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威尔顿公国,大部分爱特里亚大陆的人民,仍有印象的是在魔族大战中有“巧取冰菱索桥”“血洗哀恸堡垒”赫赫战绩的以杀伐残忍著称的的康·威尔公爵的惨死事件。
晚年由于不明原因暴毙家中,飞溅的鲜血凝结在卧室的大部分空气中,时间仿佛缓慢的流逝,公爵被释以一种延迟式惩罚般的法咒“卡德森的祈死”,无比痛苦的死去。
威尔顿公国曾是他的家族封地,逐渐因为管辖自治之后自立为王族才演变成靠近兽人领国的新型人族王国。
而与其他人族帝国相比,威尔顿更像一个刚关停不久却仍在空转的战争机器,威尔顿的军队是尚武的,由于每年的以撒列考核而技艺不慎在实战训练中死亡的人数也多得离谱。
威尔顿的空气是浮躁的,矫饰的。
而最大的明令禁止几项灰色产业在肮脏混乱的莉斯街道深处依然不绝,奴隶贩卖,死灵,与教派仪式...
有些王国还苟着,但已经朽了。而这就是大多数哈思修对最不待见王国的评价。
一场不受关注的小型拍卖会如期举行,这是威尔顿的灰色角落,一只已死的暗鸽躺在了门旁的囚笼里。
浓雾扩散,从迷雾中走出一位身材矮小一瘸一拐的老人,精巧的红色宝石手杖,敲扣在地面,从袖缝里露出的是脏兮兮包裹着不自然灰色绷带的手掌,他驼着背,每说一句就仿佛嘶哑一样。
他应该是哪里的死亡法师吧。
灰白色的乱发在斗篷内伸出,他缓缓抽出一片羽毛,递给了带着黑色暗鸽面具的侍从.....一瘸一拐的走进去,身后是一团凝练而危险的黑色谜雾,里面传来女子的哀嚎。
......
一位穿着华丽丝质衣裳的精灵男子,微笑的向侍从们问候,一举一容间有着精灵贵族的做作的傲慢。
他扬起头,眯着眼,无人能从他眼中窥视些什么,他从数不清的宝石戒指中捻出一只华丽的黑色羽毛,如同肮脏的什么,当着侍从的面,将羽毛捏碎搭在侍从手里。他边踏入,边用手帕擦拭发白颤抖的手。
......
阔商阿修德曼又如约而至,今天比规定的时间晚了些许,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有着宽阔的肚膛,穿着闪亮的靴子,旁边簇拥十几个黑衣的打手,血腥淡淡的弥漫。
黑衣为首的是一位蒙着头巾的男性。看来阿修德曼最近混得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威尔顿的鹰军贿赂来充数了。
阔商推开了迎接自己的威尔顿名花,闷声不语的走进去,也许心情不是特别好。
.....
就像发朽的空屋一般,拍卖的过程是乏味的,看台上有一位端着奇特口音的穿着暴露的魔族女子,在摇晃间引起成交时的沸腾。
大多数的人们只是在等着下一个高潮,将手中的钱换成来历不明的装备与材料,恶性禁咒卷轴。
每个座位相隔很远,在漆黑阴暗的氛围下,没人能预料到,有什么计谋在发酵。
兰把杂货店淘来的红宝石手杖从戒指里收了回去,黑雾弥漫用来遮挡视线,里面的秋和爱希莉小姐还在忘我的低声惨叫。
爱希莉小姐倒是真的被吓到了,秋可可模仿惨叫太吓人了。秋可可你也够了吧,明显爱希莉小姐是被你持续不断的恐怖声音弄得精神恍惚了。
果然不应该同意秋可可这不靠谱的混入计划,还,还带入角色,忘我演出了是吧。
兰用手顶了顶秋腰上的软肉,今天是来砸厂子的呀,不要忘记正事阿。
君士兰的计划很简单,第一,找到这个拍卖会的组织者,一巴掌抡过去,抡没了最好。第二,一发地狱炎魔噬焰波,把拍卖会的顶给轰炸飞,里里外外让它曝光的通透明亮坦坦荡荡。第三,英雄退场,心情舒适的跑路。
