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睁开眼的妹妹第一件事就是戳我脑子上的伤口。“嗷,你丫的搁着废话呢。”两人在暗下的天空相视一笑,她眼里饱着眼泪,越笑越难看,白嫩的手轻轻在我的胸口锤了一下,“疼。”我带着笑意的看着她。似乎不愿被我看见流泪的一面,双手攥着我的衣领,埋在胸口,发出声声呜咽。“明明,不关你的事,为什么要打架啊?还是说你真的喜欢你们班的班长啊。”像哄小孩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直到呜咽声停下。
“我已经联系了妈妈和爸爸,他们说会在明天到医院来,你不会怪我吧。”出了这档子事怎么说也得回来吧。“当然不怪,”轻轻擦拭掉白嫩的脸上的泪痕,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担心的是你啊,傻姑娘。
“快回去吧。”“你赶我走了。”她嘟囔着嘴,脸上害羞又或是哭红的红晕始终不消失。“好了,病人需要休息,明天再来吧。”主治医生迈大步走了进来,眨眨眼,似乎在说“快夸我。”什么的。的确,我也确实需要休息,说一会话头就逐渐晕了起来。“那,我走了?”
“嗯。”少女整了整裙子,一步三回头的走出病房。
依旧是那个主治医生,岁数似乎有四五十了,除了头上的地中海也没留下其他有关岁月的痕迹。“赶紧休息吧,小伙子。”听诊,收起依旧只花了十来秒。“你真快。”“当年我也是一夜八次郎之一好吧!”“八十秒?”
“不跟你说话了。”得,这还闹脾气了。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在我还是大魔法师的时候怎么受过这鸟气,连一闷棒子都挨不了了。
“唉,”暗自叹息一声,下了决心。一晚未眠,没有丝毫困意,做了一个“国宝”。“王澜,起来啦。”班主任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没事了吧?”由于是在周末,他似乎是收拾好就来了。看看时间,刚好是7.50。有些可笑,第一个来的不是爸妈,是教半年的老师。“老师给你买了些补品。”他温和的笑着,胖嘟嘟的脸给他多添了一分慈祥。轻轻拍打着我的手“可千万别被打傻了,老师还指望你给我争光。”“是,谢谢老师。”
…………
我与他聊了许多,包括我未来工作的方向与自己考的大学,以及自己童年的事但不包括父母的事情。
“老哥,起了吗?”从门边微微探出头来的少女,眨巴眨巴眼睛。“我进来咯。”“你妹妹来了呀?”“嗯。”他对着关好门的浅夏招招手,“水浅夏是吧,来来来,坐这。”拍了拍病床的床沿,“你哥哥当然不会介意的。”
看着一脸迷茫的妹妹,我有些哭笑不得。“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班主任。”“啊,老师好。”反应过来的她直接鞠躬问好。“不介意跟我说说你们的父母事吧?”他似乎想一次性搞清楚我与浅夏这些年的事。妹妹盯着我,似乎在请示我是不是要说出来,心中一暖,微微点了点头。
与班主任聊了许久,包括父母的虐待和所有应该就此淡忘的回忆。班主任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最后只是尝试着对我与妹妹的未来提出一点意见,他自己也强调了,“我也就只是建议建议。”
已经了解情况准备起身离开的班主任,与逐渐被拉开的那扇门。穿着一身西装,打扮正式的男人,走了进来。便是我那不称职的父亲了,或许也不应该叫他父亲吧。挺拔的“背”和那鹰钩鼻,以及英俊的相貌和与班主任对比鲜明的身高,也终究只是“背”挺拔而不是“脊梁”挺拔。看见那个走近的男人,床沿边的浅夏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男人眉头拧在一起,现在和新妻子,新孩子生活的他可能也只是向往着为我收尸罢了。紧紧皱着眉头的他已经在怒气冲冲的边缘了,同当年一样。我直接扯掉了针头,翻身下床。我并不想像当年一样听着妹妹脸上不停传来的耳光声却无能为力。或许这个笨姑娘以为那个男人来了我会欣喜,可惜,笨姑娘终究是笨姑娘,还不能理解,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也就只有她了。
手掌的破风声传来,身体却依旧跟不上大脑的活动,我不想同那便宜父亲那样不称职,这也或许是我来这里的其中一个理由。抬手,那紫色的光芒若隐若现,男人的即将落下的手颤抖了一下,可能是力道过大,空中的手并没有因为麻痹感而收回去。想象中的巴掌声并没有传出,那只略显胖嘟嘟的手抓住了尚未落下的手。“王家长,哦不,王先生您可真是够暴躁啊。”
碰!手上的疼痛同脑袋的阵阵眩晕传来,连退两步,双手撑着病床才不在至于滑倒。
反应过来的浅夏连忙过来搀扶着我,感觉疼的钻心,天旋地转,但忍不住的想笑,充满讥讽“这才是成功男人的标志吧。”看着他脸上逐渐青起来的一片印子,实在有些忍不住,忍不住那丝悲伤与讥讽。
他微偏着头轻吐出一口血沫,阴冷的眼神瞥着我。“长本事了?”“本事可没你大。”空气中充斥着阵阵火药味。班主任没有说话,像一个护崽子的母鸡一样退到我与妹妹的面前。妹妹的手依旧颤抖着,那男人的造成阴影似乎已经刻了进去。轻轻握住了那不停颤抖着的,冰凉的手。她看着我,嘴唇轻轻嗡动着。
“别怕,有我。”这是曾经另一个的“我”说不出来的,也是没能力说出来的。她盯着我,眼里再一次包住了泪水。“唉,我不是一个好哥哥,两天就让我可爱的妹妹哭了两次。”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但大脑强烈的眩晕不停的让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强颜欢笑的我在浅夏的眼里格外刺眼,她的眼泪再次从脸颊上滑落,却是无声的呜咽。
“干什么!都在干什么!”准备到病房为我换药的主治医生似乎已经注意到我那煞白的脸色和滚落地汗珠喊到。“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做了我的病人,在我的医院里,都得听我的!现在,病人躺上去,只留一个亲属在这里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