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陵也有自己的疑惑,金娥丽丝在入学典礼上曾经特别叮嘱过自己,一定要多加照顾远见。她那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市长希望自己能够帮帮这个问题学生,同时改掉自己动不动爆粗骂人的孤僻属性。
现在她知道真正的原因,眼前这个叫远见的十八九岁青年,他的姐姐正是金娥丽丝曾经的同学,同样身为贝洛中学勇士部的魔法少女之一——远兔。
这个消息……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其实也有分量,只不过和远见没有多少关系,而是他的姐姐远兔。
看来这两人一个姓氏并非巧合。
“我姐姐是魔法少女?呵呵,呵呵呵,我早就该料到的,”远见摇了摇脑袋,“那个优秀的姐姐,学习好身材好体育好兴趣广泛什么都会的全能型人才,当然是会被精灵龙看上的女孩!或者说如果连她都不能当魔法少女,恐怕也没有其他女孩有资格了吧……”
“我们对于精灵龙选拔女孩的标准依旧一无所知,”李信陵怀里的猫咪V仔似乎也受到了惊讶,眼睛大大睁开,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她摸了摸它的脑袋,竟是重新让V仔恢复了平静,“优秀与否和是否会成为魔法少女之间没有必然关系,我中学那会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差生,抽烟喝酒烫头蹦迪,用精神小妹形容我再合适不过,班里几乎只要是个女孩,学习成绩就比我好——但我却是唯一成为魔法少女的。”
“所以她人呢?现在在哪里?”远见摊手,“四年的时间消失不见,四年的时间没有任何音讯,任何有关贝……有关那所中学的新闻甚至在战争爆发前的半年就已经被封锁屏蔽了,每天发的都是那些一看就知道是官话的新闻,甚至还头一次禁止学生寒假放学回家,说是爆发了什么奇怪的瘟疫……她是魔法少女,对吧?那一点该死的瘟疫能够伤到她??”
“远兔的资料我是在档案里找到的,某个秘密国家机构,除此之外我同样对那所学校的事情一无所知,”李信陵的音调恢复正常,“我不是那所中学的学生,只是碰巧见过远兔的档案——而且你的名字并不在亲属档案上。”
“不在??”远见蹭地一下站起来,“不在?你是说远兔的学校档案里,我爸我妈的名字都在,我两个姐姐的名字也在,唯独我的名字不在??”
“不是学校,是某个国家级别秘密机构的档案,”李信陵歪着脑袋,“这个机构的名字现在也变为了禁忌,有一点却是明确的:这个机构的人在很早就和远兔还有金娥丽丝她们有接触了。”
“好家伙,合着我姐姐还当了一个……公务员是吧?或者体制里的什么人是吧?”远见最早听见魔法少女的新闻还是在战争爆发一年前,某次阅兵式上出现的一台人形机甲天使,主持人介绍说这是由赛里斯科技研发的超级天空战士——当然后面才知道那是一个魔法少女的战斗形态,只不过出于美化和和谐的目的把暴露的地方全部捂得严严实实,“所以她现在人呢?难道还在赛里斯当个公务员?还是跑到恰斯卡或者塔莫安吃香喝辣去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得问金娥丽丝,”李信陵翘起二郎腿,这本应是让漂亮女孩变得更加具有诱惑力的动作,然而浑身缠满绷带的她在远见眼里看起来只是个能开口说话和自由移动的木乃伊,“我没在贝洛中学上过学,我对那里的认知仅限于一些档案资料。”
“她没告诉过你任何关于那所学校的事情么?”
“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关于那所学校的事情,那是她的逆鳞。”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去问她就会告诉我?”远见死死攥住手中的耳机,“凭什么会告诉我我姐到底在哪里?到底经历过什么?甚至连战争时期都不愿意回来保护我们?!”
“远见,冷静,冷静点,”旁边的女生拉了拉他的制服,“你太激动了,我感觉你仿佛马上就会晕过去一样……”
“所以你在恨你的姐姐?”李信陵继续撸着怀里的猫。
“我……我能不恨么?”远见抱着脑袋使劲晃动,“那个该死的优等生,无论我做什么事情都会被爸妈拿出来当做训我教育我的标杆,寄予了全家人的厚望,是能够让所有亲人在未来挤入上流社会的钥匙!!结果你猜这么着?这么一个被爸妈捧在手心里快化的女孩往家里寄了一封电子邮件,说是要和所有人断绝关系!爸妈疯了一样想去找她却发现别说那个学校了,就连那个学校周围十公里都变成了没有证件绝对不能进入的禁区。
和爸妈一样的其他家长也全部被挡在外面不准进入,你可别忘了,这是赛里斯和东瀛联合创建的学校,学生家长那基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结果就没人有资格进入!
