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途一帆风顺，不过茶依然带着圆滚滚的机器人脑袋。不过这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茶与变成了猫的智能机械小姐走在夕阳余晖之下的小道上，两侧是独门独户的住宅。
独门独院的住宅最高也不过三层，院子里面都是枯树与枯萎的篱笆，完全没有人气。
茶还在向前走，短腿的智能机械小姐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茶的步伐。
“还要向前走吗？干脆找幢房子住进去好了。”
茶回应道：“那是别人的家，住着哪里会舒服。”
“这算什么理由啊。你要回到运输气球去吗？”
“不，去久远中学。”
短腿猫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快跑几步跳上了茶背着的背包上，小小的身体正好扒住了背包的口袋处。茶身子稳稳的，即使背包突然增加了几公斤的重量，她一点也没有被压到的样子。
茶反手提着猫后颈把它摆在了眼前：“突然跳上来做什么？”
“久远中学那不是在久远山脚下吗？那么远……”
猫的身子虽然是纳米机械模组构成的，但是手感和普通猫咪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有动物身上的那种温度。茶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猫咪，实在不想自己凭空多负担这些重量，就把摄像机的悬浮平台取了出来，然后将猫摊了上去。
“久远中学我没有去过呢。在二十多年前，大部分的教育就已经不集中在‘学校’进行了。”
猫懒洋洋的趴在悬浮平台上，抬了抬眼皮：“久远市的出生人口太少了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整区的适龄入学人口都不到两百。原本的久远市人口最高峰可是六千万人呢。”
“那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啊。”
智能机械小姐操纵着猫的爪子挥舞了半天，但还是没能用指头表示数字，于是开口说道：“大概得有个六七千年了吧。”
一听就是胡说的年份。不过巅峰人口的数字是可信的，因为久远市太大了，大到从一端穿到另一端，都得算作一次长途旅行。
茶与猫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太阳还未完全落山的时候走到了久远中学大门口。学校大门依然光泽闪闪，大概是使用了新型金属。将大门向右推开一点，茶挤了进去。
穿过花坛向前走，学校的主体大楼依然完整，玻璃也亮晶晶的。社团楼、体育馆、室外田径场、游泳池等设施与建筑也都完完整整，就像是一个普通放学后的学校一样。
不过这里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学生了。
智能机械小姐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先找个教室睡觉吧。能源中枢损毁后整个学校应该都没法通电了，大晚上的……”
“你记得老早前，书店仓库里有一本关于久远中学的书吗？”
茶突然说道。智能机械小姐疑惑了一阵，但好像没有听说有出版过关于久远中学的书。
“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好像是《欢迎来到市立久远中学勇者部》。主角名叫结城优。”
“啊，我记起来了。不过是一本考古出来的古早书，不是和平时代或者战争时代的人撰写的，内容应该也是瞎编的。”
猫抬眼望了望眼前的校园：“总不能说这座学校存在了几千年吧？就算有人不断翻新，也没那个必要啊。”
茶兴致勃勃的向前走着，回应到：“谁知道呢。说不定就能在学校里面发现一些好玩的东西呢？人和人肯定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在这里或多或少也能找到一些过去的同龄人的影子吧。”
“说的好像你有多特殊一样。这样看来，就算是最后一个人，你也还是个小鬼。你记得那本书正文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不记得。是什么？”
“‘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所有人都会被他人的情绪所感染，所改变。所以，没有人能够特殊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第二天的早上，茶很罕见的没有赖床，早早就从睡觉的角落里爬了起来，在智能机械小姐懵懵的注视下开始在学校中乱逛。
