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神印的能量磅礴如同高山深海，我们没有理由错过这样一份壮大实力的机会。即使几率近乎为零，我们也不会放过吞噬神印的机会，即使仅仅获取一丝能量，也足以允许我们分娩出强大的子个体，向着那唯一的目标共同迈进。”
站在漠和李信陵面前的正是特莫克和李霜，蜂群伪神容貌依旧，似乎没有受到过多损伤，那名魔法少女却是浑身上下布满伤痕，脸色惨白如纸，只有目光依旧坚定而炯炯有神。
“遑论，梦兆羽是优秀的子个体，我们更是没有理由如此轻易抛弃这样一份力量，她必将为我们所用。”
特莫克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漠和她都是如此，李信陵依旧能够听出二者的区别：前者的语气里潜藏有名为人性的特质，虚无缈缥难以形容，但只要自己一听就知道是个魔法少女，是个人，只是情感出于某些原因被压制在心底——后者，完全没有。
“我以为，毁掉神印是你的执念。”漠此时正在借助这短暂的对峙缓缓恢复灵魂宝石的魔力，她原本的计划是速战速决，不惜一切代价破开那红球救出里面的小羽，现在多了两个不稳定因素，即使对方的战力远逊色于自己也不能草率。
海雾将她先前和特莫克对峙的全部信息同步给自己，少女曾几何时被阻挡在特莫克的屏障外不曾听见几人的对话，也不妨碍她如今了解全貌。
“如果某种东西是执念，就没有向外人说明的必要，”特莫克看向漠，两双眼睛死死对视，“对人类而言，具有同理心的情况过于罕见，向潜在的敌人解释自身必定要达成的目的只是浪费口舌。”
“聒噪玩意你又是说的什么鸟语？！”李信陵听不懂对方的叽里呱啦，她已经虚弱无力，甚至比对面那个脸色惨白的魔法少女更糟糕，要不是漠扶着自己指定要跪倒在地上，“你就直说你个混账东西是来干什么的就好，要打就赶紧的！！”
“西班牙语，我们在巴拿马出生，”特莫克不紧不慢回答，对李信陵耳机破碎听不懂自己说话的情况毫不知晓，“那里现在正在经历一场富饶的盛宴比赛，无数我们的种族在那里互相厮杀吞噬，想要加入那样的盛宴，我们需要更多力量。”
“北美和中美现在可是人间炼狱，只剩下一大堆蜂群伪神在游荡，杀戮碰到的一切生物，我不喜欢你将那样的地狱称作所谓‘盛宴’。”
漠有耳机，她能听懂对方的话语，眼瞳中的猩红色更加浓郁。
“对我们而言，哪里同族多，哪里食物就最多，”特莫克歪着脑袋，“以人类的说法，那里是上帝赐予给我们的应许之地，遍地流着奶与蜜，任何一名合格的蜂群伪神，都应当竭尽所能在那片土地上繁衍生息。”
“上帝？你们眼里真的有上帝的概念？”
“我们说了，那是借用你们人类的说法——我们以为，你能够听懂比喻的修辞手法。”
“现在道出你们的目的。”漠能够隐隐感知到一股排斥力，正在将自己推离神印顶部，她自己的定力还能勉强维持，但如果要和对面那两个打上一架，最终结果十有八九是被神印渔翁得利，直接驱逐出去——如果可能，她希望避免直接冲突，李信陵现在的情况短期内肯定不支持扔下更多的骰子。好不容易深入这里，绝对不能因为这两个外来因素前功尽弃。
她感觉自己的魔力已经补充得差不多：“你们有十秒时间。”
“合作共赢，一同干掉神印，”出乎意料，特莫克直接抛来这样一份邀请，“它的力量远在你们和我们之上，唯有集中所有力量才能最大化胜算。”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漠不为所动，“我知道蜂群伪神的特性，我研究过你们。在你们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存在：需要被立刻杀死并吸收的猎物，以及需要暂时避开等以后强大起来再杀死并吸收的猎物。你们不值得信任。”
“你说得对，但我们有脑子，”特莫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注定是一次短暂的联盟，我们没有必要撒谎，就算撒谎也不可能欺骗到你这名难以看穿思维的人类——但我们有脑子能够分析出当下形式的最优解，而那个答案便是暂时的合作。”
漠没有回应，她甚至没有将手中指向对方电锯剑的降低分毫。
“真正没有脑子、将眼前一切视为食物、不懂得何为合纵联盟的，是另外一种蜂群伪神。它们比我们更愚蠢，但也远比我们更加强大和危险，狩猎它们会是我接下来要考量的事情，但现在却是无需过多深入交流的后话。
我们相信你也渴望将你的人类同伴从神印当中救出，这和我们的目的冲突，但这些都是第二阶段的目标。第一阶段的目标：干掉神印，我们找不到和你们之间存在的可能冲突。”
“你的意思是说，”漠眯起眼睛，“现在先一起把神印解决掉，然后小羽的归属各凭本事？”
“在神印遭受重创，那颗红球破碎之前，你有我们的承诺，不会受到背刺，”特莫克微微颔首，“你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欺诈，然后和我们大战三百回合，让神印渔翁得利；你也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基于现阶段恶劣情形下的考量与最优选择，然后和我们一同发挥出最为强大的力量，将神印粉碎——在那之后，再彼此抢夺梦兆安的归属。”
“你倒是很坦荡。”
“我们说过，对于你这个无法看透思维的人类，欺骗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影响对神印共同的作战，”特莫克毫不避讳，将一切全部如实讲出（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我们的话已经完成，接下来做出你们的选择。”
没有过多犹豫，漠点点头：“我现在的目的是直接将那颗红球砍成碎片，如果你有更好的提案，不妨拿出来。”
“神印内部迸发的能量，一直都是我们所渴求的食物，”特莫克很快回答，“其最美味的核心存储在梦兆羽的心脏中，但在享用大餐前，先从甜点和小食开始也是不错的选择——在那之前，我同样需要打碎那颗红球。”
两个少女缓缓点头，看得李信陵一脸懵逼：
“喂喂，你们这搞什么扯犊子大会呢，跟老乡一样唠嗑上了是吧，要不要劳资把瓜子花生板凳搬过来给你们加点佐料然后一起聊到银滨陷落神印毁灭一切啊？？”
漠松开搂住李信陵的手臂，指了指对方两人，再指了指神印，最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是没有翻译和思维链接的形式下，她能够想出的最好解释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