗？”女孩抬头后仰，眸中带着寒冰：“以我魂飞魄散，换你万载不灭之痛。”
叶羽轻咳一声：“此生不换。”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许是觉得和叶羽说话挺无聊，女孩侧过脸去不再看她，樱桃般红润的嘴唇轻抿着，容颜仿佛水晶般精美，即使在黑暗中依旧耀眼夺目。
叶羽很想咬她一口。
小孩子就是可爱啊……呃，不出意外这个应该比教导主任年纪还大。
管他呢，可爱就完了。
“你的眼神很恶心。”
“诶，有吗？”
女孩一脸漠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你留我一命，但别指望我会任你摆布，卖身苟活。”
叶羽贼想笑……
看着就十几岁的小屁孩谈卖身，牙长齐了吗你？
“好歹我也放了你一马，别把我当变态行吗？”
叶羽很喜欢小孩子，但就算再喜欢那亲亲抱抱举高高也就是极限了，括弧亲都只能亲脸。
毕竟人类表示亲近的方式也就那几个，心态摆正了，位置认清了那就没事了。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女孩冷冷道：“成王败寇，杀了我便是。”
叶羽稍微歪头。
“杀了你没问题，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女孩眸光微动，淡淡道：“不过是一个沉睡太久的残魂。”
“睡了多久？”
“不知道。”
“？”
“未入人世，怎知烂柯之期。”
“……”叶羽眨巴眨巴眼睛：“我的记忆不够？”
“夺舍成功了或许够，不成功就只是掠影浮光，看不清，看不完。”
原来没读完……话说你到底从我脑子里读了些啥玩意儿啊说话这么文绉绉的，我寻思我是个理科生曾经甚至拿语文课补觉啊……
“那，你总记得自己的名字吧？”叶羽笑问道。
“问那么多干什么。”女孩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继而换上了不耐：“啰嗦死了，要杀就快点动手，不然我早晚弄死你。”
“哇靠，俘虏还这么嚣张，”叶羽退后一步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夸张表情，右手插在衣兜里做了个意图掏枪的姿势：“我动手了哦！闭上眼睛，不然我怕吓哭你！”
女孩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神情平静得仿佛面前的人是个白痴。
叶羽也觉得自己有点二，毕竟眼前是个老妖精，可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于是她轻咳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抬头看她，如墨的眸子里闪着疑惑。
“毒药。”叶羽微微一笑：“敢吃吗？”
“人世之毒于我无用。”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敢就咬一口，不敢就直说。”
少女脸上的微笑看得女孩一阵火大，直接抢过叶羽手里的东西一口塞进了嘴里。
反正打打不过，你爱咋咋滴。
入口的第一感觉是很苦，口感不错，入口即化，只是苦得有点难以忍受。
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这什么破毒药。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某人还在那里笑，女孩没说话，双手抱胸直接偏开了脑袋。
啊啊，闹别扭了……
叶羽笑笑，抬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口中遗憾道：“看来Leon大师骗了我，原来这东西没用啊……”
女孩冷漠地一巴掌拍开叶羽的手：“什么Leon？”
“就是那个打鬼要用巧克力，抓鬼要用保鲜膜，见鬼要抹牛眼泪，成天抱朵百合花的风衣大叔……哦，你没读到回魂夜那段啊？真是遗憾……”叶羽眨巴眨巴眼睛笑道：“这可是我特意买的百分百纯度巧克力，没办法，现在便宜你了。”
难吃成这熊样算便宜我？
女孩面色微冷。
“别动手哦，你打不过我。”叶羽一动，做了个防御姿态的预备动作，脸上笑嘻嘻的很漂亮，但怎么看都像个憨憨。
于是她收到了妈的智障的眼神，以及毫无预兆敲在自己肚子上的一拳。
叶羽半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吐了口血，一脸生无可恋。
“别装死，我没用灵力。”女孩双手抱胸眼神向下斜睨。
叶羽抬头，声音沙哑：“……可你用不用我都得拖地……咳噗……”
戏精……
女孩不屑地移开眸子。
她真没用力。
叶羽瞄了她两眼后悠悠然站了起来：“真没幽默感。”
“猎人的幽默不会留给猎物。”
“所以，”叶羽双手撑在女孩两侧，眼里带着笑意：“你现在是被猎物反杀了？”
沉默。
叶羽左手虚握，地上的长剑仿佛受到召唤般飞到叶羽手中，剑身上并未燃起业火，但其上血色忽而浓重，仿佛要滴落般鲜艳摄魂。
女孩瞳孔一缩，继而很快恢复如常。
叶羽把它架到了女孩脖子上：“你的吗？不错的剑。”
“曾经是。”女孩淡淡道：“现在的话，血之契已经磨灭了。”
“那送我可好？”
“……随意。”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死人的意愿重要吗？”
“嗯……”叶羽沉吟两秒：“的确不重要。”
而后她慢慢平移开长剑，似要砍下，女孩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那把剑是能伤魂的……
嘛……死就死了吧……
呵……
虽然有点亏，不过也是活该……
只是，长剑迟迟没有落下，女孩皱了皱眉，睁眼却发现叶羽早已不在面前，而是站在桌子边打开了进门时带来的东西。
红红绿绿的……食物？
然后叶羽握剑吸气深呼吸，几缕剑芒闪过，圆形的物体瞬间被分成小块。
你他妈拿我的剑！就是为了切菜？！
忘了昨天你刚被这玩意捅过吗！
“完美。”叶羽满意地甩了个剑花把剑扛到肩上，朝女孩招了招手：“那边的小美女，可不可以赏个脸过来吃块蛋糕？”
“……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啊。”叶羽耸了耸肩：“就是想请你吃点东西……而且小孩子当然买甜品了……”
你神经病啊！
女孩差点没骂出声来。
我是要杀你啊！杀你！那么大个剑没看见吗！还是说我昨天晚上捅的那一下不够狠你想再挨一下？！
见女孩没反应，叶羽眨巴眨巴眼睛走了过去，弯腰戳了戳女孩的脸颊：“如果你是想问昨天的事，那么……我原谅你了。”
“……理由。”女孩抬头直视叶羽眼眸。
“因为你好看啊。”叶羽微微一笑：“我可是终极外貌协会，你这么漂亮，区区一剑，不原谅你原谅谁。”
“……”女孩沉默良久：“我不喜欢女人。”
“干嘛联想到这方面！”叶羽稍微抬高了嗓门：“我只是喜欢小孩子，喜欢！懂？不是变态！”
“好看的小孩子吧？”
“当然。”
女孩投来鄙视的眼神。
叶羽干咳一声，正色道：“小孩子大多都挺可爱。”
继续鄙视。
“别管我看不看脸总之你占便宜嘛……”
“……人世间，没有白吃的午餐。”女孩淡淡地重复出了叶羽记忆中的一句话。
这倒是句真理，不过——
叶羽耸耸肩，随手把剑扔到了女孩怀里：“你是人吗？”
“……”
“再说了，就凭你这张脸，别说午餐，早午晚我都包了，只要不长残我养你一辈子。”
“……”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然后女孩低头收起长剑，倏地飘了过去坐在椅子上，拿起勺子尝了口奶油。
“……不错。”
也不知道是回叶羽的话还是在点评蛋糕，不过叶羽觉得这东西应该很合她胃口，因为，怎么说呢……
一个人的心情是可以读出来的。
即使她没笑。
说起来今天被那个憨货同桌搞得好像都忘了吃午餐……
倒也没啥，反正不饿。
就是肚子有点疼。
嘶……
叶羽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小腹。
这妮子下手真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