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说需要我,不管多远我都会来到你身边

作者:温柔童话 更新时间:2021/1/19 10:15:56 字数:21035

余留在唇间的触感应该还未完全消散。可是用手指像呵护易碎的宝贝,轻轻触碰时,却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什么都感受不到,或许是我还未满足的原因。

“怎么还不回来呀。”我对着空气嘟囔着,随后又难为情地用手捂住脸,下意识做出渴求子衿的行为。

这之后,又过了一会,我等不及了,于是跟阿姨说明缘由后,打算直接去找她。在逐渐靠近厕所的路途中,我看见子衿正在和一个男人你来我往,看上去也不像是给人指路,更不像是其它有事商谈的样子。

什么嘛!这么久不回来原来是和陌生的男人泡在一起,我气冲冲地加快脚步。但是越靠近,我越觉得事情不对劲,那个男人在对子衿进行肢体骚扰!要快一点!

因为穿着拖鞋跑很不方便,我在甩掉拖鞋之后,立刻跑了过去。

“子衿我们走!”

我一把拉起子衿的手,不想给那个男人反应的时间,我打算直接带着子衿离开。

可是事情并没有我预料得那么顺利,那个人同样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宽大的手抓得我很痛。只见他色眯眯地看着我们,对我们说道:“哇哦,小姐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朋友啊,我们三待会一起玩吧。”

我用力扭着手腕,想要挣脱他,对此,他越抓越紧。子衿恶狠狠地瞪着男人,想要帮我挣脱,却被他用另一只手牵制住。没想到他身材看上去瘦瘦的,劲却那么大。

现在该怎么办?我越发地慌乱,踢他的脚,也因为他穿着材质很厚的鞋子而不起作用,反而还让他更加疯狂。

正当我着急的时候,高二开学时的记忆涌上我的心头,那个时候多亏了子衿,我才能得救。好好思考,现在的情况和当时毫无差别,因此绝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等子衿想办法了。

我马上冷静下来,环顾四周,这里的厕所位于公路旁,是个公共厕所。在厕所边上搭讪人,他的品味可真有雅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见到行进的路人中有人瞟向我们的时候,我忽然灵光一闪,立马大声开口说道:“别人又不搭理你,你干嘛一直纠缠人家!是不是有病啊!”

这下,路人的反应全被我吸引了过来。那个男人一下慌了神。我加大甩手的力度,同时继续大声说道:“快点放开!很痛啊!我们是一起的,你干嘛呀!都说了有急事,人家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们不放!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

男人在我的反击下,越来越紧张。围观的路人也越来越多,他抓着我手腕的力度明显减小了。

“没事了子衿,我们走吧。”

“嗯嗯。”

我甩开他的手,拉着子衿头也不回地朝前方走去。路上碰到了着急赶来的导游阿姨,看到我们没什么事,她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我揉着子衿的手腕,她的手都被抓红了,我心疼地看着子衿,真是太过分了!

“青青你的脚.....”

“啊?”

子衿一说,我才注意到自己现在正赤脚站在水泥地上,有点烫。脚底都是沙子还有站在地面上沾上的污垢。扭动脚趾会疼,应该是在刚才穿着拖鞋跑步的时候磨破皮了。

因此,目视了这一切的子衿拿过寄放在我身上的包,又从包里拿出纸巾还有创可贴,蹲下来示意我抬起脚。

她要做什么?我一时间还无法理会,但是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举动。于是子衿的手先是触碰到我的脚趾,我的脚尖一惊,脚趾蜷缩了一下。子衿像是注意到我这般细小的动作,抬起头看着我。当我们对视在一起时,我羞得先一步撇开视线。

“怎么了,青青?”

子衿的声音轻而柔和,就像山间的清泉,绵延不绝地涌向我的心扉。

“嗯没事......就是有点痒。”

“再稍稍忍一会就好了。”

紧接着,她冰凉的四指掠过我的脚底,犹如拂过夏日的清风。子衿轻轻地包覆住我的脚,并用纸巾缓缓地、细心地由脚趾到脚底,由脚底到脚跟,最后直至脚踝,划过一道道温和的轨迹。遇到伤口时,她如蜻蜓点水般点过。我有些重心不稳,她马上扶住我的腰,眼中蕴涵着无尽的温柔。我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心跳得好快。

“你的鞋呢?”

“刚才跑来找你的时候丢路上了。”

“这样啊.........”

擦拭完我的双脚,她脱下自己的拖鞋给我穿上。

“没事的子衿,这点小伤根本没什么。”

一部分是真的觉得没什么,但更多地是希望能不给她添乱。总是被子衿照顾,明明都已经在心里发誓过好多遍,绝对要为她做些什么。一直躲在温暖的花园中,不前进,这样下去不就什么都无法改变吗?

“听话,青青!”子衿像掬起掉落在水面的花瓣一样,轻轻地捧起我的手,温柔地用余下的手指抚摸我的手背。“我猜你一定觉得自己又在给我添乱,不想麻烦我,想要为我分担些什么。”

心中的想法一下被看穿,让我吃惊地抬起头。于是,子衿就像是得胜一样,握紧我的手,凑向前继续说道:“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刚才多亏了你,我才能幸免于难。即使有丰富的经验应对,可一旦真的遇上这种情况,我仍然还是陷入了慌乱。所以青青你真的非常可靠,很快就赶了过来,还因为我受伤。你应该自信点!你是我的唯一,也是我的依靠。能够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我喜欢你,不想看到你伤心,不想看到你受伤。而且我不是你的对象吗?所以就算是添乱,也尽管放马过来吧,倒不如说我希望你这么做。能有一个可以相互依靠的人,可是相当幸福的。”

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参杂着人群的嬉闹声,源源不断地传向我的耳畔。在这个充满阳光与笑声的假日里,子衿散发着与这个季节毫厘不差,不....是更胜于这个季节的成熟与舒爽。

忽然,我感觉眼角有一阵热泪淌过,而我清楚地知道它的缘由。

因为——

她说我很可靠。

她说我是她的依靠。

她说和我在一起很幸福。

无法言喻的欢喜跃上心头,但是我要忍住。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大家都很开心,所以我不能做出不合气氛的事。可是,我也不难受啊....也一样很开心呀......为什么.....那我这么做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可是不可以哭.....因为哭了的话.....子衿、阿姨就会......不过真的好开心.....对我说了那么多的话......我也不是觉得她很冷淡......她从来都不会这么对我.........讨厌.......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

“你怎么哭了,青青。”

“.....我才没哭.....”

“还说没有,都哭成泪人了,是不是被我感动了。”

“才不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子衿就走了上来,轻柔地包覆住我的脸颊,同时用拇指缓缓拭去我脸上的泪水。而她的这个举动,更是如同琴弓一般,直接拨乱了我的心弦,我再也忍受不住了。

于是,我扑向子衿怀里,抱着她死死不松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头也不回地离我而去。脚趾间传来撕裂般的痛感,可是它与相见时的喜悦、分别时的痛苦、异地时的思念比起来,实在是太小巫见大巫了。

“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想要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我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我只想在你身边,永远讲故事给你听。但是我害怕待在你身边会束缚你,无法让你自由飞翔。可自由飞翔意味着你将来会离我越来越远,我也不要这样!”

