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洵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几乎站不稳,但也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她开始向未知的前方走去,路灯不知为何熄灭了,夜色浓得似墨,它仿佛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龙,随时会把人给吞进更深处。
“不要因为我而弄脏了你的衣服,转校生,已经够了吧。”
他不悦地大步上前,将她打横抱冲出了黑夜的包围圈,来到路灯亮着的但行人很少的街道上,然后动作粗鲁地将她放在地上。
“作为如此对待我的人,不受点惩罚可是不行的,现在即刻马上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与外人没有关系。”
“你!”他双手紧抓住她的肩膀,与她对峙了数秒后,他松了手,然后站起身,双手插 进裤袋,留下“好好反思”就离开了。
之后,一连几天,她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在校园里,校草的桌子上仍然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和信件,属于顾洵的座位却空了一个星期。
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是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哪里。
一望无际的草原,远处还蒙着乳白色的雾。这雾渐渐地愈发浓了起来,顾洵又一个爬扑子摔在小坑里,白色的连衣裙上沾满了泥水,煞是难看。她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悲伤,因为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大家完全的抛下了她。
醒来后,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珠。
阳光射进窗子,落在书桌上,半开的窗户,窗棂轻轻晃动,风是暖和的,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她有些微的沉醉——只能沉醉,夏日的尽头,夏的最后的清歌,叫她有点心动、感伤。
“啪咚!”有人在敲门,她却像是没听到似的,仍然痴痴地凝望着窗外的风景。不久,有脚步声传来。
来人推开半掩着的门,一进门就僵住了。
此刻顾洵披头散发地半坐在地上,呆滞地望着某处,时间似是止住了脚步,她缓缓地转过脸,木然地望着来人,嘴角牵起一个笑容。
“很难看,不要这样笑。”
“你是谁……”
来人开始整理地面上的垃圾,是的,不大的房间却极乱,满地的易拉罐和书,椅子全歪在地面,她就半坐在书本上,脸上写着“傻子的笑容”。
易杨负气地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顾洵不解地歪头,自言自语般地低哝:“我是谁……呵呵,很好笑呢,我是被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