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会变成这样……我费尔汤在这儿混了八年,这附近无人不知我,我无人不知,这里是我的地盘,而今天却因为你这厕所里的粪虫都不如的家伙受挫!有资格得到胜利的人,是我费尔汤!噗哈——”
他吐出一大口血,向前倒去。
倒地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试着撑起自己的身体,尝试站起来,而是回过头,去看那扭转了局势,给予了他关键一击的究竟为何物。
“不,不可能!!”他倒吸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作出了一点贡献。
那是一只手。
一只躺在地上,从手腕部分断开,握着一把枪口冒烟的火枪的左手。
“那只手,是被我砍断的……被我亲手砍断的!它已经彻底和你分离了,已经从【你的手】变成【手】可才对,可是,可是它为什么还能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是你【亲手】砍断的吗?”
“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是我砍断的,我就像确定你妈不是处女一样确定!”
“那你就错喽,这只手可不是你【砍断】。而是我使用能力,让它断开的。从我杀死第一只狼到现在这幅场景,可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慢站起,将左臂的断面指向费尔汤。
这断面看不见骨头,也看不见血,只能看到一道白色微光,这道微光就像油漆刷墙一样,覆盖住整个断面。
我晃了晃手,走到费尔汤的后方,轻轻捡起那断掉的左手,将它安在断面上。
“【关门】。”
微光消失。
我扭动着手腕,活动着手指,确认确实完好无损。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这么用能力。
“可,可是,我亲眼看见那手臂被我切断后喷涌而出的血啊!”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那只是红色药剂吧。”
我一脚让他翻过身来,再踩在他的胸脯上,用火枪指着他。
“我注意过了,没打你要害,还能救。好了,我不废话,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我可不会再重复,给我听好了。这是你保命的唯一的机会。第一个【选项】,是你和你的那些伙计老老实实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然后被我们打到物理清除记忆后扔山里,第二个【选择】,是你和你的那些伙计被我们打死后,把财物全收出来,最后把你们尸体都给我的马儿当饲料了。好了,我给你三秒钟选择,不是两秒也不是四秒,给我好好珍惜活下来的机会。”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他楞了一下,看着我的脸。
“少废话快选。”
“兄弟……哦不,大佬,我和弟兄们都是上有八十老母,下还不知何时能有,官逼民反才干这一行的,大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与先前的硬气简直判若两人啊。
“少废话,我可是路人,干我们路人npc这一行的就得冷酷无情,快点给我选!”
不如说路人角色热心肠就没主角啥事了吧。
“可恶……那就,就二了,干我们这行的,可不畏死!”
“好,你就去死吧。”
我稍微下蹲,用枪口抵着他的额头。
“哎哎哎哎,来真的啊,我我我重选!我选一,谁不怕死?钱没了还能挣,咱命没了就啥也没了!”
你整个选择题还能飚几句励志名言?
“行,钱拿来。”
一群人,排队,搜衣,掏东西。
没过多久,这块大地散发的不再是青草的芳香,而且金钱的铜臭味。
就在他们快把内衣脱掉时,我抬手制止了他们。
“做人留一线,衣服就不脱了。”
“快说谢谢大佬!”费尔汤连忙招呼伙计。
“谢谢大佬——”一时间一阵喧哗。
你好歹性个转再来脱衣服啊。
土匪出来打劫,也不会有人带多少钱,但胜在人多啊,这满地铜银还是能凑合凑合的。
我抬手一挥,满地金钱消失。
“行了,你们可以滚了。”
“谢谢大佬——”
话语刚落,一群人溜得飞快。
“嘛,有了那几只狼,今天晚餐应该是不愁了。多了这些钱,去苏村送货的路费和伙食费应该也不缺了。”
美滋滋~
我拍了拍小沐,满面春风,准备上车。
突然,一个人影在眼角闪过。
是费尔汤。
我连忙回过头,一把火枪顶在他头上。
难道说,心怨不散想报仇?
但报仇套路的主角也不至于长他这样寒惭啊。
“大,大佬别误会。”他汗流如雨,扯出微笑,“只是无意听到,大佬你要去苏村?”
“没错,怎么?”
“只是想问问,能否带一程呢?”
“带几个?”
“就我一个。”
“为什么?”
“那是咱故乡。”
“打车要钱的。”
“我……我全部钱刚才都给你了。”
我转过身去。
“大佬,大佬你这就有点绝了啊!”
我握住扶手,准备上车。
“啊,有钱!有钱!有钱!……”
我转回来。
“现在没有,去苏村就有,去苏村就有钱。”
“顺着说。”
“有两万金币。”
“钱呢?”
“献祭了。”
“献祭什么了?”
“赚钱。”
“怎么赚?”
“帮人当官,赚红利。”
“能赚多少?”
“一倍。”
“多久能拿到?”
“半年。”
“我等你半年?”
“一个月一个月,火气好一周!”
“献祭没了,怎么拿?”
“我拿,我有经验。”
“你怎么不自己去,隔这当土匪?”
“我本想干完这票就回去。”
“你都当土匪了还敢回去?”
“没人知道我费尔汤真长什么样!”
“那现在是真的?”
他一把把鼻子下的八字胡扯下来。
“现在是了。”
“你整过几次?”
“从当土匪开始,一年一次,八年了。”
“所以你挣过三十二万金币?”
“大,大部分都给官兵和弟兄们了,我自个儿就拿个零头!”
“没出过错?”
“没有,这玩意我里面有人,稳着!”
“没看出来你也是个大佬啊,失敬失敬。”
我稍稍弯腰,拱手相让。
“被大佬叫大佬,人生三大奇妙体验之一啊。”
“行了,我有多少?”
“三七分?”
“我七你三?”
“……那,那还是五五开吧。”
我趁着月色,从上至下看了他一遍,又从下至上看了一遍,他一脸献媚样。
“把你那几只狼抬过来,生个火,明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