数不清的情感如同决堤般喷涌而出,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对子衿说,每次挂断电话时都会觉得意犹未尽,每次道晚安时都会依依不舍。

现在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却只能让还没法清楚表达的心意随着时间无声地消逝在空气中。

我将脸埋进子衿的胸脯里,不去在意任何人的表情,只管任性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对于这样的我,子衿丝毫没有责备、也没有嫌弃的想法,只是任由着泪水浸湿她的衣服。

“说什么呢,傻孩子,我也一样啊......”

子衿一手将我搂紧,一手抚摸我的头发。温柔得像是要让我丢盔卸甲地将所有情感止不住地向她流去。

“我也害怕你离我而去,害怕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了新的际遇,害怕我们之间会因为距离渐渐地失去联系。我害怕疏离,害怕背叛,想要知道你的全部,甚至不愿意你有我不知道的事。”

孤单的心灵、不安的话语、真挚的心意。子衿的声音夹杂着轻微地哭腔传入我的耳畔。不顾周围的视线、紧拥在一起、互诉真心的我们,虽然是在晴空之下,却仿佛身处在过去那个苦涩却也甜蜜的雨夜。我们互相褪去了彼此身上的繁华,褪去了彼此身上的未知,甚至连梦想,以及如今拥有的点点滴滴也一起.......

承上时空飞船,我们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各自狭小的境地。我们收起了想要飞向天空的翅膀,缩回了为对方铺展开来的蓝天,又变回了弱小、无助,只顾着哭,然后又抱在一起笑的两个女孩。

我抬起头,在变化莫测的世界中找到不变之物让我感到些许温暖。子衿细长的睫毛沾满泪晶,然而湿润的眼瞳却能清楚地映照出我的身影。她的双颊泛着一抹红晕,仿佛占着雨点的梨花一样娇美。

还未完全将这样的子衿收入眼中,我的头又被她埋入胸脯。耳边传来了“不准看过来”的嘀咕声。看来她在凡事面前都要表现得很坚强这点还是没变。一旦亲近之后,就连这种坚毅的性格也觉得十分可爱。不过这种时候,应该算是傲娇了吧。嘿嘿不管怎样,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我也不想你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当时填报志愿前你跟我说这件事时,我真的好难受。我一度想要留住你,如果留不住就想着要跟你一起去。可是你明白我不能那么做,因为我还有家人。每每夜里,我时不时地都会想到——觉得被你抛弃了,然后就会生闷气,自顾自地埋怨你。我明明知道不可以这么想,可是.....”

子衿的话语就像是断片的磁带又重新连上一样,将她至今为止未曾表露出的心情朝我袭来,冲散了我短暂的安逸。

我理当知道这种事,理当感受到她隐藏在笑脸下的寂寞,过去我就应该明白才对。尽管如此——

霎时间,我感到有一股强烈的情感包裹着我的全身。那是交杂着心痛、焦急、伤心、愧疚、不安、焦虑以及种种无法用言语说清的情感。而这份情感,我并不想仅用发火来命名。

我脱离开子衿的怀抱,她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都不说出来呀?我们不是约好了遇到伤心的事、不高兴的事绝对不可以憋着吗?子衿......”

穿着子衿的拖鞋,感受着由脚底传来的、独属于她的体温和触感,我却只能用这种痛心的语气对她说着仿佛斥责一样的话语。

并不全是因为子衿不跟我说这些。而是她又像以前那样把微笑留给别人,自己却默默地将所有负面的情绪大口吞下。希望对象开心是理所当然的,而希望子衿开心幸福则是我最真挚的愿望,这是由过去所堆砌出的、即使重复千百遍,都绝不会厌烦和改变的事。

“这种事......我怎么能说出口?看到你谈到梦想时闪闪发光的眼神,听到你一遍遍地告诉我又梦到被出版社叫去谈出书的事情时,我怎么可能再将你栓在我身边?我喜欢你写的故事,总是能感受到深深的共鸣。你总说要守护我,让我尽情地飞翔。可是只要一看到你的故事,我就克制不住想要见证你梦想实现的心情。一边想着也要守护你,一边又希望你只飞在我身边......你告诉我啊.....青青,我哪有理由在你确定志愿方向的时候对你说这种话?我怎么可以在了解这些事的情况下还由着自己任性下去啊?”

豆大的泪珠一颗又一颗地从子衿的脸颊上滚落,她发自肺腑的言语在最后已渐渐模糊成锥心的啜泣。

人群的喧闹声进入耳中就像是耳机漏音了一样朦胧,导游阿姨站在了远处的屋檐下。当我们视线交汇在一起时,她对我轻轻挥手,示意我不要在意。我朝她点了下头,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了句不好意思。

我继续看向子衿,现在我的眼睛里、脑子里全是子衿的声音和她极少展现出的——这种孤单落寞的身影。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子衿露出这样的表情,只要子衿说自己不开心,只要子衿说想要人安慰,我就会义无反顾地冲到她身边,深深地将她拥入怀中。

秋风吹落枫叶,虽然带来了寒冷的冬季,却也预示着春天的到来。思念筑起冰霜,但在春天来临之际,一定会化作温暖的江水。

届时绝对能发现只有我们二人的路。

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我们。

我拉起子衿的手。不管什么时候,她的手总是要比我的冰,脚码也比我大一点,长得也比我高,字写得比我漂亮,头发比我要短。

喜欢甜食却不敢多吃,衣服也都是选简单色调的,发型几乎没换过,妆也不喜欢化太厚。

每周都会想办法回一次家,不管忙到多晚都会回我的消息,努力学习,总是脚踏实地、不畏辛劳地朝着律师前进,也不会忘记抽出时间锻炼身体。

总是那么的自律,总是想将她摆在第一位。

只要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就连发生在平凡生活中的细小变化以及历经长久也绝不会变化的事物,也会因为这些而变得绚丽多彩。

“没事的子衿,我们不会变的,永远都不会.......”

不是想各自飞走,而是想与她一起展翅翱翔,这份初心至死都不会改变。

再一次,我们拥抱在一起。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我不再向她撒娇,不再对着她哭泣。

这回,该轮到我成为子衿的支柱了。

“我们是一同飞翔在天空的鸟,又都是守护彼此的天空,我们的心永远都会在一起。”

“嗯......”

“忽然感觉好肉麻呀。”

分开之后,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看着鼻头和我同样发红的子衿,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你肉麻的话说得还不够多吗?”

——但是我喜欢。我似乎隐约听见子衿说了这句话,可是因为太小声,所以我也不太敢确定。

“因为对象是你嘛,所以说多少遍都不会腻的。”

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纸巾,也为她擦干泪水。子衿注意到我还没包扎好的脚,立刻带着我去水龙头那边冲洗伤口,还用碘伏为我消毒。她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有带,简直就像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我再一次为她的细心周到赞叹。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支持你。”

“我也是,子衿。”

之后,以找拖鞋为由,我又让导游阿姨在原地等我们一会。感觉今天真的很对不起她,同时也为能够遇见一个这么好的人而感到庆幸。两天的出游结束后,我们又将变成陌生人,一想想就觉得十分寂寞。

因此,我要更加珍惜眼前的人。

原先是想着和子衿单独多待一会,于是我打算拉着她多绕一段路。但是一想到现在没鞋子穿的是子衿,所以我很快就和她找到了落在原地的拖鞋,真幸运。

找到拖鞋之后,原本是想脱下子衿的换上,没想到她拍了拍自己的脚,直接穿上了我的拖鞋。

”有点点小呢,青青。”

“你不换上自己的吗?”

