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听证会陷入到诡异的沉默中,只有无人机在半空飞动,镜头几乎都要怼到亚冯谭脸上。
“您确认么?”
主持听证的委员打破沉默:“您确认要辞去秘密警察部部长职位么?”
“我做错了,我违背了银滨的宪法,所以我要承担责任。怎么,你们人类社会如果有重大事故,相关领域部门的领导不都是会直接辞职么?”
亚冯谭双臂抱肩,将秘密警察部门的臂章丢到桌上。
“刚好你们不是总在害怕权力的过度集中么?我来当一个先例,如果有魔法少女在未来和我犯下类似的重大错误,那就得辞去她的职务,或者被强行拉下台----想反抗也应该没人能打过漠。
这样你们应该能更放心地使用思维读取吧?在建立及其完善严密制度的前提下,哪怕是魔法少女想要越界也可以搬出我这个先例给她压下去。当然如果需要战斗力我很乐意贡献一下,压一压我的后辈。”
她重新做回位置上,一口气闷掉桌上的一大杯热咖啡。
“现在,还有更多问题么?没有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入到自证清白的部分了,比如说和那几人一同主动被思维读取,看看到底是哪边在撒谎?”
尽管场上那几个人还在拼命摇头,指责亚冯谭肯定会别有用心地撒谎,但听证席的委员们已经明显有了倾向。
“做得好,我的亚冯谭,这才是一名合格的银滨魔法少女所该具有的模样。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大厅门口传来,人们纷纷转头看向,他们的脸色飞速变化,就好像濒临渴死的人终于找到了泉水。
“书记!”
亚冯谭飞速下桌,冲到金娥丽丝面前行了一标准庄严的军礼。
“让各位久等了,这次闭关遇到了些许困难,延迟了一阵子才完成。”
金娥丽丝对大厅里的众人挥挥手,她看上去一如既往风轻云淡,嘴里叼着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根棒棒糖,只有海雾和少数熟识金娥丽丝的人能察觉看似轻松自在的目光里所蕴含的疲惫。
除此之外,她右手还握着一把长枪,左手攥着一本日记放在胸口,背上背着一个好几根钢管,似乎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她手中的长剑和日记本都破烂不堪,甚至沾染着暗红色的液体,形状仿佛干涸许久的血迹。唯独背上那几根钢管却是锃光瓦亮,在天花板白炽灯照耀下闪闪发光。
“丝姐姐。”
小羽也飞奔赶了过来,金娥丽丝对她笑了笑,然后目光很快集中回委员们身上:
“我听说在我闭关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情,希望没有错过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对了帮我拿下。”
她将长枪和日记本丢给小羽,然后大踏步来到大厅正中央:“有没有好心人愿意帮我解释下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欢迎回来,书记,本次听证会正好需要你的帮助。”主持委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讲了一遍。
金娥丽丝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听证席上那几名控诉亚冯谭的人:“秘密警察部长已经做了非常大的让步,她将作为银滨历史上第一个为了推动皿煮化进程而选择放弃自身职位和权力的魔法少女,也必将因此载入史册——
我说,既然她已经做出了如此觉悟和牺牲,你们或许也应该付出对等的职责吧。比如说,让各位看看你们脑子里都记录些什么?”
那几个人已经明显腿软了,为首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请伟大的书记不要随便听信那种人的谗言!真的,她肯定会在事后重新想办法回来的!对、就像很多掌权者那样,暂时下野,最后再、再回来啊!”
“没有我的准许,她回不来,因为她的愿望决定她会百分百服从我的命令。”
金娥丽丝双手背在身后,傲然屹立于麦克风前。记者们重新调整镜头,将焦点全部给向银滨最高领袖。
她斜眼看向亚冯谭:“现在是我的命令,亚冯谭,拿出你的灵魂宝石和脉冲晶片,对着白厅枢纽的委员们,还有观看直播的三十多万银滨公民说出你的誓言——你会正式辞去秘密警察部长的职务,并且五十年内不会重回岗位。”
“遵命,我的主人——”
亚冯谭的语气连带着身上的气势整个变了样,就好像身体已经不由她本人所操控。她掏出她的灵魂宝石和脉冲晶片高高举起,海蓝色的宝石折射着耀眼的光芒,在明亮的白炽灯下煜煜生辉。
“我宣誓——我誓死捍卫银滨的自由与人权,我会放弃我现有的职位和所有福利,同时会不惜一切代价捍卫思维读取能力的严格限制,将如此关乎隐私和公权的能力关在司法的铁笼子里!”
她的每一个音节都掷地有声,甚至感染了一些在场的观众,苏米娥第一个站起来鼓掌,其他人纷纷效仿,让大厅里充斥着持久不息的掌声。而镜头外面,整个秘密警察部都沸腾了,埃多亚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狠狠干了一大杯。
“这样……有点危险吧?”
小羽怀抱长枪和日记本,看着那颗宝石隐隐有些担忧:如果现在有人再度选择暗杀,亚冯谭会不会重蹈汽水主教的悲剧……
「 放心,我从主人身上感知到绝对的自信,」海雾在思维链接中安慰,「 她一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 还不如直接用假的灵魂宝石。」
李信陵吐槽着,但被苏米娥直接打断:「 书记可不是那种小人,她肯定要作最真实的表演!」
但也有人并不那么开心,广播台里半夏看着屏幕上鼓掌的画面重重叹气:“怎么会真的有人愿意放弃权利啊,我还说等亚冯谭被围攻陷入绝境的时候出来给她说几句话博得一波好感呢……”
金娥丽丝微笑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人:“那么,等委员们快速立法之后,咱们就开始吧?这一次可不要说不了哦,我不是很喜欢一方拼命妥协,另一方却什么都不做坐享其成。”
接下来的事情一番风顺,先是亚冯谭让海雾读取自己的记忆,再配合上银滨境内各处的监控录像,将过去一周内所有的行踪追踪得清清楚楚。
录像和记忆的双重线索展示着她不是泡在秘密警察部就是在银滨中学里的事实。而上周铁律堡怪异丢失的几件原材料却出现在她家中,经过多方比对、以及铁律堡共工作人员的出庭作证,确认了材料丢失时亚冯谭所具有非常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亚冯谭的嫌疑被排除后,重点转向了控告他的那几人。有人在海雾进行思维读取中发出痛苦呻吟,然而海雾立刻停手远离表示自己并未动用能力,是那些人装的。
一支优秀心理医生组成的团队强制介入,审查并判定那些人精神完全正常,让海雾得以继续正常进行思维读取。
然而她所带来的结果却揭露了一些怪异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