她用彩带在‘猫’的前肢后面绕过一圈，又松松垮垮的穿过后腿，做了一个可以将‘猫’抬起来的‘袋子’。清晨的学校风平浪静，只有一个兴高采烈的小女孩拖着猫，把门一扇一扇的打开，连小转角都不放过，被拖着的小猫眼睛像是死鱼一样没有光点。
“说起来，学校没有储存往届学生信息的档案室么？”
智能机械小姐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有，档案室在校长室对面。不过记录的档案也就只有最近三四百年的，更早的档案早就找不见了。那些塑封档案保存不方便啊。”
“那就去那里吧。”
智能机械小姐知道茶的性格，这时候就算是反对也没什么用处，所以也只能无奈的边叹气边跟了上去。
“你是要找你那位奶奶的入学信息吗？她的话，我知道一些哦。”
“我大概了解的不会比你少很多。不用多想了，我只是想去看看以前的……人的样子。遇见废弃的学校的时候不会感到好奇吗？比如‘这个学校里面的学生是如何生活的？’或者‘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茶推开档案室的门，里面果然也没有纸质档案，全都是一个一个有连接口的柱子。她拍了拍智能机械小姐的猫猫头，幼小的猫咪只能费劲地跳上平台，把尾巴塞进了连接口中。这样，原本失去能源的主机才重新开机。
“路过教室的时候就会好奇，这个班里每一届最漂亮的女孩子都是什么模样？在这个教室里学习的学生是否会为自己的未来去向感到忧虑？”
茶的手指在虚拟屏上划过，很快就调出了学生资料。
正如智能机械小姐所说，这里的记录最早只能追溯到两百六十多年前，那个时候应该还在战争年代，档案储存服务器也应该是在两百年左右建立的。
毕竟能够将没有什么用的易损档案留存六十年，在战争时代大概已经是很奢侈的行为了。很少有人能想到在战争年代还要保留一些与‘生存’无关的信息。
将记录拉到最早，屏幕上显示出来了一个一个的人物全身照。有男有女，都是普通人类的样子。说实话，一开始茶是有期待过看到猫耳或者尾巴的，虽然她知道那些是虚构出来的生物。
茶将记录向下拉，眼睛扫过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他们就像是普通少年少女一样，皮肤白皙，大部分人无论男女都带着淡妆，神情微微透露出一点点的倨傲。胸口的胸针也是金灿灿的闪光，女孩子的发饰也更是像是要出演舞台剧的定妆照。
“他们的服装……有点奢华过头了吧？女子是褐色与嫩白色配合的长裙，男生还带着胸花，这是礼服吗？穿着礼服照证件照？”
智能机械小姐懒洋洋的回应：“那就是他们的日常常服。难以想象吧？物资缺乏的战争年代中五个城区内的人还能这么奢侈。而且那个时期一个年级的人也非常少。”
茶点点头，她是一向不会化妆的，正常的粉底涂在脸上要么会像是鬼一样白，要么还不如不涂。眼线眉笔更是没有必要，所以她对照片中带着淡妆的学生更加好奇了。
“这就是两百年前的小孩的生活啊？”
“完全不是。”智能机械小姐嘿嘿笑着说：“那时候的学校本身就是‘贵族’小孩才能去的地方，用中央城区留下来的议会记录中的话来说，就是‘打仗呢，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接受教育。优质的教育应该专门培养具有更大社会贡献潜力的人，受教育者是珍贵的指挥人才。’”
猫咪带着诡异的笑容接着说：“普通小孩的生活就是在外城区做工，或者跟着大人进入城外辐射区进行‘深潜’。”
茶没有什么表情，战争年代的事情她多少也有点耳闻，手下拉动屏幕的速度又快了几分。智能机械小姐接着说道：“你看到的这些都是有权有钱的人，他们日常就是穿着这种衣服去社交，找个有益于自己家庭的异性，抓牢，然后诞下下一代。像个供客户互相挑选的大青楼门前厅一样。”
“真是不可思议。不过，里面人的姓……浅井，古斯塔夫……”
茶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念着一些人的姓氏，一直将记录拉到了距今一百年左右的时代：“没有姓鹿岛的啊。果然我们是外来的吗？”
“或许是化姓吧？以前姓其他什么，后来因为什么事情而更改了？”
“这种事情上瞒着我有什么必要啊。都说了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比如你的那位旅伴也是姓鹿岛吧？”
茶继续划拉着虚拟屏幕，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奶奶。‘鹿岛晴’的名字上方，是一个穿着普通高中制服的女孩。从战争时代结束开始，学生的照片一下子就正常了起来，大部分学生都是不化妆的了，或者说至少茶看不出来有人化了妆。女生的衣服也是普通的裙子与上衣，肩侧绣着学校的标志。
