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声从远处传来，几十艘蒸汽朋克的飞艇也及时赶到，上面打着阿芙尼娅家族的旗帜。将漂浮于海面上的幸存者全部回收。
数千米之外的岸边裂出一条缝隙，祖尔带着她的虫人属下们从土里钻出，在大漩涡出现的第一时间，她们就可以化为为虫形态，通过海底洞穴迅速逃离，成功避免了进一步的伤亡。
最大的一艘蒸汽飞艇里，忙碌的医疗工作正在进行。
“还请原谅我们先前将武器对准你们，二十分钟之前我们刚刚和一支达斯克沃登的军团交战。我们损失了三分之二的飞行载具，最终勉强取胜。我们现在依旧都处于警戒状态。”
那名代表第十一门徒西门——也就是阿九的魔法少女微微鞠躬，彬彬有礼解释着。金娥丽丝通过舷窗看向外面的飞碟，果然发现边缘处有多处毁坏的痕迹。
“警戒才是对的嘛，我们可没说怪你。”
苏米娥躺在病床上，一名阿芙尼娅家族的治疗魔法少女正在对她进行疗伤。
“还说你们不会也遇到那个看不见的敌人了吧？那家伙真的是神出鬼没，连她人影都没见到，根本就是没机会打哎呦疼疼疼——”
她抽吸一口气，蹬了眼给自己打针的魔法少女：“轻点轻点，不要那么粗暴。我们这边的瓦尔手法可比你温柔多了，让她治疗那简直就像是躺在温暖的席梦思床上一样陶啊——”
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原来是那名治疗魔法少女直接拿出一个超级大针头，狠狠扎在苏米娥的大腿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报复对方的吐槽。
“瓦尔现在还在帮小羽那边那些被剥皮的可怜家伙，稍微忍耐下吧。”
金娥丽丝安慰着：“我看你胸口的伤已经恢复了，治疗效果看着蛮不错的。”
“阿芙妮娅家族的每一名成员都受过严苛的训练，医疗是战场必不可少的一环，无论何时，她们都能带来高效的治疗。”
菲奥娜介绍着，话语里满是自豪。
“要是能多点人文就更好了。”满头大汗的苏米娥碎碎叨着。
又安抚了苏米娥几句后，金娥丽丝转身和其他几人来到旁边的会议室里----这里非常静谧，墙壁上满是齿轮装饰和挂画。几名人类信徒端来热可可和精致的三明治，作为一场大战后的小食。
“那么，接下来就是开战后总结的会议。原寺要不要先开始。”
金娥丽丝叼了一根棒棒糖，悠哉悠哉看向左侧。
坐在总席上的原寺正襟危坐，和金娥丽丝是两个极端。她点点头，寒气从狐狸面具里呼出。
“本次行动并不算顺利。我未能及时迅速消灭目标，导致后续陷入持久和消耗战----事态紧急，我的刺杀武器尚未做好完整调试。”
“姐妹，阿芙妮娅家族看重过程，但更看重结果。就结果而言，海底城市已经被摧毁，即使腓力真的没有死，她的实力也受到严重削弱。
从战略角度而言，我们依旧算是解决了这位叛徒，拔除了针对阿芙妮娅家族最隐匿而危险的钉子。在这一点，原寺你依旧立下了大功。”
菲欧娜优雅坐在金娥丽丝对面，双手合十，语气不紧不慢而带着一份优雅。
“但是----”
她话锋一转：“阿芙妮娅家族重视结果，但依旧看重过程。你今天的行为，本质上是越权。和腓力教派建立联系并保持合作关系的人一直都是我，即使她们背叛了家族，也理应由我去审判和终结她们。
我理解你的急迫，但这样莽撞也属于破坏了家族规定。我会尽量帮你和祖母解释，但恐怕难以包庇过多呢。”
“随便，祖母奖赏也好，惩戒也罢，我都接受。我只想把这些烂摊子尽快处理完，我讨厌堆积如山的任务单子。”
原寺叹口气，语气满是疲惫和暴躁。
“姐妹，多学习规章还是会有益处的，家族内需要严格执行和遵守的规章来确保大小事务的运转。”
菲奥娜微笑着，虽然她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是讽刺----而且是一开始就在讽刺。
“那后续的汇报你写吧，你对规章懂得多，我不想掺和文书上的麻烦事。”
也不知道是反击还是真的想省事，原寺直接默许了对方的嘲讽。
“接下来，如何处理被俘虏这些叛徒----”
原寺顿了顿。
“家族规章要求先审讯，挖掘所有情报；再审判，梳理所有罪行；最后处决。”
她看向阿九的那名代表：“我们的惩戒枷锁用完了，暂且不够用。先前呼叫你们，除了战斗支援，也需要你们提供禁锢道具。”
“乐意至极，我们会遵循合约中的一切行为。”
那名魔法少女再度彬彬有礼回答，很热情，但更像一个有求必应的服务机器人。金娥丽丝仔细观察了下，总觉得对方眼里没什么……生气。
再看看外貌和衣着，短发、黑眼、大衣，都没有什么特别鲜明的记忆点，说是魔法少女，甚至像是普通人。
“这里我想多说几句。”
菲欧娜插话进来：“与其直接走老流程，我更希望在这里做一个实验，那就是给这些信徒们一个悔改的机会。如果迷途的羔羊愿意回到神明的怀抱，我相信祖母会欣然接纳她们。”
“你又在给我增加工作量，我最讨厌别人给我增加工作量。”
原寺冷冰冰回怼。
“阿芙妮娅家族的规章写得很清楚，我不喜欢背东西，但我把家族所有规章制度记得很牢，目的就是为了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完成所有任务。
而规章制度里，对叛徒有且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抓捕、审判、惩戒。”
“我理解，那现在也是今非昔比了，”菲欧娜摊开手，“腓力背叛了我们，这代表达斯科沃登现在一己之力控制了半数的门徒，对我们已经形成碾压。我们恐怕需要重新商定战略，吸纳尽可能多的力量……”
“然后让那些人继续当叛徒，重复调律军团的悲剧？”
阿芙妮娅家族两名枢机主教在争论，这边金娥丽丝对阿九的这位代表倒是产生了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在阿九那边是什么职位？”
“可以直接称呼我为大使，我是阿九负责对外联络的唯一魔法少女。你们不会将我和其他人搞混。”
金娥丽丝摸了摸脸：“就你一个不会很累么？”
“我的大主教对政治和联盟并不感兴趣，包括现在的合约，我们本不想与其他门徒有任何交集，奈何达斯科沃登一直对我们渗透甚至直接袭击。
三年前她们一度摧毁了我们的上行空间站，虽说得以重建，但为了防止聒噪的蝗虫无差别啃食所有作物，我奉命与其他反达斯科沃登的派系建立联络，签订合约。”
金娥丽丝若有所思，她倒是好奇阿九这个派系是什么样子。这个派系在她在任时尚不是十二门徒，现在看来居然会如此闭锁，甚至连名字就极其简单直接。
「主人，我们想，我们可能知道些许线索。」
察觉到金娥丽丝的疑惑，海雾在思维链接中给出解释。
「我们在那位大使身上察觉到相似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