“咋了,你嫌弃我呀。”

“没有没有。”

互相用着对方的东西,而且还是贴身物品。这种太像是情侣之间的行为让我一下子连呼吸都忘记了。

后来,我们又回到阿姨身边,三人走在沙滩上,浪花一阵又一阵地拍打在岸边,将所有的好心情都带到我们的身边。

“子衿,看这里!”

我一边搂过子衿,一边用手机自拍。以海水与蓝天为背景,屏幕中映照着我们紧紧凑在一起的笑脸。

“你太严肃啦,这种时候就别笑得那么矜持了吧。”

照片中的子衿依旧保持着与平时别无二至的优雅。反观我,眼睛则在糊到脸上的头发中若隐若现,这也差太多了吧。

“是你太夸张了,感觉这样的青青就好像母夜叉呢。”

“竟然说我是母夜叉!”

我气呼呼地追着子衿跑,她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对我做鬼脸。等到我们都跑累了,她走过来摸着我的头,还嬉皮笑脸地跟我说:“好好好,不是母夜叉,才不是母夜叉啦,青青是西施,是超级大美人!”

完全就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嘛,我不满地嘀咕着,却又安心地要飘起来了。

这样轻松愉快地玩笑着,子衿拿出自己的手机,将我们笑得最灿烂的那一刻定格了下来。因为与导游阿姨三个人一起自拍有些不方便,所以子衿请路人帮我们合影。

很快,我的手机就接收到子衿第一时间发来的好几张相片,子衿和阿姨凑在我的身边细细地观看照片上的每一处细节。我相信此刻我们的表情一定比头顶的这片蓝天还要晴朗。

最后,我和子衿爬上了海边的礁岩,那是离海最近的地方。舒爽的海风将我们的头发还有衣服吹得婆娑乱舞。子衿像是要与眼前的景色融为一体,伸开双臂缓缓站了起来。我则模仿起《泰坦尼克号》里的场景,站到她的身后,双手轻轻护住她的腰,子衿与我相视一笑,悠扬的旋律在我的耳边响起。

“手臂再伸直点呀,子衿。”

“哇哦,青青,我们要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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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天的行程,回到旅馆时,我们已经精疲力竭。

“浴室这么小就不要一起洗澡啦。”

我拿着浴巾和换洗衣物将青青拒之门外。青青像只被雨水淋湿的小狗,失落地回到床上的样子让我失声笑了出来。

看到青青不满地斜了我一眼,我不由得放下衣物,走上前用双手揉了揉她的脸。结果青青的脸马上烫得和刚烤好的山芋一样,实在是太好玩了。

洗完澡,我立刻瘫倒在床上,连吹头发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在伸了个懒腰之后,我还是马上爬起来去弄干头发。即使知道紧凑地去完成这种小事没有多大的意义,可我似乎打心底里就是不想被当作一个拖拉的人。就算没人会责备我,我也绝不能怠慢,因为我相信良好的习惯就是由这些看上去没有意义的小事堆积而成的。

不过,这两天好好放松下应该也没什么。吹干头发后,我拿起枕头靠在床背上,翻着今天的照片。看着看着,忽然手机屏幕上垂下一缕头发,我抬起头来,瞬间被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青青已经洗完澡爬到我的肚子上,而且还靠得那么近,湿淋淋的头发还带着温热的蒸汽以及淡淡的清香。我不耐烦地把她的脸推远一点。青青就这样顺着力道滚到我的旁边,然后又撒娇似地将脸埋在我的臂膀上蹭来蹭去。

“你好烦啊。”我禁不住这么抱怨一句以后,青青消停了一小会。原以为她会就这么到此为止,(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希望她可以多黏我一会)没想到——

“啊!”

青青这家伙居然偷偷对着我的脖子呼气!

我痒得整个人缩了起来,看到我这副样子,青青得寸进尺地扑上来,又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我捂起耳朵,条件反射地侧着缩起身体,结果头还不小心撞到床背上。

哇,痛死人了。我按着脑袋,瞪了青青一眼。看到我头被撞了,青青倒是马上过来安抚我,只是她脸上的表情与行为完全不符——竟然笑得跟花一样灿烂。

可恶的青青!

我立刻把手机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然后压到她身上跟她打闹起来。因为知道她怕痒,所以我很快地就找到她的弱点。一阵闹腾之下,床单被我们滚得乱七八糟,于是我马上停下来,拉着青青一起整理床单。

才一小会,我们就热得满头大汗,青青拿起遥控器想去开空调,被我一下喝止。我从浴室里拿出毛巾帮她擦汗,然后拿出电风吹准备给她吹头发。

“不吹也没关系啦,我平时都这样的。”

“不行!不吹干头发你还想直接开空调,会着凉的知道吗?”

“子衿就像妈妈一样呢。”

“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我肯定会气死的。”

“气死了就再也不能和我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哦。”

“哈哈哈那我还是气死吧。”

“哇.....太伤人心了,子衿。”

“所以为了让我开心,你要好好地努力喔。”我一边吹着她的头发,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哼!我才不要。”

“你说什么!”

我坐到她面前,用电风吹把她侧边的头发吹到她的脸上。青青一边甩着头,一边“呸呸”地吐着含到嘴里的头发丝。

虽然她这副滑稽的模样很好玩,但是我没打算继续捉弄她。总觉得拿着正在发电的机器和人开玩笑实在是太危险了。

于是,我将风口移开,重新吹顺她的头发。然而青青却像是想报复我,抓住机会学着我刚才的样子,也用双手揉着我的脸,还亲了我的嘴巴一下。

“青青!”

“嘻嘻。”

被她这么一弄,我差点因为拿不稳电风吹烫到青青的头发。青青不以为意,还想继续亲我,这回我早有防备,往后躲开。没想到她却故意揉乱我的头发,而且看上去还得意洋洋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呀,小子衿。”

“别玩啦!”

我停下来梳理着自己头发,电风吹源源不断地向天花板送着热风,增加了空气的温度。梳理好头发,一不注意,调皮捣蛋的小鬼就扑上来抱着我的头,把嘴对在我的额头上。

我皱紧眉头,一看到青青圆润还有点可爱的下巴,我立马羞得闭上眼睛。结果青青越亲越用力,花瓣似的嘴唇贴在刚洗完澡的皮肤上让我禁不住发出“哎呀!”的声音。

电吹风不知道何时被青青关了,周围的环境突然安静下来。没了电吹风声音的掩护,我一下变得坐立难安。

最后,青青终于像心满意足了一样,坐了回去。只不过离开时还特意发出很长、很大声的“mua”的亲嘴声,我越来越觉得羞耻了。

“头发还没完全吹干耶。”

“你自己吹吧。”

我将电风吹丢给她,打开空调后坐到床的一角。大脑还有点懵懵的,不知道是因为温度,还是她的原因。摸了下额头,都是青青的口水。

“子衿你是不是生气了。”

青青从床上爬了过来,揉着我的手指,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紧皱的眉头一下就融化了。

不过,可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坏孩子。

“没有啊。”

于是,我装作生气的样子背朝着她。青青手脚并用地又爬到我面前,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我故意撇开她的视线,低头看着床铺,青青的脸凑到我的视线下方。我再一次转身,青青仿佛要追上我的速度,跟过来趴在我的腿上仰视着我,好像快哭出来一样。

“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终于,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青青疑惑地看着我,我则掐着她水嫩嫩的小脸蛋,宠溺地对她说:“我怎么可能会生青青的气呀。”

“真的?”

