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蓝色的闪电从高空劈下,不过一刹那的功夫就命中藤蔓,连同车里的两个人一同变成了一堆焦炭,在座椅上留下两处黑色人形痕迹。
“边凝蝶救了你一命。”民兵拍了拍他同伴的肩膀,刚才那根藤蔓已经近乎够到了脸,只差十厘米就会又多出一名牺牲者。
两个民兵迅速跳上卡车,将黑炭全部清理干净,另外一人则开着卡车驶向隔离区。这是一个悲剧,银滨不能因此而停下脚步,还有更多的民众在等待救助。除了正在通过汽车赶来的,也有一些人选择一路跑回来,这么多风险显然远大于载具,但当遇到车辆抛锚或是被怪物打坏的情况,双足是最后可以依靠的移动工具,即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敢停下。
西德费将喇叭递给旁边的手下,用耳机呼叫卡戎军事部:“总指挥部,这里是兰花大门,有敌对目标尝试从电磁护罩内感染人类偷袭,目标已经被清除,但不排除有更多偷袭可能。”
“总指挥部收到,请继续执行任务,拯救更多民众。”
卡戎军事部灯火通明,数十人在工位上忙碌,它就像银滨的大脑,指挥着这座城市迎战前所未有的强敌。
麦克米兰消灭盘子里最后一个甜甜圈,盯着眼前的全息屏幕上的防线布局思考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他是海军军官出身,曾经担任亚美利加合众国的航母群总司令,按理来说不应该管理陆军。然而在银滨他的确是军事经验最丰富的人,因此也唯有担此重任,率领卡戎军事部训练和发展的同事培养一大批中级和下级军官。
“报告,伽马区来电,他们已经同意运送更多军火以支援我们的防御,”一名士官向他报告,“第一批装备已经在路上,然而需要绕道,还需要五个小时才能送到。”
伽马区和银滨间隔上百公里,中间隔着旧银滨市,也就是神印诞生的地点。如果伽马区要支援银滨,那么走直线最快也无疑最危险,因此初步决定绕道采用更安全的方法。
“五个小时,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麦克米兰摇头,“我们不能单纯依靠那些女孩子保护这片自由民主的土地——告诉他们走空路,那些天上飞的鱼平均高度只有四千米,让无人机和运输机带着装备从8000米高空径直飞过来,我知道它们能到这个高度。”
“长官,那样风险可能会很大,”一名技术分析员回应到,“先前卡戎军事部撤退的作战显示,那些鱼有能力达到七千米甚至更高的高度,如果不绕道而是直线过来,它们可能面临被击落的风险。”
“遵守这个命令,士兵,”麦克米兰脸上没有笑容,“我知道有风险,每场战争都会有风险,现在那些肃反的疯子没有被神印和它的怪物们痛打自然可以随便说什么风凉话,但我们还有银滨境内这么多人可等不起这个时间,现在告诉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该死的装备给运过来。”
“是!”
在银滨诞生的第一时间,那些扭曲的类人生物向所有方向发动无差别攻击,除了那时候撤离的卡戎军事部,也对旁边的伽马区发动大规模攻击。没有魔法少女的伽马区可以说节节败退,不过半天时间就后撤了十几公里,甚至一度逼近伽马区的边境,向内境逃窜的民众把公路堵得严严实实。然而当那只橙红色的巨大眼睛和神印的紫色巨眼对视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新出现的类人生物不再向其他方向扩张,而是集中兵力,全部一股脑冲向银滨。
伽马区的高层军官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逃过一劫也赶到庆幸,并表示很乐意向银滨提供军事援助——要是银滨撑不住了,恐怕还会轮到他们。这当中也有人试图向麦克米兰套话询问发生了什么,被直接一句话打回去:“即使魔法少女也无法轻易战胜的敌人”。
麦克米兰知道原因,金娥丽丝在先前的思维链接通话中告知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极少数人,一个说出来必定震惊银滨民众甚至世人的答案。他选择将这个答案暂时抛在脑后,专注于眼前的防御。
在过去几个月的时间,地质部门动用无人机扫描录取将银滨周围的环境,这么做的目的本意是为了方便建设部后期发展扩张银滨,对于卡戎军事部而言,这样一份内容详尽的地图是防守最适合使用的地图。
现在,位于高空的大型无人机将云层下的地面尽收眼底,航拍镜头忠实记录地面上的所有情况,再返还给卡戎军事部,提供一份实时俯瞰地图。如果远见在这里,会立刻感觉到这张全息屏幕看上去很像自己平时玩的大战略游戏,只不过内容更多更复杂。
银滨在全息地图的中央,是一个蓝色的小方形,边凝蝶的电磁护罩是一个半透明蓝色圆圈,环绕银滨的蓝点尺规作图般绕了一圈。卡戎军事部和民兵组建的军团在地图上均有标识,他们身上佩戴有电子设备,既能够记录自己的生命特征,也能将所属军队的信息实时上传同步给总部。在边境地带构造的防线也同样拥有较为独特的标识:用铁丝网、水泥和路障拉起的防线是一系列相连的小点,围绕着边凝蝶的电磁护罩外围搭建了一圈,大部分都集中在神印那一侧;堡垒形状的图标则代表一处“要塞”——说是要塞,其实往往是一处临时搭建而起的哨站或是简易地堡;炮管形状的图标则是迫击炮点,也是银滨除了金娥丽丝以外所拥有的唯一一种火炮,而且基本都是中小型,卡戎军事部已经向伽马区申请大口径榴弹炮,它们现在作为第一批军火支援已经在路上了。
魔法少女的点相比于卡戎军事部和民兵显得更加明显,是一个绿色的方块,光点右上角的编号分别代表一名魔法少女。除此之外还有航空母舰“唐”号,以带有船舶轮廓的绿色图标的形式出现在在银滨旁边的入海口方位,几个带有翅膀的箭头在它周围来回进进出去,那些都是航空母舰上的无人机和直升机,作为银滨残存的空军执行各类任务。
而这之外便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图标,从整份地图的边境,一直到距离银滨电磁护罩不过两千米的位置,它们都代表着向银滨发动攻击的的类人生物,几乎站满了半个屏幕(另外半边是远离神印的那一侧,分析员汇报说还没有类人生物出现绕后的行动迹象,但恐怕不会持续很久)。小一些的浅色红色方块代表类人生物集群,大一些的深色红色方块代表由成百上千名类人生物拼装而成的巨型生物,带有翅膀的箭头则是空中的“鱼”。
它们如同浪潮一般,不知疲倦地向银滨发动死亡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