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鳐鲲”的脸上,趴着一道阳光。裸露的脚丫耷拉在床边,与地面亲密接触。呼噜声在房间回荡。
“额。”他醒了,驼着背坐了起来,口水印子黏在脸上。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在昏暗的房间里,时针正指着十与十一之间。他拉开了窗帘,耀眼的阳光窜了进来,瞬间填满整间屋子。
厕所里,水龙头冲水声时断时续。牙刷水杯被啪嗒的放下,“鳐鲲”拿了毛巾到脸上擦。
他拎起书包,不重也不轻,走去学校。到了校门口,他手往栏杆上一撑,一下越过了一米五的围栏。为了偷东西逃跑,他有练过跑酷。随着响起的铃声,他赶上了上午最后一节课。他坐在教室最后。对于别人而言,那是张空桌,没有人知道是谁的座位。
“哇,这兄弟这么晚才来啊!”
“他是新来的吧。”
“这是赶来午吃饭哦。”前排的人议论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议论,不如说他耳朵都要听起茧了,每次来都是差不多的言论。他没有说话,他放弃了说话,因为没有意义。他来学校只是觉得这里热闹,一直呆家里玩游戏也觉得无聊。
事实和他料想的一样,老师进了教室,学生们看着老师,没再注意他,很快他就被别人忘记了。
忽然,“梦中鳐鲲”感受到了视线,他望向窗外,视线与一个女孩对上了。那个女孩扎着马尾辫,用纱布蒙住着住了一只眼,脸上浮现笑意。
他朝自己周围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值得一个女孩盯着看的东西。于是又瞟回去,可是女孩消失在了窗外。不过有件令他奇怪的事,这个女孩并没有穿着校服。
[体育课自由活动,跑热了所以脱掉了外套,然后到别人班朝里瞟一眼,大概是这样吧。]他这样想。
铃声响了,下课了,他也没怎么听。周围瞬间吵吵闹闹了起来。他出了门,逆着人流,来到距离校门和食堂更远的这侧楼梯,这里没什么人走,除了几个像他这样没朋友的孤儿。他到这里是有目的的,不是午饭,午饭他打算去便利店偷泡面。他来这是来打劫,打劫那些独行的弱势群体。
至于为什么打劫?其实钱对他还是有点用的,比如交话费、交网费什么的。一般他会去附近的小学抓单的小学生,因为小学生比较好欺负,父母给的零花钱也多,但也有时会打劫打劫女学生,他身高不高一米七,在男生算矮,但制服女生还是轻松。
不出所料,已经有女生过来了,“鳐鲲”确认好周围没有别的人,埋伏在了楼梯口的墙边。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确认好时机,他像猎豹捕食猎物一样,猛扑出去,一把将女孩从后面抱住,用手捂住她的嘴。女孩来不及挣扎,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任凭背后箍着自己的男孩粗鲁的对待。“鳐鲲”把她拖到楼上。楼顶上了锁,也正因如此,这里绝不会有人来。他松开女孩的嘴,把她按在墙上。
“不许叫!把钱交出来!”不仔细看都没发现,这是之前在窗外和他对视的那个女孩。
女孩还真就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
“哈?你就这点出息?把我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带到没人的地方就为了这事?”那只没被纱布着住的眼里透露出她的蔑视。
“鳐鲲”给反问得摸不着头脑。
“那我该为了什么?”
“女孩子的身体什么的......”眼前这个女孩没有一丝恐惧,反倒有点享受。
“梦中鳐鲲”想要继续和她说下去,但是心里的阴影将他紧锁,他不想再和人说话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他就会被忘记。
“喂!我在打劫!”遇到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他有点凶不起来了。
“别转移话题,你不想试试干点别的事吗...”
到底谁在转移话题啊!
“我是在打劫耶,你害怕一下啊。”“鳐鲲”捂着头。
“我知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在等人吗,不然怎么会一个人来这边。”女孩在这种状态下,说话依然理直气壮。
吓得“鳐鲲”赶紧往楼梯下望了两眼,不过下面没人。
“要是有人来,我就拿你当人质!”
“笨蛋笨蛋!这都听不懂,我的意思是,我在等你啊!”
这下听得“鳐鲲”手一松,不过马上又把力使了上去。
[这家伙一定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乘机逃走,不可能有人认识我!不可能!]
见”鳐鲲“还不肯松手,女孩又张开了嘴:
“说‘记得’你可能更好理解吧,我‘记得’你哦。”女孩对嘴唇微动。
记得!这个词对“鳐鲲”尤为刺耳。有人记得他!有人记得他!他顿时瞪大了眼珠,手上的力用的更紧了,把女孩逼在墙上,眼对眼,鼻贴鼻。
“我是谁?我身上的这个诅咒是什么?怎样解除?你是谁?为什么会记得我?我为什么会在这?......”
想知道!想知道!想知道!心中涌现无数的问题想要被解答。终于有人,终于有人能够询问了,终于有人能够倾诉了!
“喂,一次问太多了听不清啊!还有...”女孩费力的挣扎着,“对女孩子温柔点啊!”
“鳐鲲”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
“抱歉抱歉。”此时的他生怕女孩不告诉他,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之前的凶劲消失的一点不剩,反而温顺起来。“鳐鲲”弯着腰,一个劲道歉。
女孩轻抚自己被弄痛的手腕,看了一眼此时的“鳐鲲”,笑了。
“好了好了,原谅你啦。对了,你的那些问题我会慢慢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话说你不是认识我吗?”他没有把“梦中鳐鲲”这个名字说出来,感觉有点羞耻。
“你以前就没有名字嘛。哦,你叫‘梦中鳐鲲’来着...”
“停停停!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网名?”“鳐鲲”又是羞耻又是惊讶。
“这你就不用管了,对了我就叫你‘苏唔明’好了,你需要一个正常点的名字。”女孩拉着“鳐鲲”往校外走。
“喂喂,我还没同意...”
“少废话,除了我没有人记得你,我爱叫你什么叫你什么。”
太过在理导致“鳐鲲”无言以对。
“好吧,苏唔明就苏唔明,你呢,你的名字?”
“我叫夏夕妍。”夏夕妍指了指校外几家店,“我们去那吃午饭吧,我请客。”
苏唔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