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完成。24K纯金，工艺精湛，估值极高，建议送往高端拍卖行。”
金娥丽丝切断了耳机的识别系统，指尖捏着那枚戒指又端详了片刻，最后随手塞回兜里。
她并不在乎这块贵金属值多少钱，她在意的是苏米娥提到的那种足以吸引到敌人兴趣的“特别能力”。看来答案是令人失望的——是自己疏忽了，还是苏米娥当初听错了？
她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双臂，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菲欧娜和海雾去医治腓力那个叛徒的信徒，原寺则像尊雕塑般守在医疗室里，陪伴她的下属们寸步不离。战后总结会陷入了尴尬的停滞，一切都要等海雾那边忙完再说。
“闲着也是闲着，先和祖尔通个气，看看能不能和银滨达成协议。”她自言自语道。
金娥丽丝回到会议室，推开沉重的大门：“祖尔，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晚——”
话音未落，空气凝固了。
四目相对。祖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苍白转为爆红。她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的物件往怀里塞，语气由于惊吓而变得支离破碎：“那……那个！当、当然可以！伟大的首长！”
金娥丽丝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她很想表现出首长的职业素养，但把那么大一个手办摆在会议桌上对着痴笑的场面实在难崩——最重要的是，那个手办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刚才那个……好像是我？”她试探性地挠了挠头。
“毕竟，毕竟您是伟大的战争首长啊！”祖尔强行咳嗽几声，试图捡起摔碎的尊严，“我只是……私下供奉。这是蛊族表达敬仰与崇拜的一种……传统方式。”
“其实我不介意的，”金娥丽丝摩挲着下巴，语气微妙，“我在恰斯卡当偶像那阵子，经常靠出卖周边授权给银滨换物资。”
她顿了顿，眯起眼睛：“——但刚才那个一丝不挂还绑了一堆红绳的版本，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其实有穿的！”祖尔弱弱地反驳，“黑丝……黑丝是首长的象征，那是绝对不能脱的信仰。”
金娥丽丝沉默了。这句补充甚至让空气变得比刚才更令人窒息。她一直知道市面上流通着一些面向“重度发烧友”的18禁手办，她从未想过，这种非法出版物的头号受众竟然就在面前。
“那个！我其实非常荣幸能有与首长共进晚餐的机会！”眼看场面要失控，祖尔迅速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塔莫安礼，生硬地切断了话题。
“哦对，晚餐。”
金娥丽丝挥挥手，像是在驱赶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红绳：“听说阿芙妮娅家族有些独特的美食，出差在外，总得品鉴一番。”
祖尔如获大赦，屁股着火似地冲出了会议室带路。
飞艇餐厅的风格极为硬核，是纯粹的十九世纪维多利亚蒸汽朋克风。无人操纵的乐器在台上机械地弹奏着贝多芬，背负着轰鸣动力管道的臃肿机器人服务员机械地穿梭其间。
“口感倒是不赖，虽然长得都很陌生。”
金娥丽丝熟练地切割着盘中的珍馐。即便不认识菜名，她也能分辨出那些作为点缀的海鳝、顶级鱼露和烤孔雀——全是古罗马式的奢华配置。
“门徒们通常拥有特制的‘圣餐’，有时还会将血液与神赐融入其中。”祖尔坐在对面，笑容灿烂得有些过分，“如果首长感兴趣，我非常希望能邀请您品尝蛊母大人亲手调配的……特产。”
“蛊虫全宴吗？我记得那个，味道确实不错。”
金娥丽丝比了个大拇指，随即话锋一转：“谈正事吧，关于建立联盟，你们到底怎么想？”
祖尔正色道：“每一名信徒都以成为‘首长的新娘’为荣，只要您开口，我们会竭尽所能。”
金娥丽丝脑补了一下万千信徒对着红绳手办还有其他大概率更劲爆的手办顶礼膜拜的画面，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我们需要一个绝对私密的联络频段。达斯克沃登内有人精擅长监听，还有那个第三门徒大雅各，她的磁能干扰很麻烦。合作的前提是线路安全。”
“这简单，走鹰子的频道就行。她的加密等级是世界一流的。”
金娥丽丝挑了挑眉：“鹰子？魔法少女自治联邦议会长？”
“对，虽然她现在没实权了，但我们依然愿意听她的，”祖尔眨了眨眼，“首长您之前不是经常找她帮忙吗？我们也跟着出了不少力呢。”
金娥丽丝扶额。她终于知道那些非法手办是怎么流向塔莫安的了。
“好吧，那么关于那个看不见的魔法少女。你们这种擅长渗透的组织，总不会真的一无所知吧？”
“我们在达斯克沃登确实有内线，但只获得了一些没有证实的消息，”祖尔耸耸肩，看着上菜的机器人，“阿芙妮娅家族那些人自诩严谨，不确定的情报送过去，她们宁可不看。”
“先和我说说看，我看看能不能凭借以前战时的印象找人。”
“嗯……传闻说她实际上不是一名达斯科沃登的信徒。”
祖尔放缓切割海螺的动作，面容有所迟疑：“解析的信息她先前是第二门徒彼得的枢机主教，但最后背叛了她的门徒，投奔到达斯科沃登名下。第二门徒彼得的侵染和她有最直接的关系。
也就是说，她是一名叛道者。”
“真的？”金娥丽丝摸了摸下巴，“叛道者，这玩意在你们塔莫安我没记错是最低级的待遇吧？
背叛了自身信仰以换取利益的鼠目寸光之人。别说原本的教派，即使是投奔的教派，也往往得不到重用，撑死给个安然终老的结局。毕竟你能背叛一次，谁知道会不会背叛第二次。”
“嗯，但她在达斯科沃登内的权利似乎非常大。”
祖尔眉头微皱：“她现在和我一样都是主教，职位仅次于枢机主教之下。能给她这么大权利本身就很意外了，更重要的是即使是达斯科沃登内的人，甚至是地位比她高的，都非常害怕和忌惮她。”
“这听起来有意思----是不是因为她在同伴和对敌人一个样子。”
“嗯，我们的内线就目睹过她杀自己人的场景----一样神出鬼没，一样残忍至极。好几个枢机主教都被她气到发疯，但达斯科沃登的门徒犹大，一直在庇护她。”
“不好控制，但终究是个有用的工具。”金娥丽丝暗中记下这点，如果未来有机会她一定要策反。
“所以有没有人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她的目的是什么？”
祖尔只是摇头：“别说我们了，就连达斯科沃登内都没人知道她的模样，这也是有关她信息极其缺少的原因之一。
至于目的……”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首长，你听说过，纯恶之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