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
金娥丽丝摩挲着下巴：“也就是说，这几个人其实是先前接受了来自根除派的神谕，所以按照神谕的内容潜伏在银滨里。但由于没有收到任何进一步的神谕，所以实际上还没有犯下任何罪行？”
“是的。”
海雾点头：“转移材料污蔑亚冯谭的存在另有其人，恐怕是一名魔法少女。这里这几个都是孤狼，互相之间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上下级。
唯有在几天前，几个人同时收到新的神谕，要求他们立刻组织起来认识彼此并对亚冯谭发动指控。然而这些只是思维中的命令传达，根除派实质上没有给他们提供任何资源。
仅仅凭借神谕，不能作为充足的证据定罪。”
“无妨，我们可以用污蔑罪反过来提起诉讼。”主持的委员审视着眼前全息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证据。
“那些人先前所提供的口供，包括亚冯谭秘密会见他们威胁他们的内容，都和亚冯谭所作出的不在场证明有所冲突。这些已经足够以污蔑罪进行起诉。”
“但那样可不够。”
亚冯谭摸着下巴，皮笑肉不笑看向两股战战的几人。
“让我吃了那么多苦头，肯定要发掘真相给予最致命一击。而且这么看来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不追击到她我绝不罢休。”
“提醒一下亚冯谭同志，不要忘记你五小时前捍卫宪法的誓言。”
听证会已经持续到晚上，人们没有疲惫，对真相的迫切渴求让大多数人包括屏幕外的观众都精神抖擞，甚至连饭都忘了去吃。
“不会忘，不会忘，我只是想想，想想。”
亚冯谭摆摆手：“想想无罪嘛！就像宪法里那么捍卫思想隐私那样。”
金娥丽丝转了转眼珠子：“看来这种时候，是时候请外援了。”
亚冯谭眼睛一亮：“书记有什么多余的手段？快快用出来吧——咳咳，当然，必须得合法合规才行，现在光凭读取到的这个神谕是没有办法给他们定罪的。”
“我没有手段，但其他人有手段，不是么？而且先前还现场表演过的。”
金娥丽丝打了一个勉勉强强成功的响指——然后在耳机里下达命令：“漠，把尊贵的客人带过来。”
二十分钟后，阿芙尼娅家族的原寺和她的护卫们出现在听证会现场。
“感谢你的前来，夜刀神原寺，现在请收起你的冰霜气息，听证会里有很多穿着夏季衣服的普通人类，他们受不了你的气场。”
“你终于愿意出现了，银滨的领袖，魔法少女们所最是崇拜的战争英雄----请长话短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要过多影响休息。”
原寺收起了她的气场，面具后的声音显得略微有些不耐烦。
“夜刀神原寺，你先前曾经展示过一种名为打火机的设备，可以暂时净化人类或者魔法少女体内的达斯克沃登侵染。”
金娥丽丝指着控诉亚冯谭的几人，对原寺作出一个请的手势：“那么现在我需要你对这几人动用打火机的能力，证实他们是否被达斯克沃登侵染——
将他们体内潜藏的魔法气息逼迫出来，这是最直接的证明。”
“给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
原寺依旧戴着狐狸面具，声音冷若冰霜：“我对你们的内政毫无兴趣，你们的同伴是否受到污蔑，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在为汽水主教寻求正义。”
“你们不是想杀光所有达斯克沃登的信徒么？这样应该对你们也是好事吧？”苏米娥叼着甜甜圈嚼吧嚼吧。
“我们不会走繁琐无趣的人权流程，我们只会用更加经济高效的方式决定命运。”
原寺将手放在腰间的燧发枪上：“当一个人被感染了，你要做的就是把和他接触的所有人进行强制隔离和净化。”
“没错，而且打火机可是非常宝贵的道具，普通人类可没有资格用它们。”
黎根活动着肩膀：“你们要想获得打火机的使用次数，可以，臣服或者贸易都是可行的途径——如果你们要走贸易，我事先提醒一句，这一点也不便宜。”
“哦，我实际上倒是有对你们而言或许非常有价值的事物，甚至可以用来换取很多很多次打火机的使用权。”
金娥丽丝微微一笑，将背上的钢管取下。
“这曾经是塔莫安马太主教的圣物，一架管风琴。现在经过我的彻底洗涤后已经重新变得纯净，可以作为崭新的圣物容器供小羽使用。为她节省了很多很多年的圣物制造工作。
而众所周知圣物和她的主人高度关联，所以我在闭关对它进行洗涤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很值得重视的情报：
