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难道她也是个蜂群伪神？」
金娥丽丝顿时来了兴致，自己打架打了这么多年，唯二见到的两个能遵从指令的伪神就是海雾和她的同生姐妹（她依稀记得对方是被命名为大灰狼了？）。后者被魁扎尔的小红帽带走研究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
如果还有其他类似的蜂群伪神，或许就……
「不，并不是。如果她是蜂群伪神，我们现在大概率会遵从本能和她进行死斗。」
在隔壁房间内和主人进行思维链接对话的海雾，否定了先前那番推测：「蜂群伪神之间是死敌，一旦遇见，不死不休。直到其中一方吞噬同化另外一方。」
「听起来和血脉传承魔法少女之间的关系倒是很像----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同文同种了。」
金娥丽丝上下打量着面前阿九的代表，给她递过去一根棒棒糖，被婉拒。
「我们察觉到的相似气息，更多指的是她的形态。这位魔法少女的思想连接于一个更大的意识网内，换句话说，她是某种更庞大意识辖下的一个分叉。」
「有没有更通俗一些的比方？」
「在我们蜂群伪神当中。我，我这个个体是主脑，最高等级，就像总部一样，做出所有决策和命令。」
这是金娥丽丝第一次听见海雾用“我”这个称呼。
「那些子个体，是我的下级，也是我的一部分。如果我是脑，子个体就是手、脚等等工具，执行我的决策和命令。
它们通常没有自己的主见，除非整个蜂群变得非常庞大，我一个主脑忙不过来。那个时候我会创造分身，你也可以叫它们分脑、分层意识，这都无所谓。它同样继承我的意识，但也有自身一部分独立意识，它接受我这个主脑的命令，再传递给下层子个体。
而眼前这位魔法少女，差不多就扮演这个分脑的角色。我们能感受到。」
「你这么说我大概是懂了。」
金娥丽丝若有所思：和海雾相似的蜂群结构，但同时又不是蜂群伪神，答案只可能有一种。
“你是机器人？”
金娥丽丝脱口而出。
大使维持着一如既往彬彬有礼的笑容：“我是一名人类，我的主人阿九也是一名人类，所有的魔法少女都是人类。我们相信即使掌控魔法和超能力，魔法少女的本质上也理应是人类。”
“不不不，不是在和你吵魔法少女的定义。”
金娥丽丝其实并不认可魔法少女就是人类，她当初就是当着解放魔法少女这个旗号掀起战争的。哪怕现在银滨内魔法少女和人类和平共处，那也是建立在双方身为不同种族的前提下。
这种东西要是细究，那大概要引发一大堆哲学问题。对于十几岁的少女来说还是太耗费脑细胞了。
“你听说过阿尔法区么？那里曾经是个都市学院，全球最大的都市学院。”
“听说过，不过我从来没上过学，也从来没去过。”
“那里是在公共海域上建造的超级大城市，里面什么都有，和你在世界上看到的任何城市都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些城市是专门给魔法少女们建立的，联合国的初衷是把魔法少女和普通人类分开，给她们一个过日子的地方，这样超能力就不会殃及普通人。
负责运营阿尔法学院都市的就是一个超级智能AI，或者说机器人。
这个超级AI的名字叫纽若，她有无数个分身在学园都市内行动，管理和协调魔法少女之间的秩序。她平日自称是魔法少女，还特别喜欢其他人叫她纽若大人，但她的本质依旧是个机器人。
她的本体是位于都市学院掩体深处的超算电脑，她的分身们都是机械体，在流水线上制作而成的机器人。那些分身外面裹着仿生肌肤，外表看上去就像天真无邪的女孩，和普通人类女孩毫无区别——
但本质上，她的核心依旧是机器人。懂我意思吧？”
“明白的，她制造出来的时候是机器人，即使她自称自己是魔法少女是人类，但依旧是机器人。”大使点头。
“所以，我的问题是——”
金娥丽丝身体向前倾，无视了原寺和菲欧娜在桌另一头的争执。
“你在成为魔法少女之前，也是机器人么？”
大使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我的主人阿九通常倾向于不向他人解释自己的来历，防止有心之人利用过去。不过她并非您所设想的机器人，的确是个人类。”
她刻意着重强调了人类这个词。
金娥丽丝若有所思点头，躺在椅背上翘起黑丝腿。她稍微有些失望，如果机器人真的也可以成为魔法少女，那说明精灵龙对魔法少女的定义非常广泛，甚至可以考虑批量制造机器人然后刷魔法少女。
精灵龙身上还是有太多谜团了，想要搞清楚这些恐怕没几百年几年前想都别想。
她的余光注意到坐在一旁沉默的祖尔，在思维里继续询问海雾：「你有在祖尔或者阿芙尼娅家族那些魔法少女身上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么？还是说只限那名大使。」
「只限那名大使。」
少女暗中下定决定，之后要找机会带着海雾单独拜访那位第十一门徒，研究清楚对方身上的谜团——对于银滨的未来一定颇具价值。
另一边，原寺和菲欧娜两个人争执了半天后，最终决定各退一步：所有幸存的腓力信徒，无论人类还是魔法少女，统一交付给祖母，由祖母本人亲自决定：是接纳她们作为悔改的信徒，还是按照老规矩全部审判处决。
“唉，每次跟你吵，都感觉我的脑细胞在批量性死掉。”
原寺叹了口气，手指点击面前的全息窗口翻页：“下一项：如何处理这座海底城市？”
几人同时向下看去，地板下方一片透明，外面的摄像装置将景象完美复刻到地板上，好似一群人整悬浮在半空中。
海平面看上去非常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报告，侦查小队已经返回，整个海底城市已经被大漩涡吞没干净，什么也不剩下。我们怀疑达斯科沃吞走了整个城市。”
“刚好，这一条跳过了，省事。”
原寺直接翻到下一条，这个时候金娥丽丝发问了：“安德烈那边对此有什么反应？闹这么大动静，她不会还在看戏吧？”
早在双方开打之前，安德烈就已经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因此和小羽还有金娥丽丝等人一同前来的银滨信徒们全都幸免于难。
“没有反应，在塔莫安，教派倾轧非常常见。第一门徒从来不在乎，她们会满足我们的调停要求，但仅此而已，并不会主动干涉。”
菲欧娜轻轻摇头：“我曾经游说过她们很多次，希望至少能够多加限制达斯克沃登的猖獗。很遗憾并没有成功，就好像她们不在乎，甚至鼓励这种情况出现一样。”
金娥丽丝耸肩，看来不能指望找安德烈和京青要援助了，只剩下跟阿芙尼娅家族一起对抗达斯克沃登这条路了。
“下一项——”
原寺“翻页”面前的全息窗口：“我们需要弄清楚，腓力那个叛徒是怎样摆脱最初的刺杀，我能够百分百确信她那个时候的确被冻住了。但后续又通过某些怪异手段挣脱了——
就我所知，腓力和她的手下并没有人掌握类似的能力。我合理怀疑达斯克沃登的魔法少女在暗中……”
她耳机里响起紧急通讯请求。
“非常抱歉此时打扰，尊敬的枢机主教大人……但，您可能必须亲自过来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