鹿岛晴是和平时代开始的第十二年入学的。
智能机械小姐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开口说道：“我是真的了解很少……只知道鹿岛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姓。INA-030她……确实是智能机械，但据她所说在第三次神机制活动出现之前，她是名叫鹿岛莉央的人类……其他的记录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茶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深究。这种能追溯到上千年前的事情不是茶有能力去弄清楚的。如果只是半个世纪以前发生的事情，那么茶或许还有能力挖掘出一些不为人知的部分。但是涉及到千年前的事情……就完全没有可能了。
“所以是她带来的‘鹿岛’这个姓啊。鹿岛晴……是她的女儿吗？”
“不是，晴是030她救下的一个婴儿，是被‘某些’智能机械绑架的。具体从什么地方而来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是那个传说中的南极基地吧？那个时代的人都神神叨叨的，完全不正常。”
“南极基地啊。”
“你听说过南极基地的传说吗？”
茶仰头稍微思索一下，说道：“好像有，说是在南极冰盖之下存在了千年的研究性城市？说那是人类的墓碑，虽然人数很少但是关于过去的历史、生物信息、学术研究成果全都保存在那里。”
“嗯。现在的传说更有浪漫主义色彩了。战争时代也有这么个说法，只不过在智能机械间流传的是‘那里是灾难的起源地，他们研究神机制，以至于战争时代的灾难爆发。’在普通人类之间流传的则是‘那里是智能机械的大本营，如果人类能够毁掉那里，那么人类将会胜利。’”
茶问道：“所以真的有这么个地方？”
“不知道。神话传说嘛，要是真有这么个地方那才不可思议呢。我查不到任何消息，就算是和平时代中我用新发射的卫星扫描南极也什么都没发现。”
“那就是假的咯，没什么意思了。”
智能机械小姐点点猫头，继续懒洋洋的趴回去了。茶也重新将视线落在照片上。拍摄照片时候的鹿岛晴只比茶年龄大一点点，带着微笑看着镜头。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有点难以把她与老人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鹿岛晴的班级是A班，茶打算等下再去那间教室看一看。
从和平时代开始，学校的学生人数每一届都在下降了。再将虚拟屏幕向下拉，很快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鹿岛和，是茶的母亲，应该是久远中学最后几届的学生。在她毕业的第二年，学校就再也没有学生信息记录了。不过关于这个人茶也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她在毕业后就参与到考古事业中去了，中间鹿岛和将孩子托付给自己的母亲后继续不着家，然后和大部分人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音讯。好在，这种时代人际关系本身就是破破烂烂的，身边不可能有同龄人，在书上看到以前的家族构成也不会有什么感同身受。
“不把晴与和两个人的照片保存下来吗？她们看上去意气风发呢。”
茶摇了摇头：“不用了。她们早就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印象，现在看到她们年轻时候的样子也只用看一遍就好。”
智能机械小姐看上去似懂非懂，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反正茶会自己想清楚后做决定。
“那么我们也该出发了，现在还早，现在出发的话下午天黑之前就能到中央区的闸门那边。”
“高脚猫啊高脚猫，你又开始着急了。我要在这里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智能机械小姐叫道：“高脚猫！？不要乱给我起名字啊！只是一开始没有自报家门就起一些可怕的名字来称呼对方，这也是能遗传的吗？”
茶很敷衍的‘嗯’了一声，然后换了个问题：“说起来，你能够解码摄像机的储存器吗？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储存空间被加密文件占用了。”
