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都想起来了没?”源崇茗望着礼羽辉,问道。
“……应该都想起来了,感谢您的帮助。”
“客气。”源崇茗站起来,跳上金狮子山牙的背,向自宰遥说一声:“如果发现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再汇报哦。”然后便绝尘而去。
礼羽辉的身体也稍稍恢复了一些,此时已经穿好衣服,可以下床走路了。恢复了记忆,他已经知道该怎么说明了。他站起来,躬身向自宰遥行礼:“请容在下再次道谢。在下并非您所认识的礼羽辉。”
“??”自宰遥和林丹合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
“天流双剑,其一是自宰遥,其二是礼羽辉,但并非在下。在下初次听闻二位名号时已感到诧异,想着世间也有这等巧合,竟有武林高手与在下同名同姓。然而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并不以本名示人,只自称代号‘红鲤’。”
江湖传闻确有“红鲤”一人,算不上声名大噪,也小有名气。传闻中,红鲤永远身着一身黑斗篷,戴着斗笠,黑纱遮面,不知男女;行踪捉摸不透,专门游走在各个偏远处的小村庄,帮助村民剿灭土匪,有时会从横征暴敛的官兵富豪手中抢夺粮食财物赈济苦不堪言的百姓。由于从未出没于大都市,名声也就一直维持在一个不高不低的水平。
眼前这个和礼羽辉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本名也是礼羽辉的人,当真就是红鲤?世间竟有这般巧合?
“不会是‘后遗症’吧?”林丹合悄声对自宰遥道。
“不知道……再问问。”自宰遥回答后,看向礼羽辉,“红鲤的传闻我也听过一些。不过你和我朋友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啊。”
“在下并非贵公子的友人。想必外貌相近,导致误认。还请公子无须顾虑在下,尽快找回您真正的友人才是。”礼羽辉答道。
自宰遥眉头深锁,摆摆手道:“不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请。”
“你出生于何地?令尊令堂都是哪里人?”
礼羽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说来是奇事,在下为异界之人,在此界无父无母。”
身世倒是和礼羽辉差不多。自宰遥又问道:“你是不是斗罗大陆来的?”
“你怎么知道?”礼羽辉有些诧异,因为他在此之前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真正的来历。
“嗯……”自宰遥不免开始怀疑这是否就是源崇茗所说的“还有问题”。“算了,这不重要。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昏倒在东城门外的城镇向西的树林中,而且身中剧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事实上,在下原本被一个人抓到,关押在牢里,折磨了几天,期间昏迷过许多次。某一天昏迷过后再醒来,就已经在府下。”
“原来如此……关押你的是什么人?”
“是一个仇人,在斗罗大陆就认识。他的名字是银炎冥,总是身披黑色披风,黑发红瞳,使一把巨大的红色镰刀。想来他是打算报复在下曾背叛过他,所以下了剧毒丢弃在荒郊野外,没想到为贵公子所救。”
礼羽辉回答得很流利,不像是在说谎。而且恢复记忆之后,他那一身冷漠的气质也丝毫未变。这让自宰遥和林丹合不得不怀疑,这位自称就是“红鲤”的人与他们认识的礼羽辉是否是两个人。
这许多年来见识过的怪事也够多了,穿越者有不少,还有在道门地下藏了许多年的恐怖怪物。就算是因时空的扭曲带来两个同样的人,似乎也可以理解——并不是那么奇怪的事。
“这么说,红鲤,你身上的疤痕也是那个银炎冥干的?”林丹合问道。
“不。他没有直接破坏我的身体。这些伤都是在以前的了。”
“那么那些呢?”林丹合说着指了指礼羽辉的左手腕。
“这些是我小时候自杀留下的。”礼羽辉毫无保留地说道。
自宰遥默默听着,也在默默想。如果红鲤和“礼羽辉”果真是两个人,那礼羽辉又在哪里?红鲤被丢弃在树林,说明那个叫银炎冥的人也去过那里。红鲤是银炎冥的仇人,而红鲤又和礼羽辉那么相似,礼羽辉会不会是被银炎冥看到之后就带走了?想到上一次看到的礼羽辉死亡时的情景,如果不是仇人,的确很难想象有人会下那般狠手。
也不知现在的二哥是死是活。
——
穿着黑披风的人在昏迷不醒的礼羽辉周围慢悠悠地踱着步,好像饭后散步一样。礼羽辉已经昏迷了三天之久,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身体虚弱至极。昏迷这么长时间,也是银炎冥刻意下毒为之。
转悠了十几分钟,估摸着毒素的效果快过了,银炎冥便俯下身,贴近礼羽辉的耳朵,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礼羽辉!你又被投诉了!还不快好好安抚当事人!”
仿佛被触动了某个神经,礼羽辉一下子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张口正欲说什么,却因身体一阵无力摇晃了一下,话也被咽了回去。
看着礼羽辉刚醒来被吓到的茫然无措的样子,银炎冥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孩子,毫不掩饰自己愉快至极的心情。
听到这种笑声,礼羽辉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捉弄了,抬起头愤怒地盯着这个肆意嘲笑自己的仇敌。
银炎冥根本不搭理他,等到自顾自笑得够了,突然一脚将礼羽辉踹倒在地。“欢迎光临啊,礼先生。要来杯温润的红茶吗?”
老实说,现在的礼羽辉急需补充水分。不过,绝食绝水都是常见的拷问技术。他猜想着银炎冥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自己任他摆布,因此选择闭口不言。
“不要红茶的话,来一杯咖啡如何?我可以屈尊亲自为你泡一杯哦。”银炎冥调笑道。
礼羽辉仍不搭理。
静默了五秒钟,银炎冥猛然变了脸色。嘴角的笑意消失了,血红的双眼射出凶光。他向身后招招手,喝令道:“来人!给我把他的舌头拔下来!”
礼羽辉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知道银炎冥从不吓唬人。说要拔舌头,就绝对不会反悔;说要杀哪个人,就算把情报一五一十都说了,也绝对不会网开一面。他想躲避,奈何身体甚至不允许他移动半步。
看着几个手下牢牢按死了礼羽辉,银炎冥重又微笑起来,“无所谓,不说也没关系。我不需要听你讲,我只需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敬请期待接下来的盛宴吧,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