“嗯嗯真的。”

“太好啦。”

青青“嘿嘿”地咧嘴露出笑容,仿佛雨后初晴的天空。心情因此变得愈发舒畅的我也找准机会,俯下身亲了她一口。

“这是还你的。”

明明是想小小地惩罚一下,最后却还是情不自禁地便宜了她,我还真是容易动摇。

但是也相当的开心。

得到我奖励的青青傻乎乎地摸着自己的嘴唇,害羞地说道:“那......我也回你一个!”

“哈哈还是不要了吧,不然这样下去又要没完没了了。”我从她的身上挣脱了出来,下床拿出下午在当地的小型超市买的东西,“青青,要不要一起来喝酒?”

“要!”

“OK。”

我从袋子里取出两罐啤酒还有下酒的鱿鱼丝放在床边的椅子上,青青又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并在上面摆好一次性纸杯。

不经意间望向窗外,繁星静静地在夜空中闪烁,细长的弯月点亮了岛上繁华的夜景。街道上车水马龙,坐在民宿内却只听得到一点点声音,感觉是个非常适合喝酒的夜晚。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伴随着夜的深入,青青已经开始吟诗作对。我先打开一灌酒为青青还有自己倒上,金色的液体填满杯底,飘散出浅浅的麦芽香。酒罐上印着一串看不懂的字体,应该是这种酒的名字。

“对了,你会喝酒嘛,青青?”

“偶尔有喝过。”

“那还是少喝一点吧。”

“没关系,我可以。子衿,干杯!”

青青自信满满地举起杯子,仿佛一个身经百战的酒神。真的没关系吗?我担忧地举起杯子。不过有我在,所以也没事。况且....喝醉的青青我也想好好地看一下呢。

“干杯。”

我先是抿了一口,啤酒的甘醇在舌尖化开。再来一口,细腻的口感瞬间盈满了整片口腔。真好喝,我暗自一惊。与平时喝过的那些酒不同,这种酒虽然也会苦,但只有一点点,口感很柔和,非常的引人入胜。

这就是好的啤酒吗?我在配了点鱿鱼丝之后,直接将杯中余下的酒一饮而尽。续上下一杯酒的同时,忽然发现此情此景下,倒有一种美酒佳人伴的意境。我不能自已地瞄向青青,明明还没醉,我却觉得脸颊开始发烫。

“感觉怎么样,青青?”

“嗯........还不错。”

“是要想那么久的评价吗?”

“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讲,虽然平时很少喝酒,但是这个酒喝起来让我觉得很顺口,并不讨厌。”

“那不就是好喝吗?”我笑着说道。

“是这样啦。嗯......不过,也不全对.....怎么说呢?......算了,不管啦,反正确实很好喝!”

说完,青青也学着我,一口把剩余的酒直接闷掉。

“哈~”

“喂!空腹别这么喝啊,胃会坏的。”

我连忙夹起一根鱿鱼丝塞进青青嘴里,青青的脸开始微微泛红。当我还在犹豫是否该给她换成果汁时,她已经拿起酒为我还有她自己满上。

“真的没事吗,青青?”

“没关系没关系。”

青青和我碰了一下杯,继续将酒送入口中。她似乎拿成了我的杯子,我不免担忧地看向青青,她的耳根和双颊已经变得红扑扑的了。樱红色的青青与我对上视线,那双晶莹的黑色瞳孔凝视着我,不知为何令我身心一颤。而她一瞬间流露出的、与平时相差甚远的悲伤笑容更让我觉得近在咫尺的她,此刻离我十分遥远,就像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朦朦胧胧的,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喝醉了。

“其实我是les。”冷不丁的,青青忽然这么说道。

“我知道啊,我不也是吗?”

“不不不,我是说我应该从很早开始就是同性恋了。”

“原来是这样。”

过去的时候,我就有稍微了解过一些LGBT群体的事,而和青青在一起之后,我在网上认真地查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对于她这番突如其来的话,我其实并没有太吃惊,只是隐约觉得有些失落。

思慕异性,与异性相恋,最后结婚生子。从古至今,这永远都是亘古不变,且最为符合社会常理的事。

虽然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开放,爱的形式也越来越丰富,但是这依然无法撼动当今社会的主流需求。即使在深入了解这方面事情之后,人们或许会抱有理解的态度。然而,当他们第一次得知身边的人是同性恋之时,肯定会免不了感到吃惊。当然好的情况下,他们会选择理解对方、包容对方、接受对方。糟糕的情况下,他们或许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和对方划分领域,甚至还会觉得人家是异类。所谓出柜需要勇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此,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下所衍生的爱是珍贵的、特殊的。青青没有选择和男生恋爱而是选择我,我真的觉得很开心,很幸福。因为对于她而言,我一定是最特别的存在。但是在听闻青青刚才的那些话之后,这样的心情不免黯淡了几分。

一想到她的这种取向是天生的,不是后天而来的(说得过分一些,不是因为我改变的),也许她以前还有女朋友,而我只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时,一股粘稠的情感便开始在我的喉腔里蔓延,而这份情感用醋意来形容最为合适。

“............”

“子衿?”

“啊......?”

被青青这么一叫,我才惊得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她的声音确实传入了我的耳朵,但并未进入我的大脑。不过,只要稍稍回想下,就能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啊,你说你很早就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了。”

自己的声音仿佛是干涸的地面,布满裂纹。下意识出口的话却如同被狂风席卷过,轻而易举地就让我的所思所想化作狼藉,留下的仅是令人生厌的感觉。

“要好好听人说嘛。”

“知道啦。”

青青鼓起红扑扑的小脸,我忍不住戳了戳她,结果她圆鼓鼓的腮帮就像是漏气的气球,很快地缩了回去,还发出“咕噜”的声音。紧接着,青青用力拍了一下我的手,我反手握住她的小爪子,跟着她的节奏轻轻甩动。又在短短的一瞬间,仿佛沙漏一般,任由着青青的手从我的指尖滑落。

我细细地端倪着自己的手心。主动索取对方,最后却由我亲手放开,这种玩玩而已的心态令我不由得提高戒心。然而,在短暂的几秒内,我的上身又如同受到了一股推力,再一次上前主动握住青青的手,熟悉的感觉由皮肤表面渗透至五脏六腑。脚有些酸痛,于是我跟换了下坐着的方式。细心思考,如今存在于我眼前的,是一个熟悉而又充满未知的青青,而且我渴望知晓她的一切,所以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专心。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呢?”

