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哪里?好冷……”
小羽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环境蒙上了一层浓厚的紫色雾气。她有些紧张,在发现好友特莫克和那名叫李霜的魔法少女都依旧待在自己面前后才松了口气。
“外世界,相比于人类生活的内世界,这里维度更高、拥有更充盈的魔法以太,也距离‘那里’更近……”
特莫克还没有解释完,三人就听见了淅淅索索的声音由远至近,空中的气味也逐渐变得刺鼻。
“神印发现咱们了,快,走。”
三个人跑出房间,特莫克在前,小羽在中间,李霜在最后。小羽发现这周围的景象全是断壁残垣,她曾经在旧银滨市短暂呆过,此时花了半分钟认出这里究竟是哪。
“外世界和里世界的地貌与人工建筑构造一模一样,唯二的区别就是这里不会有人类生活,以及会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生活……你不会想遇到它们的。”
一道黑紫色的残影从旁边逼近,又被特莫克赶走。
“这里离神印的本源更近,也能更好将其封锁。”
小羽点点头,她的呼吸有些凌乱,具有常人素质的她跑个千百米就会气喘吁吁,得益于义体的移植和改造,她拥有胜过长跑运动员的体力和她速度,即使和两个魔法少女一同奔跑也不落下风。
三个人在废墟当中前行,空中时不时划过一道紫色的闪电,伴随震耳欲聋的雷声,似乎在暗示着一场即将降临的风暴。
“啊!”小羽突然感觉臀部传来一阵剧痛,她伸手想拔,却摸到了一只苍白的手。
她背后的李霜先一步行动,背后伸出两根又粗又大的藤蔓,将那东西从小羽屁股上抓下。刺耳尖锐的哭声中,小羽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类婴儿,只不过只有一只占据整个脸庞的大眼睛。
“这就是……那些住在这里的东西么……”
“是的,别回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那些东西喜欢鲜活的灵魂,即使是魔法少女也会面临灵魂宝石被抽走的死境,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必须尽快完成任务,返回内世界。”
小羽用手抹了一下臀部,发现手心处已满是鲜血,剧烈的疼痛通过神经传到脑海,她咬着牙,竭力跟上前面特莫克的步伐。
“上面!”
李霜出生喊叫,小羽的视野能见度很低,在这满是浓厚紫雾的环境中光是看清前面的特莫克都已竭尽全力,此时听见警告也是本能低头,结果脚下一个不留神,差点让石头绊倒在地。
她的余光捕捉到三颗火流星从天而降,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俯冲而下,特莫克再一次赶走了它们,小羽和它们擦肩而过,发现那竟然是三颗熊熊燃烧的骷髅头。
“这些都只是些小喽啰,显形的玩意没什么好怕的,可怕的是那些你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特莫克在最前面开路,伸手捏碎了一只在迷雾中悄悄靠近的飞蛾,“神印就在那边,我们必须加速。”
“等……等等我……”
即使有义体的加成,感觉自己狂奔了三四分钟有余的小羽依旧有些力不从心,她感觉自己的肺在燃烧,身体随时都会碎裂散架。纤细稚嫩的小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像那些东西一样冰冷,反而温暖而有力,她一脸感激看着抓住自己的特莫克,继续在这片诡异安静的城市废墟中快步前行。
“就在那边!”
特莫克的话语让小羽抬起头,她发现一尊足有数十层楼高的双螺旋雕像安静地竖立在面前的废墟后面,雕像上流转着猩红的符号,即使在能见度极低的紫雾中也极为显眼。
她的心脏砰砰乱跳,恐惧从内心最深处向上蔓延,仿佛深渊之中的黑暗爬上海岸,她的腿脚有些不听使唤,本能地想要带着主人远离这里,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小羽咬着牙,拼命发动腿部的每一处肌肉,命令它们向前死死推进。
如果这些事情只有自己才能办到……如果这里的危机只有自己才能拯救……如果自己也能为丝姐姐和小安她们贡献一份力量……
那就算遇到了只能下悲伤和绝望的绝境,也一定要擦干脸上的泪珠,拼命全力冲进去!
“四面八方,它们都来了!”
李霜的警告再一次响起,小羽这次什么都没有看见,她知道对方绝无可能说谎,必须加快脚步,冲到神印面前完成……
“小羽!”
柔和的男音响起,她浑身上下的血液凝固了,双脚再也无力向前迈动。
这并非出于恐惧而动弹不得,而是因为……自己仿佛被施加了定身术一样,无论怎么拼命想要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都办不到!
一名瘦弱而高挑的男人自眼前的迷雾中缓缓显形:日耳曼脸型、戴着圆框眼镜、鼻子和嘴唇之间留着一撇胡子、头顶稀稀疏疏是快掉光的金色短发。
“路易波德……”小羽见过了无数次这个人的脸,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是,在各种诡异的幻境中也是。他就像自己的倒影,无论逃到哪里,就会紧紧跟在身后,无法挣脱,“你……你杀死了小蓝……你杀死了特莫克……”
“我并没有杀死她,特莫克是非常优秀的祭品选,是能够协助我主完成伟大使命的得力工具,”男人的手里握着一本圣经,对面前的三人露出微笑,“真没想到,你不仅从两年前那次献祭中存活下来,甚至还成为了一名魔法少女。或许我们还是低估了你的潜力?”
特莫克脸上没有表情,她站在最面前,将小羽护在身后:“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曾经做过的一切,你不配以一名老师的身份自居,你是十足的恶魔。”
“我只是一名神父,一名为我主兢兢业业工作的神父,”路易波德波涛不惊,脸上始终维持淡淡的微笑,“我的人生黯然无光,唯有为我主效劳才是我现在依旧存活的使命。”
他张开双臂,摆出虔诚了姿势。小羽察觉到一颗火流星瞄准对方从天而降,却在距离不过半米的地方被弹开,仿佛击打在墙壁上。
这好像不是幻觉……还是货真价实的那个男人……
“现在,请各位和我一起,为我主精心准备的仪式开启而欢呼——”
人类所处的里世界,艾琳坐在尤利西斯号驾驶舱,盯着全息屏幕当中,两个穿着塔莫安教袍大战的无人机群。她接受到了不明飞行物的的警报,还以为是另外一名想要偷袭的魔法少女。
艾琳扭头看向警报屏幕,她的嘴巴足以塞下三颗鸡蛋,几乎是在瞬间启动了最高警报。
“所有员工注意,所有员工注意,尤利西斯号上空发现强敌,重复一遍,尤利西斯号上空发现强敌——
是一只比空天母舰还大的乌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