你们曾经马太大主教计划里应外合，让她作为达斯科沃登的内应展开协同攻势——可惜，关键节点有人泄露了这份贵重情报，达斯克沃登先发制人，全灭了马太主教辖下的调律军团，也伏击了你们的支援部队，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而我，已经知道你们家族内部的那名叛徒是谁了。”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又冷了几度。
“把你的冰霜气场关掉，我不会重复第三遍。”
金娥丽丝叼着棒棒糖，双手插兜来到原寺面前，脚下的高跟鞋咚咚作响：“如果你习惯于对弱小施加威压，而忘记了平等交流的方式，银滨的两位火系魔法少女会用烈火温暖你的身体。”
黎根上前一步挡在大主教面前，但原寺挥挥手让她退下，同时彻底收敛气场。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语？”
原寺轻声询问。
“阿芙妮娅家族对于叛徒建立有一整套完善的搜查和剿杀体制，所有胆敢背叛大祖母的人必定会受到严惩。或许我们早就已经发现并锁定了那名叛徒，你的情报也因此而过时。”
“而且这不就是几根钢管？和马太大主教的圣物毫无关联。”黎根脸上写满怀疑。
“想要证明？这不难，只要你们愿意和我一起来，来到我的思维深处。”
金娥丽丝向原寺伸出一只手：“来，攥住我的手。海雾，将我的思维开放给她----只限我所规定的那部分思维。”
原寺毫无犹豫，就像是欣然允诺跳舞请求一样，伸手和金娥丽丝轻轻攥在一起。
下一刻，她周围的视野开始高速旋转，天空和大地上下颠倒，光与暗的界限变得模糊。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发现身处一间天蓝色的教堂中。它庄严、神圣而宁静，甚至有种置身于天空中的漂浮感。
然而就是这样一间教堂已经被鲜血和尸体所覆盖，到处都是被开膛破肚的残肢，有很多人类，但也有不少魔法少女。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见不少乐器，一些已经支离破碎，另外一些被紧紧攥在断气多时的魔法少女手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耳边则充斥着嘶哑的呻吟和求救。
一名重伤的魔法少女在尸体中匍匐爬行，她的下半身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截肠子从腰部流出，被拖拽在身后，
沉重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身披枯黄叶长袍的身影从阴影浮现，大踏步来到那名试图逃离的魔法少女面前，一脚狠狠踩在她的背部。
重伤的魔法少女发出一声惨叫，她右手死死攥着一根断裂的长笛，拼尽力气将它送到嘴边吹奏。可刚刚吹下第一个音节，其胳膊和躯干就已分裂，将她彻底变为人彘。
即使知道这只是记忆，在面对那个枯叶黄袍的身影时，原寺依旧本能进入最高警戒模式。
这样的气息，这样肆无忌惮的行事，错不了的……
“达斯科沃登的最强大的王牌，阿芙妮娅家族最棘手的敌人。她全灭了调律军团，处决方式残忍至极。”
金娥丽丝在一旁悠然微笑，对这普通人看一眼就要做上十年噩梦的场景熟视无睹。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个身影----”
她指向不远处另外一个身影，对方似乎是在观摩这场惨烈的一边倒屠杀。然而她这个身影被阴影笼罩，什么特点都分不出来。
“这位就是你们家族中那名叛徒。你不想看或者不相信也不打紧，大不了这比生意咱们不做。
不做这比交易，银滨的损失不过是不能及时对这几个普通人类处以极刑，而且事后我们尚且可以闷头发展，只要用思维读取断绝任何达斯科沃登的潜伏破坏行动即可。
至于阿芙妮娅家族……你们本就处于劣势，对吧？在未来恐怕会因为这名叛徒而损失惨重，甚至被完全碾压。当然如果你们很有自信把叛徒抓出来，
你可以为你的家族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要你们愿意用一个打火机作为交换----一个就行，不需要很多。
哦对了，还有就是，亚冯谭父亲的事情，我来代替你们处理。”
金娥丽丝咧起嘴角：“很划算的交易，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