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眼角渗出的泪水浸湿了医院的白色枕套。切斑看着这一幕,却又不忍心唤醒她。或许是梦到御坂了吧,切斑如此想道。
“姐姐大人……”
黑子的声音传进切斑的耳中,对方没有听清楚她的喃喃细语。但是切斑知道黑子在喊某人的名字,而那个人已经给了她太多安慰与伤害。自己不能做到任何事情,她欺骗了黑子,但是她没有欺骗黑子自己相信她的事实。她也欺骗了御坂美琴,但是却没有欺骗她自己会保护黑子。她是个骗子,深深感触到了黑子和御坂之间的感情羁绊。她想守护眼前的人,就像黑子守护着御坂美琴一样。
切斑站起身,不小心碰响了身下的椅子。座椅的四只细小的脚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啦”的刺耳声。“医院居然没有加装防滑脚垫。”切斑小声抱怨着,依然使用自己熟悉的能力将座椅的速度降低到零。她轻轻叹了口气,懊恼自己不够小心。盯着光滑的地面,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你醒了。”切斑露出抱歉的笑容,看着盯着自己的黑子。不知是否有意为之,她的紫红色长发将枕头上的水渍巧妙地掩盖住了,眼睛也没有哭过之后的红肿。若不是切斑之前发现了这一点,否则自己不会感觉到异样。
“嗯,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切斑好奇地问道。她并没有撒谎,因为自己确实不知道黑子说自己知道的是什么。像那种直接回答“知道”的人肯定是怪物,她在心里想着。
“那就好。”
“医生说等你醒来,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切斑微笑着靠近躺在床上的黑子。
“我换一下衣服,你在外面等我吧。”
“白井同学的衣服没有换过哦,因为医生说白井同学只需要修养就好了。”切斑的眼睛像往常一样眯成了一条缝。黑子听见之后却露出失望之色。
切斑看着黑子一直用头发掩盖住泪渍,便假装靠近躺在床上的黑子。她像是关心自己孩子的母亲一般,伏在床边看着黑子,“门外等你。”她想吻一下她的脸颊,但是放弃了。如果过于得寸进尺,很可能会有反效果。即使这样,黑子还是露出了微笑。
“好。”
两人离开医院,像往常一样搭乘公车回到常盘台校舍。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黑子昏迷了四个小时。她们还没有吃午饭,便在常盘台校舍的食堂享用午餐。
“切斑,你为什么加入风纪委员呢?”黑子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
“当然是为了每天能够见到白井同学呢。”
“难道只是这种原因吗……”
“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加入风纪委员之前,我还不认识白井同学呢。”切斑一口气吃掉了半盘水果沙拉,接下来便要享用刚刚那个剩下的半盘蔬菜沙拉。
“说的也是呢。”黑子的眼睛盯着剩下的牛肉蔬菜沙拉,却没有动手叉起其他食物。
“白井同学失望了吗?不过话说回来,搬到白井同学的寝室真的只是为了接近白井同学呢。”
“真是的。”
“嗯?”
“切斑是在今年刚刚加入风纪委员的,对吧?”
“是的。”
“国中三年级加入风纪委员,很可能因为升学而调离原来的支部,高中学校的支部如果没有人员空缺,可能就会被强制加入其他支部,这样对生活都会产生很多不便。”
“这些困难都可以克服掉。而且,我已经错过了两次成为风纪委员的机会,我受不了再等一年了。而且我的能力相比于国中一年级进步不少,也更能胜任风纪委员的工作。”切斑略微有些紧张,因为自己的能力从小学时就已经是level4等级了,而因此被吸收进了暗部组织。
“可是风纪委员不能越级行使权力,否则要写检讨书。”黑子苦笑着,自己因为如此已经写了不少检讨书了,所有检讨书加起来真的可以组成一本厚书了,她也想过出一本名为《检讨书》的书,以供后辈参考。
“是啊,好羡慕白井同学经常写检讨书呢。”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白井同学,你又是为什么加入风纪委员的呢?听说你小学四年级就加入了风纪委员呢。”
“呃……这个嘛……”黑子的脸颊上侧变得通红,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令人害羞的事情。“我……我很憧憬那种……那种……”
“那种什么?!”切斑一脸激动,以为黑子就要表达“很憧憬能够‘那种‘’那种‘的伙伴”这样的话呢。
“正义的伙伴。”黑子侧着脸,视线停留在其他地方。
切斑笑了,她没有嘲笑黑子的意思,只是在笑黑子会脸红。
“明明很正经啊,为什么要脸红呢。”
“难道不是很幼稚么。”
“没有啊,很少有人真正为了正义去做这种事呢。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爱上白井同学的吧。”
“什……什么嘛!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黑子涨红了脸,剩下的沙拉也没有吃,就走向食堂大门。食堂深处的见习女仆见状,一面大喊着“不要浪费食物啊白井同学”一面追了过来,切斑赶忙拦住对方。
“帮我打包吧。”
女仆没有计较,毕竟修养是女仆的必修课。拿出可降解的包装盒,将剩下的沙拉带回宿舍。其实这也是因为气候问题而开始推行的措施,目的是为了减少资源的浪费。
切斑拿好打包的饭菜,准备回到宿舍,却发现黑子在门口等她。
“你太像我了。”
切斑的视线捕捉到了黑子眼角闪烁的光点。
“谢谢你,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坚持下去。今天还是要谢谢你,我最近有些不舒服,真的麻烦你了。”
“话说回来,白井同学下次记得请我吃刨冰哦。”
“刨冰?啊,你说那个啊,我……我才只吃了一口……”
“没关系啦,下次白井同学如果还想浪费食物的话,我就把白井同学吃剩下的饭菜全部偷偷加到白井同学的下一顿饭里。”
两人吵闹着,回到了宿舍中。
“也谢谢你,白井同学。”切斑在心里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