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各路无人机和银滨之外的大使馆发回数据,安保部中心的人工智能将所有资料统筹在一起,迅速演算出一份结果:
这个“黑域”(银滨目前给此次异常现象定的名字)长宽各一百公里,高度十公里。覆盖银滨整个内区以及绝大部分外区,甚至还波及到还有一部分伽马区的区域。
从太空看上去这个黑幕就像一个巨大的正方形,不多也不少,甚至就连四个角都是绝对的直角。
无人机传回的视频显示,它更像是一个屏障:范围内没有一丝光线,而一旦到范围外立刻恢复正常。漠在高空操纵无人机反复进出,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无人机在黑域的边境停泊,机翼上的少女开始代为安装一系列的辅助侦查装置,试图分析出这种异常所组成的理由。银滨同一时间也动用了所有的侦查仪器,然而都一无所获。
“先让居民们回家吧,外郊的也最好撤回内区,都返回边凝蝶的电磁护罩内。”
有了上一次神印的教训,银币建立了一套完善的疏散机制,在外郊修建了大量道路,设定了大量公交站点。
这一方面是方便交通出行,另一方面也同时为不同区域的疏散路线做好规划,确保外郊的市民能够通过公交大巴以更加高效的速度撤离----毕竟越是有大灾难发生,越是要注重每一分一秒的利用。
警报声响起,银滨各部门进入紧急状态,原本悠闲的日常生活被摁下暂停键。外郊的公民纷纷登上附近站点的公交前往内区,一些工作人员负责殿后,确保人们安全撤离的同时转移贵重物资。
“目前尚未识别到任何敌对存在,所有防御部队待命中。”
电磁护罩边缘,数十门大炮在城墙上调整炮口,向远处的黑暗中警戒。神印事件结束后银滨不仅多次用大量水泥钢筋加固城墙,还将伽马区采购的榴弹炮改装为固定炮台,放在内区和外郊的边界线上,让出入的公民们多了份安全感。
金娥丽丝走出安保部总部,抬头看向黑暗的天空。她召唤了一门榴弹炮,对着天空开了两炮。第一发炮弹呼啸着飞出万米高的黑域,随后自行解体。第二发炮弹在黑域边缘精准爆炸,随后赶到的无人机立刻开始收集数据。
如果这玩意是伪神或者魔法少女的攻击手段,那么就要先去看看己方的攻击能否破解。
“数据正常,书记,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
金娥丽丝听着耳机里数据员的分析,开始陷入沉思:这个黑域似乎无法交互,也不阻挡任何东西的进出,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投影一样……
应该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再想想。
她环顾四周,安保总部和周围的建筑灯火通明,银滨内区开启了所有能开启的灯光,街道上的人们甚至打起了手电筒,就怕黑暗中窜出什么怪物。
等等……
她眯起眼睛,打给安保总部指挥中心:“你们有没有几天或者几周前的银滨夜景?灯越多越好。”
五秒后她收到一份上个月的直播录像,那时候的银滨正在过彩灯节,整个国家上下洋溢着欢庆的气息。晚上的大街小巷点满了灯光,位于最核心的广播灯塔甚至准备了一个彩色灯光庆典,天空中的无人机忠实还原了那场精彩的灯光秀。
少女盯着录像,再看向周围,终于看出了端倪。
“现在的银滨明明也用了不少灯光,怎么看起来反而远远没有之前亮?”
她向旁边的安保员借了一个强光手电,对着旁边一片漆黑的杂草照射,灯光照亮草地,能看见泥土中几只路过的西瓜虫。
“你们这个强光手电在晚上能照多远?”金娥丽丝询问着。
“一般八到十米。”安保员如实回答。
“但现在这撑死也就三米。”
金娥丽丝从怀里掏出一根大棒棒糖丢出去:“那里,我把棒棒糖丢到差不多四五米开外,你们人类的视力能看见么?”
安保员努力眯眼看过去,然后摇摇头。
金娥丽丝若有所思,她突然将手电筒对准了那名安保员。
“书记!请不要对着人照,这很危险,会……”
安保员本能扭头伸手遮挡视野,三秒的沉默后却又缓缓放下手。
“正常情况下,这么近距离看强光手电,你的眼睛的确会受到影响----但现在你有么?”
安保员在金娥丽丝的问询下沉默了片刻,随后再度摇头:“这个手电筒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垂垂老矣的萤火虫,身上的光芒随时都会熄灭。”
“差不多明白黑域有什么效果了。”
金娥丽丝将讯息同步给安保部总部:“已经查明这种黑域有吸收光源的效果,会极大减少光源的亮度的传播能力,你们做点实验比对下什么样的光会受影响,影响幅度又有多少。”
“是。”
她随后高高跳起,顺着屋顶不断跳跃很快就来到中央广场,再如同壁虎一般飞速爬上广播灯塔。
顶部,边凝蝶挥舞着双手,对着眼前的黑暗尽情咆哮:“来吧,你们这些黑暗深渊的邪神信徒,放马过来吧。既然你们决定在今天发动黑暗末日,那么代表炽天使的我也必将和你们……”
“边凝蝶,贝恩家族的最后一人。快,我有关乎到银滨生死存亡的重大使命要交付与你,去对抗那黑暗的潮流!”
金娥丽丝已经摸索出一套和对方交流的办法:很简单,顺应着对方的世界换说,越中二效果越好。
“炽天使!”边凝蝶眼睛亮了起来,“请下达命令吧,你忠诚的随从必将赴汤蹈火,奉献一切。”
“很简单,对着上空的黑暗不断放闪电。”
金娥丽丝指着天空:“不要吝惜能量,使劲放。大胆放,只有一个要求,要放得很高很高,最好能穿透大气层直抵宇宙外围。”
“原来如此,这么艰巨的使命……那交给我吧!”边凝蝶拍拍胸脯,巫女服随风抖动。
很快,一道道闪电从电磁护罩顶部迸发而出,目标直指天穹之上。闪电的出现最初引起了小小的恐慌,但人们在认出那是边凝蝶的攻击手段后纷纷放松下来:有魔法少女出手,就算是电闪雷鸣也是如此美妙悦耳。
黑域外围的无人机载着漠飞速前往闪电的方向进行观察,这是又一个实验,验证黑域内的光线是否能够逃离到外围。
而漠很快发回报告,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边凝蝶的所有闪电,无论威力多大多强,都会在即将突破黑域边缘时戛然而止,无法到达外面。
作为对照实验,漠在黑域内外各十厘米的方位放置手电筒分别对准反方向,不出所料无论是外面还是内部的光照,都无法穿透屏障边缘到达另一端。
这是一个吸收吞噬光源的地带,外面的光线出不去,里面的光线进不来。
银滨遭遇了名副其实的黑域,光无法脱逃或者进入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