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可做不到!”
拨动琴弦,声音从凤鸣上流出,在空中荡出一道涟漪。
这道涟漪恰好阻止了前进的流火剑。
流火重新回到手上,羽翼并不急于下一次的进攻:“听闻蝶之国的长公主有一月琶,其声锵锵,有如凤鸣,因而得名凤鸣。”抚摸着手上的流火,羽翼继续说道:“凤鸣月琶以千年紫檀木和冰蚕丝制成,可惜未得有灵。否则就是比之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凤凰琴也未必差上多少。尽管如此凤鸣月琶也依旧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宝物了,我说的可曾正确?”
丝毫不为羽翼的话所动,蝶泠继续拨动着琴弦,动作一次比一次急促,声音一次比一次高昂。随着蝶泠速度的加快,周围的温度也在急速下降,地面上甚至开始凝结出细碎的冰块,不久这些冰块就连成了一片···
“如果你在继续和她废话的话难保她不会跑了。”乜斜了羽翼一眼,蝶舞冷笑着的说道。
“那又如何?”收起流火,羽翼似笑非笑。
“你···看来你是不相信我了?为了让陛下放心,我会拿出应有的诚意的!”说完,紧闭双眼,双手在胸前结圆,嘴角微微翘起,嘴里似乎还在念着什么又好像没有。不一会儿羽翼就感觉到一股炎热的气息从蝶舞身边散了开来,迅速凝结的冰又以掩耳不及之势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
“蝶舞,你是真的想要藏送蝶之国?”
睁开双眼,不理会惊怒的蝶泠,蝶舞拭去嘴角的鲜血笑着对羽翼说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尽管仍旧有些迟疑,不过羽翼也明白所谓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一道理:“二公主殿下说笑了,翼又怎会怀疑与你?”
“哼”冷哼了一声,蝶舞不在说话,盘膝开始调息。
和蝶泠相反,蝶舞并不太擅长战斗,况且为了让羽翼安心,她几乎耗费了自己全身的功力,所以那一击她并不好受。同样的,她也相信那个和她有着同样面容的人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即使不擅长战斗,可是蝶之国的王储之一也不允许她的修为低到哪里去。
“长公主殿下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并不在意蝶舞无礼的态度,转向蝶泠问道。他和蝶泠对峙了数百年,却也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对于曾经的对手,羽翼希望能给她一些最基本的尊重。
当然,前提是在他有绝对制胜的把握的情况下。
“罢了罢了,虽然现在的我实在没有权利说这样的话,但是如果可以请你善待蝶之国的子民!”叹了口气,蝶泠无奈的说道。
“他们将成为我翼族的子民!”
“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话!”重新拿起凤鸣,这次的声音却要温柔的多,轻轻的好似情人间的低语,又像母亲的吟唱。那慑人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要仔细聆听,却又怎么也听不清,越是认真的听那声音就越是模糊,于是就越发的让人想要认真的将它听清···
“羽翼,你在干什么?快去阻止那个男人!”
蝶舞的声音瞬间将羽翼惊醒,在听那声音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柔,杂乱无章的音符好似狰狞的魔兽在不断的嘶吼,格外的刺耳。
朝蝶舞所望的方向看去,羽翼终于知道蝶泠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的急切。无声无息闯入的男人站在蝶泠身边微笑着,脚下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移送阵法,不算特别高明,却很好用。真的很好用,不过片刻就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
“该死!”暗骂了一声,羽翼着实有些气恼。想不到蝶泠竟然还有余力发出幻之音,这确实是他的失误。
煮熟的鸭子却被飞了的感觉真是糟透了!不过这样想也仅仅只是片刻而已,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比起已成定局的结果,羽翼更好奇那个带走蝶泠的男人。无声无息的闯入蝶舞设下的结界,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知潜伏了多久,不管是哪一点都让他好奇。“他是谁?”既然可以自由出入幻蝶宫,羽翼相信蝶舞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人。
“我本以为他是冰族王子殿下的友人,不过现在看来···”拾起手边的曼珠沙华,蝶舞将其旋转了一圈,红色的花瓣纷纷飘散,落了满地。
“竟然是他!”羽翼有些惊讶,随即释然:“与魔鬼做交易,为了你姐姐那个银尘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不过现在可好了,煮熟的鸭子却给飞了!”
“没关系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没有想象中的愤怒,蝶舞微笑着说道:“传令下去,有人意欲行刺本宫,不成。现已重伤,为恐伤及无辜现命封锁幻蝶宫并搜查各宫各室。望早日捉拿刺客!”
“遵命”
当日夜晚,幻蝶宫内一片灯火通明,处处人声鼎沸,直至次日曙光初现,有可疑人士从南门强行离开,追之无果方才渐渐平息。事后问之,然绝大多数卫兵不知所谓何事,知事情一二者均缄口不言。
遂罢。
与此同时璟瑄殿内,彝澜好似不知外面的动作一般安静的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当最后一本奏折从桌上消失的时候,燃烧着的灯火摇曳着突然熄灭。
奏折已完,彝澜索性不再点灯。借着月光,彝澜走到窗边。窗外是一片灯火通明,在没有灯火的屋内看去,显得格外的明亮。
“她们闹得如此厉害你都不打算理会?”声音从墙壁上传来,那里挂着的是一把银白色的剑,剑身泛着微微的青光,忽明忽暗,犹如人的眼睛一眨一眨。
好似早已习惯了这种突如而来的声音,彝澜并不感到吃惊,甚至连身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望着窗外:“就算管了又怎样?她们能活着的只有一个,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索性让她们自己分出个胜负来。”
“这倒也是。只是你那小女儿也太胡来了,这个性···我喜欢!”
“确实胡来!”摇摇头,转过身取下墙壁上的剑,彝澜微笑着,紫色的眼睛里溢满了温柔:“离渊,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对不对有什么关系吗?千万年之后又有谁还能记着曾经的蝶之国?”
“你说的对!”将剑重新悬于墙上,彝澜不在犹豫。
有些事即使她不做,在之后的之后也总会有人做。
蝶之国的命运是时候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