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三号八号九号机甲听令,切换燃烧模式,前往队伍末端掩护步战车撤退。”
苏米娥的命令在通讯器中发出,菲利普的机甲也在点名范围之列。他立刻停止向后撤退,转而操纵机甲向前方狂奔。喷吐火舌的机炮旁边伸出几根小管,零碎的火星从中冒出,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苏米娥的机甲站在最后那辆步战车面前,一脚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类人踩成稀巴烂,数条炙热的火焰条从机甲的双臂当中喷出向四周扩散。火焰长度足有将近百米,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在阴云密布的苍穹之下驰骋肆虐。
类人生物发出尖锐扭曲的咆哮,这些身体扭曲的“人类”在火海中燃烧,烈焰舔舐它们的身体,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源自那被烧到变形爆裂的躯体,滚滚浓烟伴随着酸臭和焦炭味在空中扩散。一道宽百米的火墙在苏米娥面前生成,将周围所有的类人生物尽数吞噬。
其他赶来的机甲同样开始喷吐火焰,它们没有苏米娥的机甲那么夸张的火焰喷射范围,但也在协同前者扩大火墙范围,确保那些类人生物如果想要继续追击,就必须承受来自烈焰的怒火。菲利普操纵着机甲,一边后退一边开始发射凝固汽油弹和白磷弹,粘稠的胶状汽油泼洒在类人生物身上,在火星的挑逗下迅速燃烧与蔓延;能够在空中直接自燃白磷依附在类人生物的身体表面,不仅灼烧外层,更是会将有毒的化学物质渗入到身体内部。
卡戎军事部并不知道白磷和汽油是否对这些还不知道能不能称作是人类的怪异生物有效,但不会有人在现在这种场合质疑火攻的高效率。麦克米兰和政委还有几名参谋经过简单讨论,干脆两个一起用上,让实践来决定它们是否能够造成可观的杀伤,以及哪种能够造成更高效的杀伤。
凝固汽油弹和白磷弹因其残忍的特性而被联合国禁止使用,然而在那场魔法少女对抗人类的世界大战中,人道主义被各国纷纷弃用,只要能够对魔法少女造成伤害,再残忍而反人性的武器也会被大力使用。如今银滨面对来自神印的人不人鬼不鬼怪物,使用这些武器也没有心理负担。
刚刚还以为自己死定的机枪手面对眼前的火墙,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不过也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重新操纵起机枪,对穿过火墙的类人生物继续展开扫射。这些全身着火的类人生物仿佛从地狱中浮现的火焰恶魔,它们依旧在不知疲倦恐惧和痛苦向前亡命冲锋,只不过速度下降一大截,被步战车远远甩在后面,再加上大部分类人生物都被机甲所吸引,他和车内的其他成员已经获得了安全——暂时的安全,但也足够让人宽心。
贝克特驾驶的步战车位于队伍中部,他没有看见最后那辆的步战车曾经陷入多么危险的地步,不过的确通过视镜看见了拔地而起的火墙,不由得兴奋得大喊大叫:“宝贝,就是这样,将他们全部烧焦!”
几名士兵也被他的情绪感染,经历了生死追逐战后也通过他那样大喊一声的方式解压,不过同时也确保自己手不离武器。
菲利普的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专注,他继续按照原定计划,熟练操纵这台硕大的机甲,向远处发射更多凝固汽油弹和白磷弹,面对数以十万计甚至百万计的“人类”,必须要尽可能扩大火海的面积,阻止它们继续冲锋。
直到驾驶舱里响起了一声尖锐的警报。
同样的警报也被队伍前方的指挥所捕捉,麦克米兰盯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额头上的皱纹愈发密集。
“侦测到强烈的生物讯号,地点就在火海最中央。等等——它们这是……在合体?”
调度员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无人机视频传来的画面显得更加震撼:一部分正在被灼烧的类人张开肢体,互相紧紧搂抱在一起,更多的类人生物加入到其中,逐渐堆积成一座座小山,它们的身躯开始变形和扭曲,肢体先是断裂然后重新连接,就好像有人把原本组装好的乐高玩具重新拆掉然后组装在一起一样。
不过半分钟的功夫,十几具新的类人生物从火海中冲出,它们平均身高超过五米,身躯显得更加怪异而扭曲,也更加看不出“人样”,有些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加是节肢生物——比如说其中一只就长了足足九条腿,每条“腿”都由十几只类人生物拼装而成,整个就像蜘蛛一样趴伏在地上快速爬行。
“长大一点就显得很了不起是吧?”苏米娥呲牙一笑,身下的黄金机甲一脚踹过去将那只“蜘蛛”踹飞数百米,掉落到地上重新散架碎裂成无数小块——或者说无数体型和普通成年人差不多大小的类人生物。
然而刚刚散架没过几秒,这些类人生物继续行动起来重新开始“组装”,更多的类人生物加入其中,在苏米娥的视角里仿佛一群蚂蚁聚拢在一起形成一颗巨球。
“还在那合体呢?那就给我烧!”苏米娥大踏步冲过去,路径上的类人生物纷纷被踩扁为肉泥,顺便撞翻了另外一具六米多高的“长颈鹿”,她对准那颗正在生成的巨大肉球疯狂喷吐火焰,其他几名机甲也支援了几颗凝固汽油弹,只为把它彻底烧焦成肉饼。
火焰的效果拔群,“肉球”外围的类人生物在惨叫和尖啸中纷纷脱落,掉在地上被烧为焦炭,然而聚拢的类人生物越来越多,黑压压一片根本看不到尽头,在一阵拉锯后,“肉球”增长速度竟然已经超过了烈焰烧烤的速度。
直到最后,“肉球”的直径涨到了十米,在体型上甚至盖过苏米娥的机甲一头。
苏米娥停止喷射火焰,她的机甲双臂高速旋转,这次开始直接喷射粘稠的岩浆,试图将愈发庞大的“肉球”直接融化。
还没等她有所成效,“肉球”动了。它开始在原地高速自旋,仿佛原地打滑的轮胎,然后笔直冲向苏米娥,速度堪比一架客机。苏米娥反应很快,操纵机甲右手紧握手指就击打了过去。“肉球”的表面被这一拳打得狠狠凹陷下去,然后就以强韧到夸张的弹性复原,顺便借助冲击的速度将苏米娥连同机甲一齐撞飞出去,路径足足达百米。
而先前那只被撞翻的“长颈鹿”也重新复原,甚至已经长到了二十多米高,它在原地弯曲那由密密麻麻类人生物组成的“长脖”,然后就像弹簧一样把自己直接射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击中队伍末尾的那辆步战车。
机枪手操纵机枪对准泰山压顶的“长颈鹿”疯狂倾斜火力,大口径子弹在那个巨型生物面前显得软弱无力,他这次没有那么幸运,整辆步战车被重重砸中,被打破的油箱和
“长颈鹿”全身依旧在燃烧的火焰混合,引发剧烈的爆炸,让整辆步战车彻底解体。
银滨出现了第一批死亡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