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小羽扭动被束缚的身体向门口的士兵大喊,“请你把我放开吧,我必须要去救我的朋友!”
那名执勤的士兵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将目光移开。
“叔叔,求求你了,”小羽依旧在祈求,“我和信陵姐姐还要索菲是真的要去营救同伴的,她现在非常危险,我们必须马上去救她!”
那名士兵开口说话了,小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能够听出声线满是冷漠和鄙夷。
她此时才发觉自己的耳机已经被拿走,没有翻译器的帮助,想要和对方交流都变得无比困难。
“对不起叔叔,我听不懂你的话,我的耳机被拿走了,”小羽坐在椅子上,想要活动一下因为长久固定而发麻的胳膊和腿,“但是你一定能听懂我的吧?我能够看见你戴在耳朵上的耳机。
叔叔叫什么名字呢?叔叔来自哪个国家呢?叔叔应该也会有一个家庭吧?有爱你的阿姨,有可爱的小孩——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年龄会比我更大还是更小呢?”
小羽没有放弃沟通的希望,但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走过来往自己嘴上贴了一圈胶布,然后重新返回站岗。
“呜呜呜……”小羽还想努力,但她现在所有的语言都只会被翻译为微弱的呜呜声。
她的眼睛里泪花在闪动,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甚至连挣脱身上的绳索都做不到。
丝姐姐……小安……爸爸……你们在哪里……小羽还能再一次见到你们么……
如果小羽能够成为魔法少女,如果小羽能够拥有照顾好自己的力量……
信陵姐姐,索菲,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们……我不应该把你们带出银滨的……
还有小蓝……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救你……
“喵。”
一声微弱的猫叫打破她杂乱的思绪,小羽的身体僵硬片刻,脑袋缓缓转向帐篷的一侧。
李信陵的布偶猫V仔被倒挂在墙壁上,它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幻听么?过于思念过于悲伤的情况下所引发的幻听么?
又一声猫叫声传来,小羽分明看见了V仔那僵硬的猫爪动了动,似乎在对自己打招呼。
她又惊又喜,转头想告诉士兵猫咪还活着,请至少把这只无辜的猫咪救下来,可是嘴里的胶布阻止了一切沟通的可能。
第三声猫叫传来,倒挂在墙壁上的V仔睁开一只眼睛,对小羽眨了眨。她听不懂猫语,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对方是在和自己沟通,而且内容是:保持安静,不要让其他人发现我醒来。
小羽不知道应不应该回应,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样的直觉,她最终选择轻轻点头的方式作为回应。
又一声猫叫传来,这次直觉带来的翻译是:不用怀疑,我就是在和你说话,用猫语。
小羽深吸一口气,内心被激动和喜悦所冲刷,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知道就算这只猫咪真的在和自己说话,对现在的局势也没有太多帮助。
现在首要的目标还是尽可能想办法解脱束缚,从这里逃离。
如果帐篷门口没有执勤的士兵,她很乐意让V仔帮自己一点一点摆脱身上的束缚带。
大踏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留着火红色头发的少女走进帐篷,看着被固定在椅子上的小羽露出扭曲的笑容。
小羽的呼吸停滞了片刻,她认出了这就是之前抓住自己的魔法少女。对方来到面前,嘴里一边说着奇怪的话语,一边伸手抚摸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脖颈、胳膊,大腿。
她很不喜欢这样被随便抚摸,哪怕对方的触感丝滑而柔嫩。丝姐姐和漠姐姐带给自己的触感是安心、父母的是温暖、小安的则是爱意,而眼前这个魔法少女抚摸所带来的只有竖起的汗毛。
微弱的猫叫声传来,这次的讯息是:保持冷静。
“哦,差点忘了,没有耳机的你可能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不是么?如果不能够用语言唤起你的惊恐,那我就吃不到美味的大脑了啊。”
女孩为小羽安放了耳机,她的语言终于被换成了能够听懂的中文:“想来,你这样生活在幸福安康东方大国的女孩,不了解也不稀罕了解西班牙语吧?可能你连我的家乡墨西哥在哪里都不知道?”
小羽很想告诉对方,自己其实知道墨西哥在中美洲,但依旧被嘴巴里的胶布所阻。
“真是难以想象,你一个普通的人类,肌肤居然如此丝滑,”女孩伸手不停抚摸,声音也变得愈发愉悦,“还有你的头发——嗯,真是好闻呢,放在人类当中绝对是极品般的存在。”
她用怀里摸出一把刀抵在小羽脖颈上:“也不知道你吃起来是不是也会那么好吃呢?我在想,你这样的细皮嫩肉,究竟是应该火烤呢,还是做涮肉更好些?”
小羽的身体在颤抖,她知道对方没有在开玩笑,就现在掏出刀子抵在自己脖子上这个动作,保不准自己在下一秒就要被割开喉咙,放干所有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身体(虽然其实根本就做不了啥动作)直直看向对方的眼睛。
“……你怎么不求饶呢?”女孩一脸疑惑,手中的刀子开始用力,在脖颈上留下殷红的痕迹,“像你这样年龄大的幼稚女孩,面对这种情况明明应该早就吓破胆才对啊——哭啊,喊啊,赶紧抽噎啊!”
她得到的只有沉默,还有紧紧盯着自己的那双粉色眼眸。
“硬茬,啧,”女孩将刀子从小羽脖子上移开,舔了舔刀尖上的血迹,“书上说不会轻易害怕的人脑子很硬,恐怕不适合做涮肉,看来只能想办法火烤你了——你知道,就像将棉花糖插在竹签放在火上那样,一直烤到发出滋滋声,再撒上些香料什么的,多棒。”
外面传来另外一个女孩的呵斥:“从人质房里头滚出来,加比尔,帮我把这个死沉死沉的李信陵给搬回床上!”
“知道了,队长。”加比尔收起小刀,对着小羽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优哉游哉离开了。
小羽松了口气,一方面是庆幸自己面对随时会被割喉的恐惧没有服软,另一方面也是开心信陵姐姐还活着。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尝试寻找逃生的……
地面发出了巨大的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