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丘墨颜这有些奇怪的说法，杨达枢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不想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那么最好现在就从这个房间里出去，我想你也明白，你的女儿可不是被什么好心人带走的。”
丘墨颜的眼神移向了站在一旁的秘书荷莲子，刚才的这番话，主要还是对她说的。
虽然丘墨颜一点都不在乎会不会有人因为自己女儿的悲惨遭遇而悲伤过度，但为了以后的事情，接下来的内容，她不能让荷莲子听见。
而只要自己如此警告这对夫妻，荷莲子就会自动退出这次谈话。
“亲爱的……”
“没关系，莲子，你先出去吧。”
荷莲子的内心无比纠结，她很想知道那天失踪之后自己女儿的去向，但又害怕自己承受不住这份真相的重量。
最终，她还是决定先离开这个房间。
因为有些时候，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
而杨达枢自然也理解妻子的这个选择。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当然。”
黑衣的少女把茶杯放回了桌子上，开始讲述起了杨达枢想要知道的真相。
“你的女儿在被人带走之后一年左右就已经死了。”
“……”
杨达枢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但他的内心还是感到一阵刺痛。
虽然多少对此有些心理准备，但被人正式宣告自己女儿的死讯还是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还能安慰自己也许女儿是被人拐走了，在别的家庭里幸福地生活着，但现在他已经不能这么做了。
不过丘墨颜还没有停止讲述，所以也就意味着自己女儿的命运还没有终结于此。
杨达枢定了定神，继续听了下去。
“不过在死之前，她用了一些手段，让自己‘留存’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丘墨颜沉默了一会，思考着该怎么给杨达枢解释他女儿现在有些微妙的状态。
“你还记得你女儿的异能都能做到些什么事情吧？”
“当然记得。”
“很好，那么，在你的女儿临死时，她体内几乎所有的内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严重损伤，为了活下去，她用自己的异能修复了一具比较完整的尸体，然后和他融为一体，避免了死亡。”
“所以…孤花她通过占据别人的尸体活了下来？”
即使杨达枢清楚自己女儿的能力，想要理解丘墨颜的这番说辞也还是有些难度。
所以在考虑了一会之后，杨达枢说出了一个自己理解下的结果。
“不，不对。严格来说，活过来的那个人，既不是杨孤花，也不是那具尸体的原本主人。”
虽然丘墨颜早就预料到相对杨达枢解释清楚这件事会比较艰难，但为了未来的发展，她必须这么做。
“她的意识和那具尸体原主人的意识混合在了一起，如果一定要我给个评价的话，你可以认为他们融合成了同时拥有两者记忆的第三个人。”
“那…我的女儿…她？”
“你可以放心，只要你继续遵守我的预言，你的女儿就还能与另一个人分开。”
“那就好……”
虽然中途对自己女儿现在的状态有些担忧，但既然丘墨颜敢保证自己的女儿还能完整地回到他的身边，他也就放心了。
“可是这样的话，既然她还活着，那她现在在哪？”
“他就在你身边。”
“……”
在沉默了一小会之后，杨达枢重新开口，说出了自己养子的名字。
“是薛蕴长对吗？”
“不错。”
黑衣少女的表情中没有任何惊讶，就像她早就知道杨达枢怀疑薛蕴长跟自己的女儿有关了一样。
“所以几年之前，你才让我去把那家孤儿院里的孩子全都收养了。”
“的确如此。”
在那个时候，杨达枢和这个黑衣少女已经合作了一段时间。
他在丘墨颜的帮助下逐渐壮大了自己手下的公司，把它从玉龙公司变成了玉龙集团，而丘墨颜第一次要求他必须去做的事情，就是让他带着人手去把藏在那家孤儿院废墟里的孩子们在警察到来之前全都接走，并且领养为自己的孩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薛蕴长的异能跟孤花她有些相似对吗？”
虽然存在许多差异，而且限制条件也多了不少，但薛蕴长改变自己容貌的异能与杨孤花的能力十分类似。
另一方面，如果他是由两个人融合而成的话，那也就可以解释得通另一件事情了。
那就是为什么薛蕴长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同时拥有两种异能的异能者。
至少在杨达枢的认知范围内，他从没有听说过除了薛蕴长以外的异能者能同时拥有一种以上的异能。
以及，关于为什么丘墨颜坚持要求他帮薛蕴长隐藏自己同时拥有两种异能这件事情也得到了解释。
不过就算想通了这么多事情，杨达枢的猜测还是出现了一点偏差。
“你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他们的能力不是‘相似’，而是根本就是同一个异能。”
“可……”
“你想问为什么薛蕴长的能力有那么多限制对吗？”
似乎是已经开始有些失去耐心了，之前一直等着杨达枢提问之后再回答他问题的丘墨颜突然主动打断了杨达枢的提问，直接说了下去。
“你的女儿和那位少年在进行融合的时候混入了一些【瑕疵】，这对他们二人的异能都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一旦违反了某些限制，他们的意志就会相互排斥，最终导致他们的融合体薛蕴长无法发挥出绝大部分的力量。”
说着，丘墨颜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下来。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意味着她已经打算离开了。
“如果你想让你的女儿回来的话，就得让薛蕴长恢复他的能力才能办到。不然的话，在他能够去除所有存在于自己体内的【瑕疵】，完美重塑一个人的肉身之前强行分离他们二人，只会导致他们一起死亡。”
黑衣的少女整理了一下自己在椅子上坐得有些皱纹的衣角，然后拿起了被她放在旁边茶几上的两个文件袋，对着杨达枢晃了几下。
“薛蕴长的身份证明我会给他亲自送过去的，你就不用让人去办这件事了。下次跟你会面的时间与地点你会知道的。那么，就这样。”
在稍微低了低头，勉强算是对杨达枢道了别之后，丘墨颜单方面宣布了这场会面的结束，转身走向了办公室的大门。
“等一下，我还有问题。”
趁着丘墨颜还没有离开，杨达枢及时叫住了她。
他也不是无条件信任这个黑衣少女的，对于杨达枢来说，这个知道如此多内幕的少女不禁让他有些怀疑。
怀疑她是不是知道带走他女儿的那些人是谁，甚至她也许和那些人有所关联也说不定。
因为自己女儿失踪的那天，这个看上去十分年幼的黑衣少女到底有没有出生都是个问题。
“说。”
丘墨颜当然知道杨达枢想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而且她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停了下来，允许杨达枢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这是一个杨达枢已经询问过眼前少女许多次的问题，而这一次，少女的答案也一如既往。
“我有什么必要非得告诉你吗？”
随着大门关闭的巨响，丘墨颜从杨达枢的视野中消失了。
而背靠在老板椅上的杨达枢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漫长的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