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冰雪节狂欢(九)

作者:绯则绯 更新时间:2020/10/7 15:41:42 字数:4804

“所以,象征性的反抗了几下,什么信息也没有了解到吗?”潘闭上眼睛,与马雷亚在进行远程念话,比起便捷的网络,马雷亚更加习惯在脑中听见大小姐的声音。客厅的鑫儿坐在沙发上,专心低头织毛巾,用她的话来说,看着窗外的灯火,听着悠哉的音乐织毛巾和帽子,可谓是人间最为幸福的事情。

“如果做的快的话,就当做是给马雷亚大哥的慰问品啦!”她,是这么说的。

“对方似乎并没有想和我交流的样子,不过对方貌似知道我的‘职介’和名字,”念话的另一头,马雷亚躺在自己的屋子内的床上,用着术式在给自己疗伤,尽管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但是残存在他身上的经由术式而留下的伤口,依旧由于“抑制治疗效果”而不能快速愈合,并且本身马雷亚的“抗性”属性也极其羸弱,哪怕是高阶段的术式,治疗效率也非常低下,这就是为什么马雷亚更擅长和潘打配合和支援战,大多数情况下,他实在不适合和同为“棋子”的角色单打独斗,“使用的术式,表面上看似乎是将周围的事物重新组合和炼成,最后组成自己想要的工具——”

“从最简单的枪剑棒,飞行物,到零件精密的热武器......难缠的对手呢。”

“稍等一下,”潘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声调稍稍抬高,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迄今为止,到底出现了多少个‘棋子’了?”

“诶?欸我想想......”

“陈,路路,仲离,木子歌,马雷亚,潘,和木子歌交过手的一组两名成员,召唤出大雨的术式者和身为香巴拉大陆的幻术师拍档,莫尼特和那个女人,还有棕比说的那天晚上碰上的完全被机器改造的疑似棋子的家伙,”潘将目前为止自己所掌握的对手信息重新梳理一遍,“接下来就是并没有拍档的棕比......毕竟是‘无名’嘛”

“如果说是疑似棋子的,芭蕾和巴雷特姐弟,”马雷亚补充道,“还有接他们的.....诶,那个人是谁来这?”

“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我没有印象呢?”潘反驳道。

“不对,当初的确是我打败了芭蕾和巴雷特,但到最后,有人救了他,那个人究竟是谁......”

“照这么说,还有昨天与你交过手的家伙,这么算起来,足足有十八位棋子了,”潘长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乱来也要有个限度。”

“应该可以排除掉芭蕾和巴雷特姐弟的身份,因为我从他们的身上,并没有感受到过于夸张的魔力,以及‘核’的存在。”

“就算只有十六个,那也凑不上数,”潘嘟囔着,“规则是绝对的,如果说棕比的事是个例外,那么最多也应该是十五位,可是现在偏偏是十六位......”

“该不会,该不会真的有这种棋子吧,”潘思考着自己脑中的空白语气,回忆着马雷亚刚才和自己的对话,质问着自己,“似乎不存在,即便交过手也无法留下印象的第十六位棋子?”

“大小姐,我们的话题是不是有些偏离了?”马雷亚突然发话,“我们本来不是要讨论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吗?”

“我有说过这个吗?”潘翻了个身子,“我一开始跟你念话只是想问问你伤势到底如何——”

“所以说问我伤势痊愈的如何不就是想在接下来趁着这个时间点进行战——”

“没有,”潘一口否决,“因为没有战斗的必要和理由啊。”

“但是——”

“难得的节日,我也想与世无争的过度过,没有必要的话我也不想战斗,”潘重复了一边自己的意思,“你明白了吗马雷亚,不要总把自己的一切放在游戏上,虽然你也曾经说过‘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我’什么很帅气的话,我也很受感动,可不是任何时候,我们都是处于过去那个你死我活的时代,换句话说——”

“难得的冰雪节,作为普通人自己找点乐子呗。(重新来过的人生,你不必为我而活。)”说完,潘掐断了念话。

“话虽这么说,可我又有什么理由教训他呢?”仿佛全身虚弱般,潘无力的倒在床上,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双眼略微无神,好像刚才说的话,对自己而言也具备同样的刺激,“明明我自己原来也是,无法对什么感情,产生什么共鸣的怪物罢了——”

“事到如今和她的相遇,真的就是所谓的‘幸福的间隙’吗?我所选择的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慵懒人生生活方式,难道抛弃一切就是对的了吗?”

“连着对马雷亚的愧疚和遗憾,对那个世界的几乎所有眷恋,全数抛弃。”

......可你依旧会关心自己拍档的安危,不是吗潘?

