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那么七个人,长生不老。
而其中一位女子,则是被一位人族帝王所得,他将她锁在笼子里,放置在一间房间内,企图得到长生不老的秘密。
但是,直到下一位帝王,下下位帝王,他们都没有做到。
直到“启”坐上了帝王之位,他看了一眼笼中的她,冷笑道:“吃掉你应该能长生不老吧?”
“不能。”她说道。
“我觉得可以。”帝王启走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真是个标致的人啊。”
“……”
“不过,我可没兴趣和一个能做我祖母的女人共赴巫山。”帝王淡淡地说。
“看好她。”
声音不大,却带着某种命令。
守卫关上了门,房间内重归平静。
她便守着这份平静。
长生之人无需进食,帝王启便免了原本会送进来的饭食。
她无聊的躺在笼中,闭上了眼睛。
梦里什么都有,所以她决定去梦里。
——
不知多少年前,她还只是个小姑娘,虽什么都不懂,但却懂很多。
她知道陌生人搭话不能理。
即便她很好看。
那个陌生人戴着一顶斗笠,说话的声音很细腻,柔柔的,让人生出无限好感。
透过斗笠的薄纱,眉眼如画来评价她最合适了。
她说她叫徐福,一个术士。
她问什么是术士,徐福说是以实现她人愿望来满足自己的一种人。
两人聊了很多,但她却想不起来聊了什么。
但徐福问过她一个问题:“你有什么心愿吗?”
“你是要实现我的愿望吗?”她满怀期待的看着戴着斗笠的那个人。
点头,轻笑,一只手掌摸上她的头轻轻摩挲。
“不如就让你长生吧?”
她想了想,忽然想起大人对于长生的憧憬,又想起自己祖父在夜幕下的慨叹,最终还是懵懂地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什么是长生,但知道这件事人人都向往。
徐福笑了笑。
“我走了。”
这一走,便也再没见过她。
直到同龄人都已入土,她才幡然醒悟。
徐福,说的是真的。
她,死不了。
但,周围之人将她献给了人族帝王。
人族帝王伸手抬起了她的脸,笑道:“真标致的人。”
“不过,我可不想和一个怪物同床共枕。”
匍匐的大臣吓得一抖,刚刚,是他提议让帝王将这长生之人收入后宫。
怪物!
怪物!怪物!
她怔住了,已经成为怪物了吗?
舍弃人类的身份?成为了一个长生的怪物?
没有人给她答案。
送饭的小姑娘很尽责,准时来将饭菜送至笼边。
很可爱,很天真烂漫。
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点点波澜。
“小姑娘几岁了?”
回答她的是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她垂下了眼眸。
呵呵。
聋的,哑的。
无论是送饭的小姑娘,还是门口的守卫,都是聋的,哑的。
伸手向头上摸去,把固定着头发的玉簪取下,递给了小姑娘。
“给你。希望你能活得更好。”她喃喃道。
小姑娘看着递过来的玉簪,眼睛亮了亮。
“我也觉得很好看。”她说道。
小姑娘笑了起来。
鞠了个躬,表示谢谢。
便带着食盒走向门口。
玉簪在小姑娘手中,在她跨过门槛那一刻,一根棒子打在了小姑娘的头上,很重。
一声重响,小姑娘已经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任何笼子内的东西,不准带出去。
无论是什么,是谁。
当晚,帝王来到了笼边,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你要是跑了,门口那两个护卫会死。”
她笑了。
“与我何干?”冷冷地回答。
帝王也笑了:“就像那个小姑娘一样。”
“你!”
“好好待着吧。你不出来,那他们便无恙,你若出来,很多人都要为你而死。”
重归平静。
这次送饭的变成了又聋又哑又瞎的老妪。
那根玉簪重又插回她的头上。
很寂寞,很孤独。
这个帝王死了,下个帝王也死了,直到帝王启继位。
直到那个人出现。
他叫巫彭。
受帝王启的命令,来研究她长生不老的秘密。
笼子也被打开了。
“我迫不得已。”巫彭看着她说。
“我知道,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逍遥的。”她看着巫彭,淡淡地说。
“所以配合我吧,我不想难做。”
“会让你死吗?”她问。
“会的,”他犹豫了一下,“帝王启很残暴,他如果不高兴,那很多人会死。”
“这就是帝王吗?”她点了点头,“随便你吧。”
她躺了下来。
巫彭摸上了她的手臂。
很嫩,很滑。
“岁月没有在你身上留下过痕迹。”
她翻了个身。
曲线姣好。
“我宁愿岁月能将我带走,当初就不该答应徐福。”她说道。
“徐福?”
“嗯,那个让我不得不长生的人。”
“很多人都想要长生,比如帝王,将相。”
“门外的人换了几茬了……”她看着巫彭,伸手摸向了他的脸。
“你不想?”巫彭抓住她的手。
“不想,我想死。长生没什么好的。”她坐了起来。
衣衫下的曲线显露无疑。
巫彭摸上了她的肩,将衣衫一点点脱下。
“我只是研究……”
“我知道……”
不再语。
却比语更激烈。
极尽缠绵。
——
自那之后,巫彭便再也不见了。
她也躺在那个笼子里,如同死了一般。
再见巫彭时,那是一个傍晚。
头发花白。
她差点没认出来。
“帝王启准备吃了你。”巫彭站在笼子前,对她说。
“他以为这样就能长生不老吗?”她笑了笑。
“我这样认为,我想他提议的。”巫彭说道。
“是你啊,”她抬起了头,巫彭看着那依旧貌美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她却轻笑一声,“你早点出宫吧。”
“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吃我。”
巫彭表示不解。
“你快走吧。”她看向了他,“最后再给你一点礼物吧?”
她拽过巫彭的手,慢慢的摩挲。
却又狠狠地咬了上去,很坚决。
一块血肉被咬了下来。
巫彭缩回手,看着手上那模糊的伤口,正待说话。
她却说:“不欠你了。”
巫彭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
转身。
“你疯了。”他道。
便也走出了门。
巫彭走了,当夜便出了皇宫。
帝王启已经老了,在巫彭走出皇宫的同时,走到了笼子之前。
“他必死无疑。”
她抬起头:“原来是你啊,你快死了。”
“吃了你就不会死了。”
“呵呵,”她轻笑两声,“会的,会死的很惨。”
“哼!”帝王启隔着笼子抓住她的手,将其放在嘴边,“不会!!”
咬了上去。
一口血肉被咬了下来。
帝王启嚼着肉,抽出了一把剑:“你没用了。”
一剑刺去。
“呵呵”
似是嘲讽,亦是蔑视。
刹那间,帝王启爆开了,一根根巨大的触须疯狂生长。
肆虐。
暴虐。
皇宫顷刻间夷为平地。
一朵朵血肉之花从还未逃离的人身上长出,巨大的触须拱卫着她。
“有趣。”
她睁开了眼,看向巫彭离开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