然后呢?然后战争就爆发了……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姐变成魔法少女了,那她真是就塔麻变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怪物,看着家里所有人在战乱中受苦受难都没有任何反应!!
说实话我其实不恨她断绝关系,不恨她战争时间不来救我们,我其实觉得这是我爸妈自找的,把我姐给惯坏了,当上魔法少女后转身就把那两没用的人踹掉——是我我肯定也得这么干!!
我恨她其实也多半和爸妈有关,天天拿她训我……我巴不得她从这个世界消失。说实话如果现在你说我姐已经死了,我必须得狠狠地跳起来来一曲舞蹈开个香槟!”
远见的话语非常混乱,前言不搭后语,李信陵依旧梳理清楚了基本逻辑:“说白了,你因为爸妈的教育,恨上了优等生姐姐远兔,所以现在一听见和她有关的消息就会炸毛。”
“……差不多。”远见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脸色苍白。
“等等……不对啊,如果说那所中学的那个社团已经变成了禁忌,我姐又是那社团的人,那为什么我姐的名字没有变成禁忌?”
“金娥丽丝同样是那个社团的,她的名字同样不是禁忌——倒不如说,只有一个成员的名字是禁忌,甚至在那份档案里都被涂掉了。”
“那个小羽她姐是吧?名字变成禁忌是不是说明已经没了或者其他一类发生了特别不好的事情?”远见的语速越来越快,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这是不是也说明我姐和金娥丽丝一样其实都活得好好的,只是不愿意来找我?”
“错,小羽姐姐的名字禁忌和那所中学其实没关系,而是另外一码事,”李信陵摇摇头,“这部分的具体内容我倒是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哪怕一个字。”
“行行行,不告诉不告诉,反正我对她姐也没啥兴趣,”远见或许对小羽那一头特别柔顺的长发有想要抚摸的冲动,但她本人的长相依旧是不符合自己的胃口——不够幼,而且没有猫耳,“所以除了金娥丽丝,我姐还有小羽她姐以外,还有谁是那个中学社团的?”
“有,恰斯卡总督珂西娅还有塔莫安总督京青。”
“……这俩人甚至还不如金娥丽丝离我近……”远见捂住脸,在现在这个乱世中谁人不知道恰斯卡和塔莫安是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两股势力?一个占据欧洲和北非一个占据中东和东亚,虽然都是魔法少女势力但彼此水火不容,不过有点倒是殊途同归:就是对普通人类极其敌视。
“死了这条心吧,你姐的事情从现在起就忘到脑后吧,”李信陵双臂抱肩,“你恨她不是么,刚好那里的事情一个不留神就很容易扯到禁忌,干脆就别管了,”
敲门声从教室外响起,经过李信陵的同意后海雾推门而入:“远见,我来电竞社找你了。”
海雾和李信陵彼此可以通过思维链接沟通,后者很早就知道她会来电竞社,这声敲门是给其他人听的。
“哦,差点忘了,”远见被他姐的事情冲昏了脑袋,以至于差点忘记了和海雾有个‘约会’,“你把耳机的无线实时传输功能打开,我这就用电脑给你传。”
“感激不尽。”
远见本来还计划和海雾好好聊一聊亚冯谭的事情,给无聊的校园生活加点乐子,只不过现在心烦意乱的他也没那个心情了:“这上百个恋爱养成游戏都是我珍藏了很久的,从赛里斯就一直带在身上直到今天,陪伴了不知道多少个战乱岁月,估计在现在的互联网上已经找不到了——如果还有互联网的话。”
“我会仔细揣摩人类的文化作品,”海雾坐在旁边一个没人的电脑桌旁,“威尔逊也为我提供了一些他经常看的浪漫电影,我会将它们解析并加以比对。”
“先从解析你自己的心理开始吧,”远见吐槽,“你这种性格在恋爱养成游戏里其实有一个定义,就是无口,甚至还带有一定电波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语,而且认为自己是外星人啥的——虽然你的确不是人类吧。”
『注意点,别动不动就人类人类的,当心你自己身份暴露。』金娥丽丝没有主动告诉李信陵海雾是蜂群伪神,她已经从对方的行为举止中推断出来,并通过市长得到了证实。
『你没有告诉远见实情,为什么?』海雾在思维链接中反问对方,『你我都知道还有一个魔法少女是贝洛中学勇士部的成员,而且远见完全可以找到对……』
『不该说的事情自然不用说,』李信陵抚摸猫咪V仔的脑袋,『远见的使命是当一个银滨中学的学生好好上学,并在那之后成为一名银滨公民履行自己的职责行驶自己的权利,而不是当一个什么诡异故事的主角,一步一步探索她姐姐背后的真相。
更何况,你凭什么就相信,南柊告诉你的那些她和首长事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