“初中。”

说着,青青又端起了杯子。原先是想阻止她,认真一想,不免觉得这么做是在破坏气氛,因此我坐直了身体。看到我正专心致志地听着,青青便像是受到激励似地继续开口说道:

“初一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喜欢的偶像,以及年段或者班上哪个哪个男生很帅,想要和他们交往之类的,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些。”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初一的时候也没想过和男生交往,那时候大家都还是懵懂无知的。”

“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记得大家都很喜欢一个男团,我朋友经常向我推荐他们的歌曲,然后我回去听了他们的歌,看了他们的视频。朋友们都觉得他们很帅、很撩,但是我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第二天如实向朋友说了感想后,她们又向我推荐了几个她们认为很精彩的舞台视频,可我真的是面不改色,心也不跳。不管看几遍都是这样,根本不感兴趣,更无法想象她们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他们。”

“或许只是因为你单纯不喜欢他们?我以前也很少关注这些男艺人。”

“我那时也不太清楚。后来发现自己基本对那些帅哥偶像都不上眼,看两下就想划掉的那种。现在看来,这或许就是那种征兆了吧。”

“哦哦。”

我将纸杯拿到眼前,轻轻地倚靠在鼻尖上。透过杯口,我窥视着青青,像是想仅仅凭借着这种华而不实地行为,就能够看尽她的一丝一毫。

现在的青青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我晃了晃纸杯,杯中的酒在泛起一阵小小的波纹后又回归平静。房间内的灯光仿佛在配合此刻的氛围,明亮而不刺眼。映衬着这样的景,被倾听的她与倾听着她的我,不约而同地将纸杯碰在一起,已经不需要任何语言的提示。

“上了初二,班上转来一个女生。看到她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我发现我的视线根本离不开她。因为那时候是双人桌,而我是一个人坐的。所以在班主任思考该让她坐在哪里时,我有种奇妙的预感,总觉得老师会把她调到我的旁边。你知道吗,子衿?就是老师平时不是会抽人起来回答问题嘛?碰到不会的,害怕被点到,于是就不敢看老师。可是又感觉老师会点到自己,为了避免自己被老师提问,还是会忍不住去偷瞟对方,结果就被点到了,类似于这样的感觉。”

“嗯........”

说着,我稍稍垂下眼帘。嘴巴像是被咬破般,慢慢溢出苦味。

事情的确如我所料,这是当然的。想要证明一件事实,就必须具备充分的理由,青青也是如此,这是想一想就能明白的事。

然而,决定以及推动这个世界发展的是情感而不是理智。

即便我相信青青,相信她的真心,相信她的衷情。但在内心深处,同时存在着另一个我,仍然以着猜忌的目光审视她。

只要心仍在为青青跳动,便难以抹去这份不安。

这个我不认识的女生是青青的初恋,她们或许还保持着联系,只是我不知道,甚至还有可能......

“你怎么了吗?子衿。”

“我没事.....你那时是期待她被安排到你的身边吗?”

只能用着与合理却违背自己心意的问题继续维持着话题的进展。

“嗯.....怎么说.....也不全是这样。应该是又希望,又害怕,非常矛盾的心理。所以我依然克制自己不去看她,也不敢看老师。不过完全不看是不可能的,也还是会偷看几眼。之后果真和我想的一样,那个女生变成了我的同桌。当她第一次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顿时感觉心脏被一箭射中。那是一种很强烈,很直观的情感,而这样的感觉在日后与她的相处中则变得越来越明显。跟她说话常常会害羞,她夸我的时候会脸红,产生肢体接触时心脏会怦怦狂跳。慢慢地,我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不管什么事,我总是想第一时间分享给她。无时无刻都想和她待在一起,无时无刻都想找她说话,甚至有时候还想亲她,看到她跟其他女生太亲密,我就会不高兴。这些都是我对其他朋友没有的感觉,而且初二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所以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一般的友谊了。子衿,你以前有过这种感觉吗?”

“......我好像没有。因为小的时候,我爸妈关系就非常差,经常吵架。初中的时候,我爸已经开始三天两头地不回家,回来就是要钱,不给就打我妈。所以我以前会对男生保持距离,但是我对其他的女生也没抱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这样啊,我不是有意要提起这些的。”

“没关系啦,都已经过去了。”

回复完青青,我的大脑已经越发沉重,应该不是酒的缘故。感觉我现在就像是挣扎着不让自己沉沦在黑暗的泥沼中,拼死维持着自己的意识。

为着这种没必要的事道歉,却注意不到我真正的心情。可是,是我自己想知道这些,却又自顾自地感到烦躁,真是讨厌。

然而真正注意到了又如何?

若是因为顾虑到我而停下来不说,我就会因此满足吗?

假设今晚我们没有谈及此事;假设我们今后对于我们的过往都避之不谈;假设我们因为害怕这些令彼此都厌恶的事实,而绞尽脑汁地放弃与对方互相了解的机会——

那我们就一定能保证永远的安逸吗?只要这么做,我和青青就可以永远地对彼此充满信赖吗?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的关系就只会停留在表面,无法深入。这是我和她之间都绝不希望的事。

所以,尽管会伤痕累累,我也要勇往直前。

“其实我一开始还不太相信,三番五次地寻找理由说服自己,也有上网查过。我还记得我一直找一直找,非要找到想要的答案才肯罢休。可是越这样,我就越是骗不了自己。我发现我喜欢她,不是友谊的喜欢,而是想和她成为恋人。”

“那她也对你抱有这种感情吗?”

“没有,她是直女。她后面有男朋友了,虽然我那时很伤心,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感觉了。”

“毕竟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这下,我的心情总算是渐渐开始明朗了。就像行走在沙漠中,忽然看见前方有一泓清泉。但也只是停留在看见,我离那里还确实存在着一段距离。

“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是这只能算是一小部分。充其量只有百分之0.000000000001而已。”

青青将右手举到与视线水平的位置,用食指和拇指为这种微乎其微的东西附上大小。

“剩下的一部分是什么呢?”

“当然是你呀!”

说完这句话的青青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让我仿佛在直视耀眼的太阳。

“你是我的对象,我喜欢的是你,未来也只会越来越喜欢上你。”

青青将上身往前倾,目光炯炯有神地凝视着我。不知道是酒还是其它什么的缘故,我似乎看见青青的身上飘着一股温热的蒸汽,宛如要覆盖住我的气场。

“那你现在还有和她联系吗?”

当话语不受控制地飘出口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就像快哭出来了。

“偶尔还有。”

“啊?!”

我如同弹簧一样,一下子立了起来。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身体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只是一点点啦,就只有汇报了一下各自的情况而已。那个女生后面又换了几个男朋友,我们已经基本没什么交集了。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初二时,她很快就融入了新的环境,和谁都可以玩得很好。而我却只能和女生交流,几乎没和男生讲话。更何况,我已经有你了,根本没必要抱着过去念念不忘。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暗恋,真正和我情投意合的人只有你一个。”

“真的?”

“真的啊!咋啦,难道.......”青青嘴角上扬,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你吃醋了!”

“哈?!”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确实就是这样。哪有人听对象讲初恋或者前任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我有些烦躁地思索着。原本为了维护面子想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最后发现自己只是在逞强,这下糟糕了呀。

“你看,果然吃醋了。”

青青四肢撑在床上,蹦到我身后,我隐约预料到事情的不妙。果不其然,青青把整个身子压过来,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同时用手环住我的脖子。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就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脖颈,痒酥酥的。仅是她如往常般地一呼一吸,就让我全身僵硬并缩起肩膀,感觉心脏变成别人的一样,以我无法控制的频率律动着。

我微微转过头,想要看看青青到底想做什么。只是连她的侧脸的一角都还没看清,我的脑袋就因为耳根蹭到她的发丝而吓得逃开。

“不要担心哦,我只有你一个,说什么也不会放开的。”

青青故意压低声音凑在我的耳边,甚至还加重了句尾的语气。我们俩的脸轻轻地碰了一下,一如刚才,我又像触电一般立即闪开。而她那呓语似的声音附带着一阵微微的酒气强烈地回荡在我的耳畔,令我打了一个激灵。

“你想死啊.......”