沉默,马雷亚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窗外,树杈被上面的积雪压低了身子,最后再也无法支撑,尽数抛下。

大小姐会关心马雷亚。关心马雷亚的伤势和平安,但是对于马雷亚来说,对于早已经完全烂掉,早已被“嫉妒”和“占有欲”所侵蚀的马雷亚,这仅有的关心,也会被理解成另一种层面上的“被抛弃”。

“如果不再需要战斗,那么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马雷亚看着自己干枯的右手,藏在手套下的,是被自己的魔力所压榨的随时都会崩溃的躯干:马雷亚以自己肉体为代价,才获得了天才般的资质,这份资质,如果不使用在战斗上,如果不是为了胜利,那他则一无是处,“曾经作为大小姐最为坚实的护盾和最为尖锐的矛戈的我......”

事到如今才给我翅膀,我却如何也无法选择飞翔。

成立至今的石门二中,迎来了建校历史来最大的危机。

“大家安安心心过个节日不好吗?”鸿兴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回家了,虽然每天都会给家里的鲁歆打几个视频电话,而且鲁歆也会时不时的来这里看望仿佛入狱的他,但是鸿兴三思之后还是拒绝了鲁歆来中央办公楼大厦的建议,原因是她来的话,自己就不能全身心办公了,“为什么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挣个你死我活。”

自从十二月十一日以来,有关石门二中的丑闻接连不断,会场事件的反复反转,受害者,或者说失踪家属迅速的道歉和反转态度;当初发布爆料的媒体被人发现其本人死在了家中,已经死了好几天,但是期间其账号依旧保持更新;coppelia属下研究所的非人道实验的视频照片泄露;疑似实验体逃离攻击平民。在这个本来越来越开心,庆祝一年的完整结束,回忆美好的时刻,偏偏糟心事连桩袭来,网络上和现实中,所有群众和学生众说纷纭,甚嚣尘上:流言与蜚语齐飞,抹黑和洗白共色。总是就是所有人,平民也好,精英也好,学生也好,研究人员也好,都在憋着一口气,一股怒气,一股由来已久无数宣泄的气——和平的太久了,已经尽数忘掉了安稳的不愁吃喝没有死亡威胁的每一天是多么难得。

总之就是,鸿兴把他们惯坏了。

“豪斯那个笨蛋,果然当初就不该把需要情商的活交给他,明明是和多普诺夫一起建立的次时代国际网络构架,却被那个老头摆了一道,留了个平等权限后门程序,结果现在倒好,在网络上我可一个人摆平不了一起了,最后还得要所有人一起擦屁股。”

“不过到底是谁能够接触到那个程序呢?按照豪斯的话,当初在月兔号上,他可是亲手把一整艘船搞沉了,并且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

“等等等等,”鸿兴皱了一下眉头,翻起来电脑里的资料,最后屏幕上出现当年的新闻标题,“阿卡迪亚历二零一三年二月一日,巨型邮轮月兔号于赫拉尼海中失火沉没,国际公司葛拉尼最高负责人,多普诺夫·葛拉尼与其家属失联。”没错,按照新闻报道和豪斯的证言来总结,所有葛拉尼的高层包括多普诺夫本人和其家人应该全部死掉了才对——

鸿兴的眼睛留在了死亡名单的一行,“女儿,潘·葛拉尼。”

“这个世界上姓葛拉尼的可敢只有一个,”鸿兴掐着自己的鼻梁。哀叹着,“当初给她送契约卷的时候,因为开学的事太忙了就没有在意,事后我竟然把这件事抛在脑袋后面了......”

“该不会搞事的人真的是她吧,”鸿兴像是发现真相似的用力向后躺,靠在办公椅的靠背上,“但是,当初十四,五岁的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种事情,等到你把眼前的事情摆平了,再来思考吧,”屏幕弹出一个窗口,白色的背景下,豪斯黝黑的脸庞格外显眼,“现状怎么样了?”

“吼,你现在是作为一个救世主的身份,来拯救陷入水火之势的我吗?”鸿兴双手抱胸没好气的说道,自从上次和他通过电话以后,豪斯便拒绝和他再通话,原因是要加快计划进度,可鸿兴知道,他就是想看自己出丑罢了,“真抱歉到目前为止,局势还都在我的掌控范围内。”

“仔细想想,豪斯也不是不可能作为幕后黑手,但是动机太不充足了,”鸿兴盯着屏幕另一侧的脸,脑中飞快思考着,“我和他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没有我,没有‘道’的号召力,他是不可能将我们的计划进行下去的,况且‘萨博特拉尼’的维持,还需要我操心——”

“如果说是趁着这个局势掺一脚,他倒是会有嫌疑,然后玩够了再作为救世主收场......”鸿兴撅了噘嘴,这种没情商的事,也的确只有豪斯·coppelia能做得出来,“再在,这一堆乱子中,也的确只有一件事只有豪斯能做到。”

“喂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话说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豪斯的下半身动了动,似乎在跷二郎腿,“你这当了这么多年的校长,该不会这点事都摆平不了吧?”

