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戴尔境内的某安全屋。
安全屋,在小说、电影中经常被附上一层神秘的色彩,特工、科学家、坏蛋的秘密基地。
可惜实际上的安全屋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仅仅只是一个挂名的在网上可以查到,但实际上查无此人的房产罢了。
而这一间安全屋也只是分布在众多卡兹戴尔境内其中的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平房罢了。
没有什么高大上的修饰,仅有的只是密不透光的房间中仅有的两个沙发,一个桌子。
以及,四个人,或者说,三个活人,一个死人。
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甚至没有任何有关电子设备的东西。
一切都是为了隐蔽设置。
“你来了啊。”
“跟你讲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摄政王。”
“说吧。”
“巴别塔在前几分钟已经宣告解散了。”
“呵,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那当然,我早已在巴别塔埋了好几个间谍,相信我对你没有任何坏处。”像是自夸,但更像是提醒的语气。
“喂,你说……权与力……我到底缺少什么?”
男子闭着眼,看着弥漫着白雾的棺材,棺材中的女人早已离开。
白色的雾海是冷冻用的装置,显然,这是为了让尸体“永葆青春”。
棺材精致而又精密的结构出自最为精湛的工匠手艺,真正的可以让它停滞时间。
棺椁之中,少女长眠于此。
纯白无垢,宛若新生婴儿般的皮肤仿佛冻土之上的积雪,樱红色的头发让白显得更加的圣洁,而又艳丽无比。
既使她紧闭双眸,也没有人会觉得她早已死去,她只是睡着了……对,睡着了,做了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梦罢了……
轻抚着棺椁,男子眼神复杂。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或许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是卡兹戴尔的摄政王,在幼年之时的王无法处理政务的时候,代为处理临时政务的临时职务。
然而他却贪恋王权,不准确来说,当一个人见识到了美好,手握过权柄之后,就再难忘却那种仿佛掌握着全世界的感受了,不再甘居下位。
双王之争,最终是他赢了。至少,表面如此,实际上,他从未赢过,曾经没有,现在也没有。
他从未赢过,也从未输过。
他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手下,‘只认钱,不认人’的疯龙,正因如此,即便是已故的她,若拥有了那条疯龙,也能赢下这场斗争。
最后的最后,手下的手下,一名刺客毒杀了她,她便长眠于此。
“不说吗,呵,你我都是一样的啊,权与利,你我早已拥有……我们啊,总觉得梦境是假的,可是只有当梦醒时分,才会察觉梦境的虚假,呵,但是现实呢?”
另外一名男子……或者说那个疯龙沉寂无言,只是对视着。
站在摄政王之后的侍卫感受到两股强烈的威压在四周弥漫开来。
一股类似于同类相食的饿狼嘶吼,悲鸣,却带着决绝,另一股则是沉寂……如同深渊般的恐怖寂静。
“很荒诞,很虚假,但是只有远远观礁的时候才会觉得荒诞。”男子终于开口,“故事或许需要逻辑,但是现实,不需要,这就是荒诞,且总是需要远离时间的漩涡才能感觉出来,摄政王。”一席话语毕。
“趴——趴——趴——”房间响起了摄政王的掌声,“说的不错,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
他,再熟悉不过他了;他,同样也再熟悉不过他了。这或许就是所谓臭味相投。
有些人,从诞生开始,就是得不到救赎的。
不是什么人都能得救,抉择,终究只能择其一而为罢了。
“打断了脊骨的恶魔,和随处可见的野狗有何区别?”
“呵呵,亲手杀了自己妹妹的人是你,替自己妹妹感伤的也是你特雷西斯啊。”
调笑了一句,说话男子举起桌面上的茶一饮而尽,带着狡诈的笑容看着对方。
“啊不不不,刺杀吾妹的人可是你啊,安迪烙,你接了两个单子对吧?”
特雷西斯同样带着狡诈的笑容看着对方。
如果把二人现在的关系比作炸药桶,那二人之间的导火索已经点燃。
那么,现在,“叮——”弹壳掉落地面的声音分外清脆。
“哒——哒——哒——”鞋子踩在血泊上的声音。
“摄政王,想消灭我这个隐患,那大可不必,给我足够的钱,你就足够留住我了,而现在啊,你真应该庆幸我没有当场毙了你。哦对,顺便,记住了,别以为仅靠那么一个人就想打赢我,顺便搜查危险品的时候记得从头搜到尾,你可保不准我把铳藏哪了。”安迪烙的语气冷静如一潭死水,丝毫没有一般人杀人后的惊慌失措。特雷西斯看着安迪烙,一脸的不可置信。
“啊啊,被你看穿了啊,实话说吧,并不是我手下留情了,要想自杀得给钱啊,我杀人可是要佣金的啊。”
收回手铳,不去看呆愣在原地的摄政王,他打开密闭房间的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留下一片狼藉,一具萨卡兹人的尸体,一个落魄的摄政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特雷西斯令人抓肝挠肺的狂笑声在房间内回响,这个笑,不是在庆幸死里逃生,而是自嘲,嘲弄自己无耻,嘲弄老天为何还让他活着。
渐渐的,笑声逐渐停了下来。转为哭声,如同共鸣一般,悲哀的哭声传播了整个卡兹戴尔,与之对立的,狂喜的笑声也传遍了卡兹戴尔。
当然,这些哭声或笑声皆是为了同一个人,卡兹戴尔的女皇,就是那棺椁之中那已故的女子——特雷西娅。
拂过棺椁,男人背身而言:“睡吧,至少,梦中是美好的,不是吗?”
冰冷、傲慢、孤独,那一刻,他再次成为了摄政王,而非特雷西斯。
仍然手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而那条疯龙,照样赚着死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