就连本该锋利的话语也因此被青青削去了棱角。

“我好高兴呀,居然因为我吃醋了。”青青在短暂地疏离之后,又凑向我的耳边。她把声音压得越来越低,细微的如同蚊翼般轻薄,然而又十分有力地传进我的耳朵。

“软绵绵的、暖敷敷的、真可爱啊,小子衿.....就像喜欢黏着妈妈的小绵羊一样,再这样乖乖地保持一会吧。”

说着,青青简直就像是要堵上彼此身上的每一处缝隙,连一丝空气都不被允许流进似的,把身体更用力地压了上来,而且竟然还用指尖挑逗我耳朵后面的部位。

“你.....!”

我侧目愤愤地看着她,可是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青青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地凑上来,将她的脸直接贴在我的脸上。

令人眼花的柔软、滚烫的体温、让人意识快要远去的距离、骚弄鼻尖的甜香、躁动过后淡淡的汗水味,以及仿若坏掉的八音盒、时断时续的苦涩回忆,全都像要与我作对一样,毫无秩序地塞满我的心头,满溢了出来。

忍无可忍的征服欲伴随着对于青青独特的占有欲不停地上涨。

橘黄色的灯光在时间的沉淀下,呈现出快要让人昏睡过去的柔和色调。大概是因为夜越来越深的原因,外面的街道安静得像是被剥夺了声音,令我无比惊讶。

借着氛围的助力,我一下挣脱开青青的束缚,将她反压到床上。如此轻松让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本没有多么复杂,或许只不过是在享受,打心眼里享受青青的戏弄而已。

于是,我也四肢撑在床上,深深地凝视着仰躺在我身下的青青。尽管头发垂下来遮住我的左眼,我也不管不顾,想要尽可能地表现出一副胜过于以往的沉着与冷静,让凝视着她的目光变得像银河一样深邃。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掩饰住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事到如今还在逞强到底有什么意义?我自己其实也一知半解。或许只是与生俱来的性格使然,或许也源自于我们俩对于各自身份的定位,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不过,说得更通俗一些,我想要好好地照顾她;想要永远地保护她;想要成为能够一直支撑着我们之间这份感情的支柱。也许这种想法对我来说,会更可信一点。

如此一来,我的视线变得更难离开青青。不,就算是没有这些繁琐的理由,我也无法很好地做到。假设现在正好有个人在这种恰到好处的时间中打扰我,那我一定会愤怒得一发不可收拾。

因此我更加地想要抚摸她,更加地想要拥有她.....不对,是霸占她。现在这个时候她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平时因为身份的特殊,我们有时候需要顾及外界的眼光,但是现在这些子虚乌有的条条框框全都在这密封的空间里消失殆尽了。

我忽然不自控地笑了一下。被我这样看着的青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可她并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想必她也在期待着什么。可若是就这样回应她的期待,那也太过于无趣,一定会有什么会被我这种无聊的顺从行为给抹杀掉。

于是,我俯下身,也凑到青青的耳边,青青的脑袋和手条件发射地扭了下。为了防止她躲开,我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先是试探般地对她的耳垂轻轻呼了一口气。青青突然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怪音,随即像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般将头撇向一边,逃离我的视线。

轻轻地,青青轻轻.....(qingqingqingqing)地拿起了.......我一边在脑海里玩着这种不合时宜的文字游戏,一边神气十足地扬起嘴角。

“真是傲慢的小鬼呢,青青小妹妹。”我控制好身体的力度,让自己压在青青的身上,同时将她耳边的发丝拨干净,继而用比她更细微,却更有力的语气对她说道,“你刚才绝对想对我做色色的事吧。”

“没......没有。”

青青的脸一下变成了熟透的红苹果,她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一会儿看看这,又一会儿瞟瞟那,可就是不敢看向我,简直就像是做了坏事被别人发现的小孩子。

“可是我想了。”

品味到胜利的愉悦,我化身为恶魔,继续向节节败退的青青发起攻势。青青没有回应我,只见她的小嘴抽搐似地一张一合,想说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更是惹人心生怜爱。

真是调皮可爱的孩子呀,你还敢那么说我,明明比起我而言,你才更像是只黏着妈妈的小绵羊吧,我更加地躁动不安。

于是我趁胜追击,在她的耳边接着呢喃道:“是呀,我就只有你一个,所以你可不能做出背叛我的事哦。”

越到后面,我的声音就压得越低,以至于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就只剩下口型以及我故意从口中呼出的热气。我利用余光窥视着青青的反应,饶是如此,青青就像是坏掉了一样,抖个不停。原先早已聚集在她双颊上的红晕,迅速向她的两侧蔓延,将她的整个耳朵都染了个遍。

如此近的距离下,连她脸上的毛孔以及细致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第一次留意到藏在她耳鬓上的痣,还有她额角上的痘痘。

“呀,你长痘痘了,以后可不能再熬夜和吃上火的东西了。”我轻声说道。

青青看了我一眼又立刻逃开视线,同时嘴里嘀咕着:“别在捉弄我了.......”

“我明明是在关心你。”我故意露出妩媚的笑容,随即将目光如追击般锁向她耳鬓上的痣。

只是对着那颗痣轻轻一点,青青就发出“呜呀”的声音,她敏感、娇声喘气的样子以及羞答答的声音让我的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要化掉了。

扑通扑通!我的心跳强烈得犹如宇宙中各颗行星撞击在一起。我忍无可忍,用双手将青青的脸重新摆向我,青青一下睁圆了双眼,光是被她水雾蒙蒙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光是撇见她这副诱人的娇躯,我就像被火烤一样燥热,全身yuhuo难耐。控制着我最后一丝理智的开关已经被她彻底地拨坏,我仿佛想要将无法辨明的虚物强行附上清晰的轮廓一般,吻在了她粉嫩的小嘴上,同时将手侵向了她上衣的纽扣。

青青的吻充满恐惧与怯弱,我察觉到她紧闭着眼,看上去十分害怕却又像是在顾虑着我而默默地忍受着。一年前的那个暴力场面刹那间刺入我的脑中,剧烈地搅动着眼前的人与物。

至今都痛恨着他的我,此刻却俨然化身为施暴者,对自己最亲密的人做出与他别无二致的行为。

我逃也似地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垂下来的头发依旧遮挡着我的视线,然而我就像是以此为遮掩物一样,继续任由着自己的意识四处逃窜。青青从刚刚开始就很湿润的眼眸现在则变得更湿润了,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泪水。