“难说,”鸿兴摆出一副弱势的样子,“现在就是装死也不行,冷处理也不行,正面回答更不行,再说就算正面回应,怎么会有人相信什么魔法啊,其实不管是魔法,现状就是,不管我们这边说什么,群众都会把我们想象的比表述的更为糟糕,并且还有好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发的进行抹黑和宣传,现在已然有从网络转为线下的趋势了。最糟糕的情况,搞不好在冰雪节的前夕,会来一波最大的爆发——”

“搞不好会成暴动啊。”

“这么悲观嘛?”豪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当然,这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也知道自己和鸿兴之间的关系,“不过我这边也到关键时期了,实在是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鸿兴重复了一遍豪斯的话,仿佛被触到了某根神经般,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前两天的‘怪物’袭击路人的视频和照片,那些实验体难道不是从‘萨博特拉尼’逃出来的吗?”

“不,与其说是逃出来,倒不如说是,被迫吸食了过量的变种‘浮欢’,随后被放出来了吧?”鸿兴终于也不装了,虽然很多事可能不关豪斯,但是唯独这个是不可推卸的,“真是顽劣到极致的恶作剧呢,豪斯,你就那么巴不得我们一起死吗?”

“你应该搞错了一件事,”豪斯的声音沉了下来,“强迫‘萨博特拉尼’的人服用变种的‘浮欢’的人的确是我,将他们放出来想要袭击路人也是我——”

“但是网络上流传着那段视频和几张照片,可不是我上传的。当时我的所有实验体,‘西塔’,都被马雷亚那家伙给烧光了。当晚我可是被那小子搞得一无所获。”

“嗯?”鸿兴被眼前的局势搞得更加迷惑了,且不说豪斯前面说的话是否真假,今天的工作中,的确有一件关于檀香苑的某个巷子里,发生了大火和爆炸,原来是豪斯和马雷亚搞的鬼。

“见鬼,怎么马雷亚也掺和了进来,他有什么和你战斗的理由吗?你们之间又没仇没恨的。”

“关于这个我也是十分迷惑呢?”豪斯挠了挠头发,“不过他并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西塔’来的,看样子他是十分不喜欢这种东西出没在城市里呢。”

“别给你的实验体随随便便起什么奇怪的名字,”鸿兴双手抱着脑袋,痛苦万分,“看起来马雷亚并不希望实验体危害城市稳定,也就是说他并不是站在我的对立面的,而同样的,潘也应该是同样的立场,那么他们一组都可以排除在外了。”

“一一排除之后,看起来这次的敌人跟‘棋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呢。”豪斯补充了一句。

“别以为你就脱得了干系了,豪斯,”鸿兴翻了个白眼,“虽然最开始的事情不是因你而起,但是你这次的某事未遂,我是不会忘记的。东部有句古话,叫秋后算账。”

“哦,这样啊,”豪斯双手抱胸,“可你现在跟我搞不好关系,我可是会做更多过分的事呢,校长大人。”说不好到底是情商堪忧,还是豪斯真的对鸿兴的反应失望透顶。也许他只是不满鸿兴一直以来的高高在上以及对自己合作伙伴的指指点点罢。

“那我绝对会全力应对你的恶作剧的,豪斯·coppelia。”鸿兴显然对自己的身份不愿意有任何退让,换句话说,他从不会为自己的言行而道歉。

“有这点心思跟我斗,你还是用你无敌的校园网络将其他的犯人一网打尽吧,兴许我玩腻了就倒戈帮你了呢。”豪斯耸了耸肩。

“真是,让人头疼到极点的,对手,亦或是队友。”双手抱头,胳膊肘搭在桌子上,鸿兴一副被榨干的模样。

“但是总觉得很奇怪呢,”豪斯自顾自嘟囔着,鸿兴并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对方的行动,总是会和我步调一致,而且比我快一步呢。”

“难道是我身边出了内鬼,吗?”

“要改变行动方案了,”表面做出一副弱势,痛苦万分,抱住自己头的鸿兴,光洁的桌面上反射出的他的脸色,却是异常的严肃,“如果正面无法阻挡,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来了,俗话说,堵不如疏。”

“你要想闹,那就让你闹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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