“以后别叫我高脚猫！”智能机械小姐将尾巴从卡口上拔下来，然后说道：“摄像机里的加密文件是它以前的主人的隐私吧？”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是最后一个人了，知不知道这些都不会给谁造成影响。”
猫跳跃到地上，慢慢迈着短腿向门外走：“我是可以做到，只要你觉得没问题我就没意见了。”
“好。”
茶对摄像机的储存内容好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拿到摄像机的时候她就发现里面有百分之九十的储存位置都被加密文件占用，而这些储存空间原本就算连续用最高清的规格也能够连续写入十年以上的内容。
“不过，茶，咱们还得再多找一些纳米机械模组，别忘了。”
“嗯，我再分你一点？”
“不用，你保护好自己就好，我又不会因为身体里没有了微生物而死。”
“哈，这是什么话。我也还活得好好的呢。”
太阳刚刚西斜一点，茶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再次在校园里游览了起来。
社团活动楼三楼，宽敞的走廊尽头是一间看上去废弃已久的社团活动教室。象牙白的门上用棕色的字体写着“勇者部”。
正常的社团通常都有正常的名字，比如吹奏部、羽毛球部、合唱部，就算是不正经的社团也会起一个正常一些的名字，比如游研会、轻音部、潜水社。至于SOS团、异端审问会、GJ部、极东魔术昼寝结社之夏这样的，学生会一开始就不会通过他们的社团申请吧。
‘勇者部’这种意义不明的名字，很难想象它能正大光明的挂在这里。
茶站在门前思索片刻，把智能机械小姐举起来问道：“这是戏剧社吗？”
“嗯？戏剧社不是在二楼走廊尽头吗。三楼的这里因为建筑设计的特点，所以是封闭的。”
“这上面写着勇者部……那就是美术社的学生制作的道具？”
茶盯着眼前的门好一阵，看上去确实是一扇装在墙壁中的门，也不像是特别制作的艺术品。智能机械小姐调出来的建筑设计图上三楼走廊尽头确实是没有房间的。
“什么门？”这样问完，智能机械小姐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你是说你看到这墙上有一扇门？”
“嗯。”
茶一边点头，一边伸手压住门把手，快速把门推开了。后面确实是一间普通的社团教室。
智能机械小姐看到了茶的动作，伸出爪子向前探了探，但确实像是触碰到了墙壁一样，连绒毛都被‘墙面’压弯了。她抬头对茶说：“你把我拎进去试一试吧？”
茶也配合的揪住智能机械小姐的后颈。不过在通过门的瞬间，她就感觉到手上的猫突然变重了。
房间内是很普通的社团教室，六张长课桌拼成了一个大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书籍。不管是旁边的书架上，还是几张桌子，甚至地面都是一尘不染的。最让人惊讶的是，书柜里面放着大量的纸质书，在进入战争时代之后，大部分的植物纤维纸张都快速损坏了，只有经过塑化或电子化的书留存下来，成为考古学家眼中的珍宝。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这间社团活动室里一切都熠熠生辉，像是部员刚刚离开一样。
茶将智能机械小姐的猫型终端放在桌子上，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观察这只小猫。这时候猫的电子眼果然是白色的，这说明智能机械小姐和这里的链接彻底断开了。茶叫了几声高脚猫，但是不管从那里都没有智能机械小姐的回应，于是她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四周都是书，不过上面的文字茶无法全部认出来。大概是在战争发生之前的文字吧？这样看起来考古学家们确实没能挖掘出非常久远的历史，其中很多的字形都是茶没见过的。不过也没有办法，毕竟连关于纸质书的词条都是考古学家们从老旧硬盘里复原摘录出来的。
坐在椅子上，慵懒的望着窗外。这就是茶最想要在这间学校找到的氛围。不知道该称之为‘生活’还是‘活着’，这种感受连茶自己都说不清楚，好像回到了几百几千年之前的这间房间中，阳光从窗外撒在桌子上、书本上，让人感觉暖烘烘的。也有种不久后门就会被推开，‘勇者部’的部员们会走进来的错觉。
这间房间里面曾经生活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呢……
茶不想沉浸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所以思维刚刚发散一点，她就把自己强行扯了回来。就算是一间特殊的房间，但在现在这个时代，一切事物都是没有主人的。就算是‘魔衣橱’也一样。
