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回应何塞的警告一样,天花板突然开裂,大片石砖和木板砸到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埃,差一点就砸中在场的三个人。
在更多刺耳的尖叫声中,至少十个‘人’从天花板的大洞中窜出,它们有多达四个胳膊和四条腿,只不过肢体和身躯的衔接部分看上去并不协调,就好像强行用多具身体拼凑而成的弗兰肯斯坦。它们就像蜘蛛一样贴着天花板和墙壁爬行,远比地面上的那些同伴要灵活——如果它们真的可以被归纳为同一物种的话。
祖瑞抬起枪口,凶猛的火舌对准天花板上的大洞,登时就将一半的‘蜘蛛’送到阴间,被打断身躯和肢体的它们跌落到地上发出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痛苦的呻吟声,剩下的残躯还在不停扭动,似乎并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倒在地。
然而依旧有好几只爬行快速的‘蜘蛛’躲过了第一波火舌,它们倒悬在天花板上奔跑,好似一只只大号蟑螂。
“你管理门口,我去处理天花板。”何塞知道现在的战术必须发生变化,他举起步枪对准天花板上的‘蜘蛛’展开精准点射。这些扭曲的酸液怪兽跑得很快,但还没有子弹那么快,一个接着一个从天花板掉落。有几只从天花板上嚎叫着扑下来,却在能够近身之前就一梭子打爆了脑袋。
“牛逼的枪法!”威尔逊还没见何塞射偏过(最初那一梭子故意射偏的警告自然是要排除在外),端起霰弹枪瞄准食堂门口就是一阵砰砰作响。在几十米的作战范围内,霰弹枪是当之无愧的王者,一发散射子弹就可以放倒一大片扭曲移动的‘人’,比机枪或者步枪连续打上十几发子弹效果都要好。
尽管早有准备,强大的后坐力还是几乎将威尔逊掀翻在地上,他半跪在当做掩体的桌子后,用肩膀死死抵住霰弹枪的枪托,以最标准而安全的跪姿射击姿势倾泻火力,将挤在门口的‘人’全部打上一堆窟窿。
何塞在协助祖瑞处理天花板上乱窜的‘蜘蛛’,弹匣很快见底。他一把拆掉弹匣开始更换新,然而一只‘蜘蛛’也在此时发难,跳蚤一样从天花板弹射而下,一把就将对方扑倒在地上。
“还挺会偷袭。”何塞一脚踹向对方的腹部,然而‘蜘蛛’手脚并用,八个肢体将他死死框住,张开大嘴狠狠咬住脖颈。何塞抽出兜里的匕首精准送入对方口中,一把捅穿半个脑袋。。
威尔逊见到何塞出事,调转枪口想要帮忙,但发现两个人贴得太紧,贸然扣动扳机肯定会误伤到何塞。
何塞将匕首拔出来想要再来一刀,却发现尖锐的刀尖已经被酸液腐蚀大半。被重伤的‘蜘蛛’恼羞成怒,伸出一只拳头狠狠击打在何塞脸上。即使有防护帽遮挡,沉闷的撞击依旧让他感觉到有点眼冒金星。何塞又一脚踹向‘蜘蛛’的腹部,全身的肌肉一同发力将对方压在身下,双手抓住那颗丑陋的脑袋就想直接捏碎。‘蜘蛛’也用一只脚踹在何塞身上,然而瘦弱而布满疤痕淤青的光脚没有靴子的加成,再加上有好几层防弹衣在里面保护,何塞甚至都没有过多的感觉。
更多‘蜘蛛’抓住机会从天花板上弹跳而下纷纷冲向何塞,威尔逊甚至都没有瞄准,直接霰弹枪在天花板乱打,原本就摇摇欲坠大洞倾泻出更多石灰石和水泥,粗壮的钢筋从上一层掉落,将几只来不及躲闪的‘蜘蛛’碾在身下。
何塞掏出腰间的手枪想要彻底终结脚下的‘蜘蛛’,然而对方在一声尖啸中突然发力,一个旋转就重新将他压在身上,手枪也在混乱中飞了出去。它那被扎了个对穿的嘴巴自脸颊上整个裂开,重重咬在何塞的脖颈上。
“啊————”
尽管有厚重的防护服保护,何塞依旧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他大喊着,抄起旁边一块石头砸向那颗丑陋的脑袋,吃痛的‘蜘蛛’被迫松开咬住何塞的嘴巴,环抱住身体的肢体则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仿佛紧紧粘连在一起。
“尝尝这个!”
来不及检查伤势的何塞低吼一声,抓起一颗手雷就扔向远处是从食堂门口逼近的一大群‘人’。他给了蜘蛛一拳,然后借助肾上腺素加持下的力量爆发将对方再度压在身下——然后突然一个侧躺,将那只‘蜘蛛’的背部正对食堂门口。
剧烈的爆炸声中,冲天而起的火光吞没了食堂门口那些扭动前进‘人’。这颗手雷的内部满是钢珠,它们顺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四处飞散。威尔逊眼疾手快,整个人趴倒在桌子后面才没有被击中。那只和何塞搏斗的‘蜘蛛’都没有那么幸运了,十几颗钢珠和手雷的破片以近乎等同于声音的速度镶嵌入它的身体,留下十几个血淋淋的大洞,向外汩汩冒着酸液。
就连何塞也感觉有些弹片穿透了防护罩,在脸上留下刺痛和温热的痕迹。
祖瑞的机枪声一直在持续,处于战场最后面的她在手雷爆炸的同一时间捡起旁边一个大盘子遮挡脸部,扣动扳机的手指则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
‘蜘蛛’在尖啸声中扭曲,那颗流淌着酸液的嘴满目疮痍,就像车祸现场一样触目惊心。它用最后一口力气再一次咬向何塞,他一巴掌过去将脑袋打翻转180度,另外一只手捡起旁边掉落的手枪抵在对方下巴上,一枪一枪又一枪,终于让对方软绵绵地松开抓住他身体的八个肢体。
何塞没有时间过多喘息,一脚将不再动弹的‘蜘蛛’踢开后捡起之前掉落在地上的步枪重新装弹。又一只‘蜘蛛从天花板上跳下,凶猛扑向何塞,威尔逊连忙扣动一扳机,发现自己的子弹已经用完,再去手忙脚乱装弹显然已经来不及。
“何塞,你的头顶!”
就在威尔逊喊话提醒的同一时间,祖瑞扔掉用于挡脸的盘子,拔出腰间的狩猎手枪,一个精准的爆头直接让对方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天花板上的‘蜘蛛’终于被全数消灭,食堂门口的‘扭曲人’尸体也已经堆积成山,在手雷爆炸引发的烈火中噼里啪啦灼烧。
“你没事吧?”
威尔逊赶过去想查看何塞的伤势,不过对方已经先一步将被酸液侵染的防护头罩摘下,掏出一瓶水使劲往皮肤上浇筑。
“也不知道这些酸液用水冲冲能不能冲掉……”何塞知道自己在消耗宝贵的淡水资源,但是在面临脖子被腐蚀的紧急关头,该用还是要用上。
“你脖子上的确有一好几个黑色的疤痕……”威尔逊借助手电筒的光芒仔细查看,“但好像没有更深层的伤口,应该是只被溅到了一点。”
“那个混蛋玩意,还真能找机会偷袭,”何塞倒完水后,又掏出碘伏往脖子上撒,“还好我力气够大,那个家伙才没把我的脑袋给咬下来。”
他稀释被酸液烧伤的伤口时仍然不忘给那只再也动弹不得的‘蜘蛛’补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