......听起来疯狂而毫无道理可言,但在兰眼中确实对于苦难的幼年时期的那么一点告别般的任性。
他安静了下来,拍卖会进入了压轴戏前的中场休息。
阴暗的座位上传来窃窃私语和推杯换盏的磕碰声。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惊魂未定的快步从帷幕后两脚踩着电一般,从座位间挤出到门口。
他将手中的一袋钱塞给看守是侍从,用粗劣的借口准备提前退场,他知道,马上这里将会变成地狱。
没人在黑暗中能注意到富商阿修德曼的异动。
甚至没人注意他的保镖打手去了哪儿。
他一个人走出来了,沐浴在阳光下,拿出精美华贵的羽毛,摇摇头,丢弃在污水泥泞的角落,踩了两脚。
那些看客,紧闭呼吸,他们还在被终场压轴前的预热吸住眼球。没人闻到空气中奇异的香味中留着是血腥味。
一位囚禁在笼中,白耳狐兽族女子的舞姿吸引着他们所有的目光。
看客眼中,上面的是商品,是供消遣之物。
无可救药的是眼中积满的欲望,是大把放在盘子里的交易金。
她穿着是有些发灰破损的兽族祭祀服,她额前代表大祭司赞巫的血纹,却无人了解。
她跳的是愿魂归故里的“瓦尔琪决死”,她沉浸在舞中,为自己献上生命中最后的祝舞,眼中的泪被关起来,正如身躯被锁在精美的笼中,没有逃逸而出的资格。
那位精灵脸色发白的看着台上的狐娘。
那是极端愤怒下的扭曲神情,完全与优雅沾不上边,就像眼色发红嗜血的猛兽。
獠牙在生长,利爪在桌背面发泄似的搅烂着什么。
即将卸去伪装的年轻的兽人范达尔,他不会在意马上拍碎的是哪些脑袋,更不在意,即将在英魂殿继承兽族意志的他在人族守城中屠杀这些人类平民会造成多大的麻烦。
他只知道,他的妹妹被毫不知情的掳掠,竟然在囚笼里绝望祈死。
只有这点,令范达尔疯狂,将范达尔引燃。
令他追踪千里,手上染上那些强盗恶民的鲜血。
此时此刻,范达尔不是谈吐温和的领袖之子,他只是一位不尽责的兄长。
他手中利爪刺破皮肉,眼前是弥补过失的机会,哪怕他眼中所及皆为血色,他准备站起身来.....
陡然间,突兀的是。
清脆的掌声在台上响起,从看台后幕,走出来的并不是之前叫卖的廉价拍卖员。
而是一名干练的黑衣男子,仔细看,胸前左侧在聚光法阵中清晰的看到是阿修德曼商会的标识。
可看者们哪里注意的是那个,标志性的披肩紫发,这是威尔顿的皇子,纳威斯,他来这儿是做什么?
他扫视了一周,面无表情的提拎着一名白色面具的暗鸽拍卖会主办成员。
开口便道。
“没想到城中还有如此令人作呕的勾当.....”
看台处,陆续走出几位衣裳破损的兽族少女,她们的伤势被进行了简单处理,影响方便的枷锁也去除的七七八八。
“大战的暗流涌动前,威尔顿先会肃清蚁穴.....”
纳威斯召唤出他的佩剑,一件朴素无华的军队制式长剑,一剑劈死了倒在地上没有反抗的暗鸽成员。
他微笑的看着不大的拍卖座椅零散而躁动的人群。
“今天的拍卖会到此结束,请各位稍安勿躁。”
皇子脸上是病态的潮红,他满意的深吸了一口气,
左手与腿摆了一个威尔顿告别礼,平静的走回帷幕。
“而后,该付出你们的生命,作为入场代价。”
他好像想到什么,然后默然的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围环拥哭诉在一起的麻烦。
“都杀了。”冰冷的语气如同残酷滴血的刀锋,没有其他补充的了。
他收回之前的仁慈,暗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