茶在房间里‘巡视’，从书柜上的每一本书到储物的抽屉，再到桌底，她就像是在挖宝藏一样把每个角落都扒开来看了看，不过离开一处之前却都会很守规矩的把移开的物件放回原位。
‘勇者部’的活动室实在太干净了，除了书本以外，所有的角落都没有杂物，也没有杂物。只有窗台上摆放着一个白色的丝带花。
“结果什么有趣的东西都没有嘛。”
茶坐回椅子上，有些烦躁的使劲在猫的身子上揉来揉去。
“鹿岛？！你刚才去哪里了？”
茶一走出活动室，就感觉到手里提着的猫咪重新建立了与智能机械小姐的链接。智能机械小姐的声音也快速从猫的脑门上发了出来。
“进入这个活动教室了。进去后终端和你的链接就断开了吗？”
“嗯，果然。不但无法检测到终端的信号，我通过卫星扫描这个区域也发现不了你和终端的踪迹。而且学校里断了能源，摄像头、投影等设备都用不了……”
茶想到了关于人类的另一种可能性，所以带着一点点期待问智能机械小姐：“那我在房间里的时候通过卫星可以扫描到我的生命信号吗？我们试一试。”
智能机械小姐歪着猫头，茶在想什么她一听便知。如果这种空间可以隔绝卫星对地面的生命信号扫描，那么说不定世界上还有其他人类。
“别想了，虽然很想骗一骗你，不过我还是说实话比较好。你在那间房间的时候我有启动扫描，你的生命信号没有消失过。”
“这样啊。”茶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拎着猫咪的后颈走进了旁边游戏部的活动室，找了个位置坐下：“可惜，刚才还想着会不会有奇幻小说里面那种的‘秘境’或者‘结界’呢。说不定四处找一找我也能摸进一个什么‘博丽大结界’里面去。”
智能机械小姐干笑着：“哈哈……怎么可能有那种地方。你刚才遇到的这种情况我或许也略微知道一点点，它并非是单独分割出来的一间房间，而是控制一块空间是否对外展示。类似于‘加密’，必须持有密匙才能进入。”
“这不像是我们现代人类掌握的技术吧？把一块空间加密……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猫扭了扭身子，从茶的膝上跳到了窗台上，半坐着回头：“也不能这么说，你还记得考古学家认为的‘神机制第二次活动后，到战争时代之前，一部分人开始具有了魔法的能力’吧？”
茶点点头，关于这些事情她虽然大致听说过一些，但还是知之甚少。智能机械小姐接着说道：“这些被称之为‘魔法’的能力，当然叫它‘超能力’也无所谓，我姑且称之为魔法。这样将一块空间加密的能力也是一种‘魔法’。”
“所以你见过其他的这种空间吗？”
猫头轻点，智能机械小姐说道：“我所知到的有两个，在中心区有一幢大楼就是经过加密的空间，几乎无法进入也无法破坏。另外，战争时代的‘智能机械母巢’也是一个加密空间。不过母巢早就过度损毁了。”
茶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装作深沉的猫咪强行抱到了自己腿上，不顾智能机械小姐的挣扎一遍一遍顺着猫咪的毛：“中心区的加密空间，你该不会指中央控制塔吧？”
“放开我，别摸了！先把我放下来！”
猫咪好不容易才跳到了桌子上，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茶的双手：“当然不是中央控制塔，是另一幢大楼，只有三十层高的那个。INA-030说那是‘妖怪巢穴’，是母巢的雏形，进入战争时代后加密空间的制作者死掉了，所以‘母巢’的功能一开始就是不完整的。”
说到这里，智能机械小姐突然发现茶盯着她，好像是尽力掩饰她自己的好奇心。所以故意换了个话题：“我之前不是说请你帮助我关掉武装系统，我会提供一些三十年前人类移民异世界的档案材料吗？”
“我知道啊……第一部分是虚构的小说，第二部分是考古资料，大部分都没什么依据；第三部分就是一部分考古学家开始发散思维了，什么通过黑洞去异世界、踏碎虚空，完全是被玄幻小说洗脑了。不要说科学依据，连现实基础也没有……”
猫点点头：“确实是，之前是想随便找点东西引起你的兴趣来着……不过，既然你对加密空间的故事感兴趣的话，我就用它来回报你的帮助吧。”
“你怎么就认为我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我又不是考古学家。”
猫发出嘿嘿地笑声，跳下桌子向活动室门口走去：“你在‘勇者部’里呆了三四个小时，如果不是好奇心涌起的话，你怎么可能舍得让我在外面焦急三四个小时。咱们现在出发去关掉武装系统，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
不过，猫的短腿迈出去几步，她的尾巴就被茶抓住了。茶还是一副狡猾的微笑：“我确实很感兴趣，不过不着急，我还打算在这里玩几天再出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