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封信在现在的全面戒严时期,即使礼羽辉不情愿,也是不可能瞒过岁无道和骁天魄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不得不去,因为他不愿意再把别人牵扯进来了。
所以,无论岁无道和骁天魄如何反对,礼羽辉这次的态度却异常坚决。他很少如此强烈地要求什么,所以即使骁天魄心存疑惑也只得点头答应。毕竟,礼羽辉可以说是最了解银炎冥的人。相对的,自宰遥也必然会一起去。然后又顺便带上了任沧落、繁星驰、云艳泷、南香沪。不过这事儿没告诉红鲤,他还在接受道门的培训。
信中没有要求礼羽辉必须一个人去,按照礼羽辉的了解,这种情况就算带了这不少人也不算失约。
到达所指定的位置,银炎冥本人并不在那儿,倒是他的部下——伏虎等在那里。
平心而论,伏虎面容姣好,身材也不错,亮金金的一头秀发垂过腰间,碧蓝双瞳如天空般澄澈。她望着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大群人并无惧色,只是挑了挑眉,“礼警官,我想银炎冥邀请的人可没有这么多吧?啊——要是他们也都想加入的话,自然是欢迎的。”
“呸!别做梦了!谁会加入你们?你是什么东西?叫你主人出来!”云艳泷一向是心直口快的。
伏虎嘴角抽了抽,倒也不动怒,“不愿意就不愿意,哪里来的野蛮人,既然不加入那就没你的事。礼警官,怎么样给个准话,别让女孩子替你出头。”
“这附近应该不止你一个人吧?”礼羽辉反问。
“这个么,不好说呢。”
以礼羽辉的推断,银炎冥不可能只让伏虎一人候在这里与他谈判。那样的话,就算礼羽辉当真一个人来了,一旦起了冲突,伏虎也未必能抓住礼羽辉。何况,银炎冥并不信任伏虎,伏虎也不能算是银炎冥的手下。再加上伏虎无所谓的态度,附近八成还有别人——说不定银炎冥本人也在。
“银炎冥当真只是想邀请我加入他?”
“嗤,谁知道呢,反正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只招我一个?”
“当然。”
“他最近在做毒品买卖吧。手底下有不少人?”
“是啊,你还挺聪明的嘛。”
“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呢?”
“不知道,但他说,你会同意的。”
“……”
骁天魄和自宰遥此时站得离礼羽辉最近,偏过头即可清晰地看到他复杂的神色。
“羽辉,”自宰遥皱眉,出声询问,“你在想什么?别过去。”他不知道礼羽辉有什么理由要加入银炎冥,就算是去做间谍也过于危险,他坚决不会同意的。
骁天魄则沉默地等待着礼羽辉的回答。
“到底怎么样,再不说我就直接回去说你不同意了。”伏虎道。
“我同意。”礼羽辉别无选择。
“礼羽辉!”自宰遥禁不住怒吼出声,一个箭步拦在礼羽辉面前,双手死死钳住他的肩膀。“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过去?!”
礼羽辉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宰遥。他不能说,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就会有一个村子因他而遭殃,根本解释不清楚。他压低声音:“对不起擅作主张,但我自有打算。相信我好吗?”
“不行!”
如果是在从前,自宰遥说不定就同意了。但现在的自宰遥甚至不需要刻意就能回想起礼羽辉死去的样子。三次,他不得不叹服于银炎冥的狠毒和执着,所以说什么也不会再放礼羽辉去危险之中。
礼羽辉有些困惑,他不理解自宰遥的态度为何如此坚决。
“礼羽辉,你不能去。”骁天魄也出声阻拦。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
伏虎的嘴角挂起得意的笑容,“很好。下定决心的话,就跟我来吧。”她话音刚落,背上忽然生出一对白色羽翼,朝某个方向飞去。
与此同时……
“啊——!救命啊!”
“住手!不要!”
“呜呜呜妈妈!……”
村庄的各个方向传来惊慌失措的哀嚎,男女老少的哭喊混杂在一起,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礼警官!过来吧!只要你真的同意加入,银炎冥保证这村里的人性命无虞!”远处还传来伏虎的声音。
“该死!”原本打算追赶伏虎的骁天魄不得不返身救助村民,他相信银炎冥不会怜惜任何人命的。即使礼羽辉很重要,但平民百姓的命也是命。
“去救人。”礼羽辉看着自宰遥。“就算性命无虞,也不保证不会缺胳膊少腿。”
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自宰遥没有动。他盯住礼羽辉,抓住礼羽辉的手没有挪动分毫。“你不许走。”
“我不走。”
“说谎!真不走,就跟我一起去救人!”
“……我听到南香沪的声音了,她有危险。”
“你……”
“没有骗你,快去帮她。”礼羽辉眉头紧皱,神态焦急,看上去不像演的。
“……”自宰遥不得不松开礼羽辉,回过身去找南香沪。
而礼羽辉则追着伏虎离开了。他没有说谎,南香沪真的遇到了危险,他能听到。尽管声音并不明显,几乎淹没在各种嘈杂的声音中,但他能分辨出来。他当然也很想回去帮忙,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有远离他们,离得越远越好,这样他们才能安全。
两道身影穿梭在山间,伏虎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礼羽辉,得意地笑了笑,并不说话。她学聪明了,知道一旦和这个人说上话,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一段时间之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拦住了二人去路。
“哟伏虎,辛苦你了。”来者是银炎冥。
“呵,还真让你说对了。”伏虎双臂抱胸。
“干得不错,不过带了条尾巴。这可麻烦了。”银炎冥思索一阵,似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吧,还请我们的新成员稍等一会儿。”他说着,将镰刀的刃插入地面,以刀柄为半径画了一个圈。而被他的镰刀划过的那些花草植被都肉眼可见地迅速枯萎,而且这种死亡还有蔓延的趋势,不难想象这把镰刀上涂有怎样的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