只要一想到过去对她所做的事,以及本该深深地藏匿在彼此心灵的一隅,如今却因为我的原因,使其又一次弥留、扩散在我们之间的阴冷,一股强烈地悔恨与罪恶感涌上我的心头。

直至现在,我还在试着退开身子,用着这种逃避的方式尽可能地去弥补一些青青因为我所受到的伤害。可那也不过是种伪善,而我只是想利用青青来洗清自己的罪恶感而已。

然而青青抓住了我的手,根本不肯放开我。我几经抽身,忽然感觉有什么在眼眶中打转。我并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刚刚的我因为重心不稳而跌向青青的胸口上,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这回轮到青青主动亲吻我。接触的瞬间,我便感觉有种温柔美好的东西在我的心中绽放。前一秒还想着侵占青青的我,此刻已经化作了她的所有物。未尽的语声淹没在青青满是情意的吻中,我深深地沉沦在青青的所有,如同被急湍湍的漩涡吞没。不管是她多么微乎其微的一举一动,都能在我的身心中激起层层的巨浪。

我们侧过身搂抱在一起,青青的吻变得不一样了,从一开始的温柔、谨慎变得霸道、煽情,与以往的她形成强力的反差。如此巨大的差异以及肆意的行为消融了我先前的不安,又如同一丝温热的柴薪,重新点燃起我的整片原野。

在唇与唇短暂分离之后,我们就像是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做停留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褪去对方的衣物。我用双手脱下了她的睡衣,而她用脚蹬掉了我的睡裤。只是还没等身上的布料完全被剥离,我们又急不可耐地亲吻在一起。衣服轻微撕裂的声音控诉着我们的急躁,可我们完全不管,只顾着让彼此的舌尖交缠在一起,贪婪地摄取着对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着每一个角落。

香气变得愈发浓烈,呼吸也变得愈发灼热。此刻的我们不会再担心会失去彼此,也不会担心我们的关系会因此变质。青青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这一瞬间的悸动,令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我的手慢慢地伸向青青的后背,轻而细致地用指尖滑过她的脊椎。青青立刻向前弓起了背部,而我品尝着由她为我带来的这份欢愉,将嘴巴转向她的脖颈,用鼻息在她的锁骨上缓缓摩挲。

“嗯~”

只是这样,青青就面色潮红,无法自持地呻吟了出来。我伸手抚慰她汗津津的身体,在她的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以及山峰间的平缓小径中,犹如乘坐云霄飞车一样,流连不止。

或许是因为青青有了反应,也或许是因为我还意犹未尽,青青又低吟了一声。感受着她娇嫩的喘息声,在起身主动脱掉自己的上衣之后,我立即袭向青青的下体。而青青此时也没有闲着,两条柔软的手臂紧紧地环扣在我的脖子上。正是这种如同要抽取我灵魂般的夺命行为,才让我意识到此刻的自己一定是被她确确实实地需求着。

为此,我继续脱光遮蔽青青最后一丝多余的衣物,而自己剩余的内裤则交给她处理。灯光落下的阴影勾勒出她诱人身躯的起伏,我们一丝不挂地相拥在一起。

我将所有的爱意全数倾泻于眼前这个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四肢霸道地与青青交缠在一起。尽管旁边没有任何一个与我们有关的人,而我就连散落在空气中的每一寸尘埃,都不愿意向它们分享青青的甘甜与美好。

交融、分离、又交融、又分离,我们不断地重复着这样单调的行为。糜烂的气息在洋溢着温暖的空间中腐化,然而我们却乐此不疲。这个世界本就是按着人类当下通过发掘过去和预知未来所研究出的规律,在合理的范围内不停地更新换代。而此时此刻,我们仿佛也掌握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只要凭借这个规律,我们就能够逃离森罗万象的扭转,回归到人类最原始的地方去。

“啊!”

忽然感觉锁骨间传来一阵撕咬般的痛感,我压低下巴,循着视线下方看去。青青匍匐在我的肚子上,我们的双眼在刹那间交织在一起。

“你轻——”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我还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就被青青用她的吻重新塞回了我的口中。随着胴体摩擦间传来的刺激,我舒服得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止不住地颤抖。青青在分秒间熟练地变化着嘴唇的动作,明明我们交织在一起的身与心那么激烈地扭动着,然而唇齿间的你来我往却那么的温柔。而青青用嘴唇含住我的舌头并且sunxi它的行为更是抽干了我最后一丝的力气,让我的下身如同瘫痪了一样,毫无规律地一紧一缩着。

见我无法反抗,青青更加大胆地在我的身上施云布雨起来。我一边像汲取能量一样,享用她甘露的滋润,一边又开始滋生出无端的猜忌。于是我更加地渴望她,更加地想要与她融为一体。

腹腔中的火焰又一次成功燃烧了起来。我驱动着自己翻滚过来将青青压在身下,也像青青那样,把自己的嘴对在她的锁骨上,留下深深的吻痕。

“你可千万不能抛弃我哦。”离开青青的锁骨时,我再次凑向她的耳边,对她悄声说道。

存在于我左边锁骨的吻痕与我特意为了对称而留在她锁骨右边的印记宛如枷锁一般,将我们死死地铐在一起。

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却仍然还是说出口的话语,既是我的心愿,也是我的命令。

“绝对不会。”

如此回应我的青青眼中充满了坚定不移的意志,我如同受到了神赐予的奖赏般欣喜若狂地和她拥抱在一起。

我们互相亲吻对方身上的每一寸土地。不仅仅只有青青的喜与乐,就连她的怒与哀也要全部接受。而我自己也是,不能虚荣地只展现出好的一面,却对不好的地方百加掩藏。

本该是这么想的,而我也本应该这么做的才对。然而就在青青的双手伸向我的胸部时,我却下意识地遮住想要反抗。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我竟然还在恐惧着有关于他的一切,还不能完全地走出他为我们家带来的伤害。

“你没事吧,子衿......”

青青抬起头担忧地望向我,这样看着我的她更让我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我越发的不甘与恼火,为自己的这种行为感到深深地耻辱。

可是,仅仅是为此退缩,唉声叹气,不过是在徒增伤悲。若是不迈向它的话,那我谈何保护妈妈;谈何保护青青;谈何实现梦想!

“没事,吻我这里!”我将青青的脑袋埋在我的胸部上。

我喜爱永恒的事物;讨厌轻巧的感情;怨恨轻易改变的人;渴望至死不渝的爱情。

直面以及跨越恐惧的kuaigan让我即将冲向最高点。但是我不要就这样结束,不要就这样一个人自私地结束。

谁也不准抢跑,谁也不许逃避。

要去,就要一起去。

何青青!我永远深爱着你!

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白,我们全身上下紧紧地jiaohe在一起,不论发生什么,都无法将我们轻松分离。我们互相成为了对方,成为了自己,同时成为了万物与虚无。

在这乱得不堪入目的床上,我和青青创造出了亚当与夏娃的伊甸园。品尝着硕大肥美的禁忌之果,我感觉自己早已不复存在,深深地与她融化在一起。

喘息着,哽咽着,呻吟着,我还想要更多,只有这种时候才可以真正放纵自己。我们攀附在一起,如同濒临死亡前拼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渴望强烈到令自己发疯,我不停地亲吻青青、抱紧青青、支配青青、迎接青青,将自己的全部托付给青青。

挂念伤痕喜悦思念怨恨温馨甜蜜美满残缺祝福祈祷挫败......所有的美丽与丑恶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两人交会时的欢愉,只剩下这个,只剩下这个无比清晰而又无比单纯的事物。

“青青!”

“子衿!”

