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蓑帽从漠身后飞出,旋转着飞到骰子旁边,身穿蓑衣的李信陵从蓑帽中跳出,将骰子稳稳当当抓入手心:“那点三脚猫诅咒伎俩,换做全盛时期的我你已经死了。”
那名被漠“撑破”的旧星军团魔法少女没有死,她和先前的同伴一样,身体在支离破碎后化为黑雾,随后后撤到安全的地带重新凝聚为实体。
“你显然没有听懂我刚才的警告,”米户雅利右手长出黑爪,直接指向身后悬浮在半空的小羽心脏,“我对听力障碍没有过多兴趣,考虑到现如今情况特殊,所以决定给你一次修正言行举止的机会——再动一步,这颗心脏就会被我的利爪贯穿。”
“然后你就会帮我们完成封印神印的任务,”李信陵那被蓑帽掩盖的面庞下,嘴角止不住上扬,“做吧,快点做,还是说让我帮你?”
她在心中突然收到漠的思维链接:「别真的逼她们动手,我要救下小羽。」
「你疯了?」要不是现在正在对峙,李信陵恨不得直接转身瞪眼过去,「现在首长——啊呸市长已经陷入昏迷了,能够完成神印封锁任务的只有梦兆羽这个拥有来自那里碎片的宿主了,你救了她,银滨所有人都要死。」
金娥丽丝已经再三要求以名字称呼她,对李信陵而言她永远是自己值得尊敬的首长——或者说以现在的身份,市长。
「这是我对她的承诺,我必定要办到,」漠没有对米户雅利动,不过的确趁着刚才的交战将依旧处于时间停滞状态的小羽掳过来,拉到安全的身后,「神印的危机,我另外自己去解决。」
「别告诉老子你要动用你那个杀招,」李信陵试图掐灭对方的想法,「你踏马到底记不记得你之前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动用那个杀招,一不留神毁灭的可不是神印,而是整个世界。」
「我是全世界战力最强的魔法少女,同时感知不到任何负面情绪,幻觉无法扭曲我的心智,」漠将小羽轻轻放到地上——说是地面其实就是神印顶部那刻满红色纹路的石壁,「没有比我更能成功的人选。」
「你踏马简直是个疯子!害死了整个卡戎近卫队,现在又想让整个世界给你陪葬!」
米户雅利自然是不知道对面正在通过思维链接窃窃私语,她上下打量李信陵,眼睛眯成一条缝:“看来情报是正确的:李信陵,原卡戎近卫队副队长,并没有在那次大远征中陨落,而是成功回归现实——主教大人希望能够邀请您参加达斯克沃登下一届洗礼和飞升仪式。”
“达斯克沃登,什么无名小卒也配邀请我?”李信陵哂笑,“独立战争期间出工不出力的废物点心,说是要投靠自由联盟实际上根本就没把我们的纲领放在心上,和一群人类眉来眼去甚至自己屁股底下根本就不干净——你们这些废物点心,最好在我发怒之前滚出去,免得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其实很想知道,你在独立战争期间是不是也是这幅满嘴脏话的吊样子?”米户雅利不怒反笑,“我听说你其实已经活了几十年,按理来说至少心智应该成熟一点,有大人的样子,怎么现在还和个黄毛丫头一样只会喷粪呢?”
“老子喷的就是你这种蛆虫,粪就是给你们准备的人间美味!”李信陵举起手中的骰子,“给你三秒时间交出心脏,或者面对真正的诅咒之力!”
米户雅利打了一个响指,李信陵的身影立刻“冻结”为雕像,维持高高举起骰子的姿势在原地一动也不懂,一旁的漠立刻伸手过去,却被一对黑爪挡下。
“你有破除时间系诅咒的能力,这实在是一条宝贵的情报,”米户雅利双手化为修长的尖爪,拦住对方的去路,“不过看来必须肉体接触到对方才能起效果,这一次就别想破除时间停滞了。”
漠不答话,举起电锯剑就斩下,米户雅利用尖爪抵住,一时间火星四溅,电锯链的高速旋转和金属摩擦声死死咬合在一起。
几个回合的对峙,米户雅利明显有些支撑不住,被对方强大的压迫感逼得连连向后退去。她为同伴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那名刚刚从身体碎裂中恢复的魔法少女重新摘下右眼珠,故技重施将李信陵“吞入”眼眶。
漠抛下米户雅利,挥舞电锯剑直冲向抓走李信陵的魔法少女,米户雅利又岂能让对方重新救下同伴?一对尖锐的爪子不断变长变粗,化为一对巨型黑爪,拦住漠的去路。
另外一名旧星军团的魔法少女想将小羽重新掳走,只不过被一团白色的绳索挡住——漠这次留了一个心眼,用银发化为绳索将小羽团团包裹形成一个茧,阻止任何外力的侵入。
漠的背后孔雀开屏,圆锯片纷纷弹射而出,组成三道钢铁洪流,分别追杀三位魔法少女。留在神印顶部的魔法少女重新撑开黑伞,跪躺在地上将自己保护起来,圆锯片击打在黑伞顶部,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米户雅利一爪一个,将来袭的圆锯片全部斩断,她顶着圆锯片的冲击死死咬在漠身后,仿佛顶着一道弧盖。
漠的眼睛锁定带走李信陵的魔法少女,后者从神印顶部一跃而下,以最快的速度逃向废墟。外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本质天差地别,然而它却模拟了现实世界的建筑群和自然地理风貌,神印的周围就满是废墟,和旧银滨市那经过三年战争外加一颗核弹蹂躏过的废墟构造竟别无二致。
三个少女,一个逃跑一个追杀一个阻击,很快就消失在神印远处,原地那名旧星军团的魔法少女也被十几个圆锯片牢牢钉在黑伞下无法动弹。
一根绳索从先前包裹小羽的茧里“爬出”,仿佛一条鬼鬼祟祟的青蛇,无声无息来到神印中央悬浮在半空的小羽心脏,将自己团成一个绳结,准备将心脏救出。
一只脚重重踏上去,将那根绳索彻底踩扁。
“这大概就是人类的调虎离山计谋,学到了。”
特莫克将目光从脚下彻底不动弹的绳索移开,僵硬转动脖子盯向身旁的那颗心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伸手抓住小羽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缓缓塞入自己的胸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