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布蕾卡,庄园里工作四年的女仆,也是本次案件的凶手,刚刚被点名的时候还真是吓一大跳呢。
有人觉得我丧心病狂了不是么,是啊,按照杀死待自己如子女,友善的曼德森夫人的情况而言,我的确如同反咬的豺狼,被暗影笼罩情感麻木的罪人。
但事情的真相仅仅如此么,自以为的正义与裁决,妄断与凭借,在没有了解整件事件时,便只是放大悲剧的儿戏罢了。拿起沾血长枪面对尸首的人也许只是早到片刻路人,结束他人生命的人也许忍着巨大悲痛被要求赐予久病不结友人痛快的死亡。
而我的悲剧,结束在仇人已死的现在,我的救赎,还未到来。
七年前的夜晚,双亲死在了我的眼前,被逃亡进房屋,掩藏气息,身上冒着阴冷和古怪的叛逃的教会主教,维歇斯·灾源所害。
她脸色苍白,颤抖的双手,眼里是满是惊惧。她用荆棘刺穿了,转身想拿起武器面对破门而入歹徒的父母。父母临死时疼痛的大叫,和生机的流逝,以及逐渐暗淡的凝视,在我心里,我梦中,我恍惚的片刻,永恒的提醒着我。
杀死她,杀人偿命。
或许在她眼里,和精心策划数年换来的脱离教会而换来的自由相比,两名狂信徒的生命,是毫不足道的。
哪怕菜肴温热,三双碗筷滑落在地面。
七年前,
我注视着你,压抑的泪水卡在眼眶里,喉咙里,胃里。
七年后,
我注视着你,当鲜血不断涌出,你眼里是痛苦,不解与困惑。
时间带走的,是当我复仇时的快意,也有你已经完全记不清,亲手放过的我的那份印象。
甚至我连改变发型,伪装容貌的必要都没有。你想都没想,我不时摇晃的手链,曾经沾满了鲜血,曾经属于我的母亲。
可感情是复杂而又割裂的,人是复杂而多变的。
你度过的三年时光,我扮演的女仆,我服侍过三号房里一位有些年迈的,始终微笑的“曼德森女士”。
一切是美好而又充实,整天被劳务所占满,一天的时光融在了最后端来的曼草茶里。
我时常幻想,要是父母健在,我可能一生的梦想就是当一位忙碌的女仆,面对各异的旅人,慢慢老去。当然,也有可能是不小心被教派扭曲的教义神谕抽中,在昏暗的殿中,服侍怪物。
也许是另一种人生,另一种悲剧,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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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了,六号房的门,我已经不在意那几位高深莫测的女子是否真的找到凶手。在我还能做一位女仆的时候,享受此间的快乐,即是足够。
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我微笑的看着房客,那边的苍白的小女孩还在修她的大玩偶,那个巨大的骨头怪物。她和我的仇人......噢换个词吧,仇人已死。
她和我亲切的曼德森夫人是友人。自从奥西维,这位古怪的法师搬进来后,曼德森夫人时常浪费一下午的时间,与奥西维畅谈。尽兴得连端茶递水的仆从都不允许进入,曼得森夫人常常神色疲倦的回到起居。
大多数时间她的丑陋的大玩偶,什么什么先生会负责跑腿。我也是极少见过这名造型古怪的女孩。我惯例的精神饱满的拿饭勺敲了敲餐盘,扮演的女仆的性格也慢慢变成我的一部分,挺情愿的。
“您好哦,房客,您的餐已经送到了!请趁着温热用餐吧。”
她歪了歪头,口水顺着流到了地面,显得诡异,昏暗的眼神中只剩空洞,她用手撑着地爬了过来.......
我果断退了出去,就算偷学了教章的法咒,获得了强大的邪恶法咒,也不想处理这种事情。
难怪女仆长和安娜都说六号房的女孩特别古怪,犹犹豫豫的把取餐的工作交给了我......
我再一次看了看半掩着的夫人生前的房门,叹了一口气,并不是在惋惜着什么,忏悔着什么。只是稍微留念平静的庄园生活,等待着结界解除后,就找个理由离开吧。当一件目标彻底完成时,心态也放松了。
如果,真的被不小心抓到的话,大大方方的承认吧,那就努力逃跑吧。
盘子被我放在了一边,我折了一朵花放在上边,它美艳的不可名状,尽管,是在生命衰尽之前。
一切是简单而又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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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房门在轰隆一下,可怜的在我眼前飞走。
气流把我辛苦包好的发圈呼的一下弄散。
呃? ? ?
谁来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啊,一个凶案调查是这样的吗? ?
让胡来的她们停一停呀,我上午刚整好的走廊地板,呜!
住手! 住手啊,别乱来啊,哎哎我的盘子,等会,等会啊凶手要被吹飞了啊,谁来注意一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