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冷。
她知道一个普通人类在失去心脏后必定会迎来死亡的结局,被那个神秘的银白袍魔法少女从胸膛里将心脏硬生生抽走时,自己就已经做好了任务失败的准备,但现在却还活着——只是身体有点冷,外加心底里有种重要存在被夺走的失落感。
仅仅只是这样而已,或许已经算是万幸了。
小羽并不知道这里曾经过时间停滞,更不知道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在她眼里,不过恍惚的功夫,原本将自己心脏取出的那几名魔法少女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在对自己露出微笑。
“小羽,你的意识还足够清醒么?”特莫克将原本包裹保护小羽的白色绳索解除,失去漠的控制后只是一团普通的绳索,“能够听见我说话么?”
“特、特莫克……”小羽愣神片刻,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申请,“特莫克……帮帮我,那些人抢走了我的心脏,她们想要让神印复活……”
“别担心,我已经把它抢回来了。”特莫克将小羽从地方扶起。
“太好了,”小羽感觉自己已经脚软得几乎站不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之前攀爬到神印顶部时消耗太多精力亦或是失去心脏的副作用,“它、它在哪里……我必须立刻将它摧毁……特莫克说过的吧,只有我亲手在这里将它摧毁,才能挽救银滨的大家……”
特莫克没有回复,她静静看着小羽,伸手捧起对方的下巴,吻了上去。
小羽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时光后才惊慌失措将对方推开:
“特莫克这是……这是做什么??”
“这在人类里所表达的含义已经很明显了吧?”特莫克眨着我们,“我们……我喜欢你,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是你成为了我第一个朋友,和我一起玩。面对孤儿院那个可怕的老师,那个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类孩童当做祭品的恶魔,也是你一直呆在我身边,充当我的支柱,安慰那时惊慌失措的我。”
“可是我,我已经有对象了……”小羽支支吾吾想要拒绝,手里却被塞入了什么。
“我一直都有好好保存这只布偶娃娃的,”特莫克摩挲着那个玩偶,“它是我最珍贵的礼物,是我在那片纷乱的战争唯一感受到的温情。”
她轻抚小羽的长发,纤细的手指划过粉色的发丝。
“我时常感到遗憾,没有尽早变为魔法少女,将你救下来。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够再早点变身,早点找到你,或许你我的命运,都可以有所变化吧?”
“我……我……”小羽原本做好了赴死的决心,一点也没有做好收到突如其来告白的准备,她捧着怀中带有体温的布偶娃娃,感觉舌头已经打结,“特莫克,我……咱们要不要还是先把神印的任务做完?心脏,我的心脏……”
“它在这里,非常安全,”特莫克指着自己的胸膛,“仔细听,它跳得很欢快,健康而充满活力。”
“什么?”小羽呆愣在原地,“可是,封印神印的话,这样可以么?”
“不需要封印神印,有更好的办法处理它——”特莫克转身看向神印顶部悬浮的那颗鲜红色圆球,“吸收它,同化它,转变它的力量为己所用,在这个风雨漂泊的世界拥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守护一方。”
一个身影蜻蜓点水般降落在身影,李霜手里拿着路易波德的那只断臂缓缓走向特莫克。
“做得好,李霜,”特莫克伸手抚摸对方那满是血污的蟑螂毛长发,“你做出了你的选择,你没有愧对过去几个月的努力。”
“看,那个拿人类孩童当试验品的邪恶男人已经被绳之以法,”特莫克接过断臂,将它扔到地上一脚踩碎,“大仇已报,正义已经得到了伸张,没有什么需要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特莫克将手伸向小羽,眼中包含柔情:“来吧,加入我们,和我们融为一体吧——你的心脏,你的身体,你的思维,我是那么深爱而恋慕,你和我们在一起,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我们。”
小羽低头看向手中的布偶娃娃,她反复摩挲,质感和先前送给对方时一样丝滑,布偶上的丝绸制服被自己手上的血污沾染,脸上依旧绽放着笑容。
“可是,如果我们就这么离开了,那神印还有银滨的大家……”
“我们同化神印,我们带走神印,我们将它带到没有人可以受到它影响的天涯海角,你在银滨认识的朋友们都能够平安幸存,我可以保证一切,没有任何差错。”
见小羽呆愣在原地,特莫克直接走过去将对方搂抱在怀里:“听,这是属于你的心跳。我们不想让你死,死在对抗神印的道路上,我们渴望和你永远在一起,幸福快乐在一起,让谁也无法伤害到我们。”
旁边的李霜缓缓走过来,特莫克同样将她搂入怀中,一手一个,将两人紧紧搂抱。
“你们都是苦命儿,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随波逐流,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但是没有关系,我们能够保护你们,我们能够让你们幸福,只要你们愿意加入我们,一同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少女的胸膛贴在一起,小羽能够感受到特莫克的呼吸,以及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对方的声音在耳畔旁回响,穿透耳膜,直击心灵最深处。
自己的心脏在特莫克的体内有力地跳动,那是她曾经在孤儿院最好的朋友,甚至以为对方已经早早死去……
但是,朋友归朋友,如果突然而然地就遇到了来自最好朋友的告白……
小羽想起了安洁忒,对方第一次向自己告白的时候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脑袋宕机思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现在,她面临着同样的情况。
安洁忒的笑容在逐渐离她而去,取而代之的则是眼前的特莫克,恬静而温柔的微笑,还有那双眼瞳里的……
“闹够了没有?”
凌冽的气息从远处逼近,前一秒还在和二人卿卿我我的特莫克立刻进入战斗姿态,带着两个人向侧面躲闪。一柄亮蓝色的三叉戟重重击打在三人先前落脚的位置,在巨大的轰击声中化为齑粉,和它“亲密接触”的神印却安然无恙。
“我们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特莫克抬头看向不远处从空中缓缓降落的魔法少女,“能够破除我们的屏障进入到这里,我们知道你是谁。”
“离那个东西远点,小羽,还有——李霜,”战斗形态的海雾手持三叉戟,身上蓝色的露脐服装仿佛真正的大海般流动着水纹和光芒,“你们都是她的棋子,被操纵了。”
“海雾——”小羽愣愣看着对方,感到心中一团乱麻,“抱歉……我、我不太能明白……”
“很简单,真正的特莫克已经死了。”
如同一道闪电击打在小羽身上,全身的肌肉开始变得僵硬,冰冷的气息从内心迸发出来,迅速蔓延至每一处毛细血管。
“你、你是说……这个特莫克是假、假扮的?!”
“甚至更糟糕。”
海雾死死盯着特莫克:
“她们和我们一样,是伪神。
而且是能够吞噬同化其他人类和魔法少女的蜂群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