我们的全身交缠在一起,十指死死相扣。在静谧的夜晚中,我们什么都无需在意,只顾着放飞自己,只需让我们像伯牙子期那般,心有灵犀地大声呐喊着,共同直冲云霄。

我的身体如爆炸般舒爽,仿佛星球撞击粉碎。时间在霎时间停下脚步,然后又在短暂地停止过后,继续前进。

“呼。”

我翻过身来,与青青手牵手仰躺在床上。青青把脚横跨在我的腿上,我转头看着她。有青青待在身边,生活真的超级幸福美妙。

“子衿......”

“怎么了青青?”我将她搂向自己的怀里,擦拭她汗湿的脸颊与头发。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事到如今还说这个干嘛?”我露出温和的笑容,“如果我讨厌你,我还会和你做这种事吗?”

“是这样啦。”

青青整个人又挪了过来,像亲昵母亲的孩子一样依偎着我,我稍稍调整了下姿势,想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慌张、很害怕。我害怕你觉得我奇怪,害怕你会消失不见,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来的时候,我又会回到那个难以接近你的时光,变回那个一直都在单相思的人。”

——所以,我想好好地确认清楚。

青青最后的这句话犹如被扩音了一般,清晰地传播进我的大脑。

对于她的担忧,我可以说是非常的感同身受。

每个人从一生下来,就无时无刻地渴望着幸福,追求幸福时会不安,得到幸福后同样也会不安。生活总是这样循环往复,恋爱更是如此。想要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想要一遍又一遍地被暖暖的爱意填满。人们总是讨厌老去做同一件事,总是讨厌天天说同样的话,但是唯有“我喜欢你,我爱着你”这样的言语,即便是重复了上千遍,上万遍,却还想一直、一直地说下去,一直、一直地听下去。

因此——

“虽然我们没有相同的过去,也许没有遇见你,我根本不会了解这些事,根本不会拥有这些特殊的情感。但是没有关系,我现在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你要好好听我说。”我认真地凝视着青青,被我如此要求的青青同样对我回以专注的目光,“不管我们过去如何,拥有什么样的品味,喜欢什么样的人或事,这些全都无关紧要。多亏了你,我现在完全地明白了——我并不是因为喜欢女孩才喜欢上青青,而是因为我喜欢的青青正好是一个女孩。”

对于我而言,这是无比重要且无比珍贵的事。

“哇!”

因为我的话,青青高兴地黏我黏得更紧了。看着这样的她,我突然想起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可不能因为太过于享受现在的甜腻而错过最好的时机了。

“青青,我去上个厕所。”

见我想要起身,青青拉住我,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余韵中。“哎呀又不是不会再回来啦。”我这么说着然后松开她的手,穿好衣服悄悄地走向厨房,锁上厨房门。

我小心翼翼地从冰箱里拿出偷偷在外卖软件上买的蛋糕。幸好一切都如我计划的那样,晚上回来前我能够提早赶到民宿,才能做好相应的准备。

哼哼,到时候你绝对会大吃一惊的。我一边沾沾自喜地期待着青青一会儿的反应,一边加快速度将“18”形状的蜡烛插在蛋糕上,并且注意不要弄坏叫店家雕在上面的“Happy Birthday To Qingqing”的字样,最后用在民宿楼下便利店买的打火机点上火,就大功告成了。

好紧张。

我不停地拍着胸口,通过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快速确认好有没什么缺漏之后,我打开厨房门,先是观察下青青在做什么。确认到青青还待在床上时,我马上按掉电源总开关,青青吓得开始呼唤我的名字,我没有回应,而是推起放着蛋糕的推车,蹑手蹑脚地走出厨房,怀着真挚的心情一步步迈向青青的身边。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青青,生日快乐!”

“妈呀!子衿!我都不知道.........”

青青惊讶地看着我,仿佛还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我将生日帽子戴在青青的头上,在静静燃烧的烛火之中,我看见她微微打颤的眼瞳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此时的青青俨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动人的公主。

“惊喜被发现了还能是惊喜吗?快来许个愿吧,青青。”

“嗯!”

我快快地跑去打开灯,然后立刻回到青青面前。青青两眼紧闭,双手合十,嘴巴无声地张合着。而我则继续拍着手,用歌声的形式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现在,我想要见证这个幸福美满的时刻。

“子衿,我们一起吹掉蜡烛吧。”

“好啊。”

“那我倒数三下,三.........”

“二.....”

“一!”

“青青生日快乐!”

“谢谢你,子衿。”

蜡烛熄灭的呼声。

共同欢笑的温馨。

紧密相连。

我与青青再一次拥抱在一起。

怀着感恩的心情侧耳倾听。

“青青,我还有一个生日礼物要送给你。”

“哇!是什么?!”

“你先去找找看,很好找的,就在这个房间里。”

“好!”

说着,青青迫不及待地开始动身寻找,期间还差点撞到桌角,我吓得赶紧护住她的脑袋。青青冲着我笑了一下,仿佛抓住美丽蝴蝶的迷途少女。

没过多久,青青将目标锁向了沙发上民宿自带的小黄人玩偶。我心满意足地看着她,而她也没有辜负我的期待,从小黄人前面的口袋里取出我藏在里面的礼物。

“好精美的包装。”

“去拿剪刀把礼物拆开吧。”

“好的。”

拆开礼物之后,青青取出里面的手饰,放在手中细细观赏。

“这个是.....情侣手环吗?”

“当然啦,你拿的这个是我的,盒子里的才是你的。”我指着盒子里的另一个手环,“你看!”

“哇哦!好漂亮啊。上面刻着我名字的艺术体呢,另一个也有你的名字。”青青的眼中满是惊喜。

“是呀是呀。”

我看着自己精心挑选了许久的礼物:手环部分是简约的纯黑色皮绳制成,皮绳上的饰品样貌是我让店家DIY定制的。感觉的确是个不错的手饰,我满意地点点头,得到青青的赞赏,让我同样开心得要飞上天了。

“等一下,子衿。”

青青制止了想要为她佩戴上手环的我,同时从我的手中取走手环,反而将它戴在我的手腕上。

我凝视着环在我手腕上的、刻有她名字的手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立即将刻有我名字的手环佩戴在她的手腕上。

“真不错呢,青青。”

“嗯嗯,这样一来,我手上的就是刻有你名字的,而你手上就是刻有我名字的。只要一抬起手,我就能看到你的名字,就好像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一样。那样的话,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相信我都能好好地面对。”

“我也是。”

我望向青青的后方,对于我们的未来,我满怀期待。

“青青。”

“子衿。”

我握起她的手,举到与胸口平齐的位置。就算没有手饰中磁铁的吸引,我们的手也会自然而然地相扣在一起。

我和青青一同看着吸在一起的手饰拼出来的——银白色的“青青子衿”,不约而同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字的外边同样被一个由原来的两半拼合在一起的心形外框包裹着,仿佛回朔在时光的长河中,见证着原本处在各自的平行线上,然而却因为命运齿轮的转动,开始朝着对方不断地倾斜,最终相交于一点,手拉手共同登上璀璨舞台的我们。以及预示着在相交之后没有继续交错,而是收束成一条直线的未来。

没有端点,只会一直向前延伸。

不论我和青青身在何方,只要一想到彼此,我们俩就会像这颗牢牢相吸的心,横越一切障碍,永远地维系在一起。

窗外绯月当空。

在这美丽的花朝月夕之夜下,想要与她一起许下永恒的誓言。

“何青青,你愿意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吗?”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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