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金属声响起,长剑断成两截,从少女——或者说,特莫克的子体——手中掉落。
它没有过多犹豫,立刻从怀里抽出另外一柄长剑,顺着裂缝的方位刺入,这一次突刺取得了成效,长剑顶部没入红球中,但只有短短几厘米,强烈的震荡波从红球中传出,直接将长剑连同子体的一只手粉碎,变为一滩血肉。
少女没有喊疼,她脸上没有任何额外的表情,只是继续从怀里抽出第三把长剑,对准那处扩大的裂缝,一插到底——
磅礴的能量从红球中迸发出来,在李信陵的眼中就宛如泄洪的大坝,顺着裂缝向外井喷。其中相当一部分顺着长剑涌入到子体少女的身体中,然后再传递给旁边的特莫克。
这股洪流没有持续多久,子体的身上也开始浮现出和特莫克身上一模一样的黑线。她的血液蜕变为黑色,血管向外暴涨,浑身上下宛如布满触目惊心的黑社会纹身。这些黑色的血液开始顺着五官流出,一开始只是一滴一滴,到后面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涌出,染红制服和脚下的地面,出血量远远大于一个普通成年人类体内所拥有的血液量。
子体的身体开始不断颤抖抽搐,她依旧在维持着插入长剑的姿势,直到血液彻底染满全身,身体逐渐溶解,直到最后化为一滩烂泥没了声息。
“只坚持了五秒,没有任何用处。”特莫克左臂长出一张直径有足球那么大的嘴巴,对着子体的尸体一阵狂啃,直接将其吃干抹净,连一滴血液都没有留下。
“就像我预料的那样冷血,”李信陵冷冷说道,“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孩子。”
“它只是回归到我们的身体,重新和我们融为一体,为更加强大孩子的诞生做好铺垫。”特莫克对这样的讽刺一点也不在意。
李信陵没有理会,她盯着那柄长剑,它依旧停留在红色光球里,剑柄在微微颤抖,似乎是神印正在努力试图将其排出……
“出来吧,我的孩子。”
特莫克的腹部蠕动着,依旧是相同的姿势,相同的体位,第二个和她长相别无二致的子体诞生——不对,这个子体脸上没有五官,只有硕大的嘴巴,而且还不是一个,是一张嘴巴外面又嵌套了一张嘴巴,一共五张嘴巴,每张各有一圈尖牙,密密麻麻嵌套在脸上。
这个子体没有拿住那柄长剑,而是张开那一圈圈大嘴,大吼一声扑向和漠对峙的“张卓然”。
“张卓然”同样注意到了这个来袭的身影,布满尖刺的铁条立刻弹出,组成一道铁丝网防线。子体的嘴巴猛然变大,直接从脸那么大扩张到卡车轮胎,一口两口三口将铁丝网直接嚼碎吞入肚中,然后继续张牙舞爪扑向“张卓然”。
“张卓然”立刻向后退,然而漠此时也突然行动,抛出用自己头发编织而成的兜袋,一把将对方网住,嗷嗷叫的子体冲入网中,将躲闪不及的“张卓然”撕成碎片,将肉混合着血液和布料一同吞入肚中。
然而没过多久,子体的身体同样开始抽搐,两根纤细的尖刺铁丝从嘴巴里冒出来,一左一右“抓住”它的胳膊,竟是直接将其从中间硬生生撕裂成两半。
漠将先前自己拦下的黑色粘稠物用兜袋团吧团吧包好,挥舞着链锯剑对着从子体里钻出来的“张卓然”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击,直接将其斩成两半,然后又进一步快刀斩乱麻,双手的电锯剑如同绣花针般舞动,几个瞬息间就将她剁成臊子。
血液在空中重新凝聚,再一次拼凑出张卓然的身影,只不过这一次重组的速度远远慢于先前。
漠趁势追击,手中的电锯剑一刻也不停歇对准“张卓然”发动攻击,她的身体碎了又重组,重组了又碎裂,血液在空中飞舞,倒映少女猩红色的眼瞳。期间“张卓然”同样对漠发动攻击,黑色粘稠酸液直接对准脆弱的眼睛发动攻击,这丝毫没有阻止漠凌冽的攻势,银发少女进攻全开,即使脸上糊了厚厚一层酸液,即使她的五官还是扭曲融化,即使她的视野陷入到黑暗中,依旧凭借无比敏锐的战斗直觉判断敌方的位置并发动攻击。
特莫克再一次从腹部排出第三个子体,这名子体身上没什么扭曲的地方,和第一个子体一样都是与特莫克相差无几的少女。它抓住依旧镶嵌在红色光球上的长剑,然而浑身立刻仿佛触电一样抽搐,紧接着直接原地融化变为一滩血肉。
“陷阱!”李信陵破口大骂,“这个混账神印利用了这柄剑,现在谁碰它都会被排山倒海的诅咒直接反噬!”
“那就我们亲自上阵,”特莫克伸手抓住剑柄,“诅咒对我们而言是绝佳的……”
在李信陵的视野中,两股诅咒能量,一股从特莫克的腹部,一股从特莫克的左手,同时爆发,好似接上电线一样直接一个回路。原本还只是全身布满黑色血管的特莫克直接就像气球一样膨胀,蜂群伪神的反应速度很快,闪电般收回自己的手臂,然而磅礴的诅咒能量依旧在身上引爆,背部一大片直接炸飞,露出幽黑的血肉和骨头。
“人类那句话没说错,吃太多对身体果然不够好。”
“这他妈是吃得太多的原因么??”李信陵破口大骂。“你再怎么吸下去早晚要被神印反噬!”
“李霜,抓住那柄剑,”特莫克无视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扭头看向身后的魔法少女,“我们需要你的能力,如果神印以它为陷阱,我们需要你充当诱饵,为我们破除这个陷阱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你踏马要咋破除?”
特莫克没有理会李信陵,而是继续盯着李霜:“听着,你做得很好,非常优秀,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我们承若过会帮助你,我们从不食言,在旁人眼里我们或许是怪物,对你而言我们将永远是你的伙伴。”
李霜犹豫了一下,然后用仅剩的手臂支持自己站起,跌跌撞撞走向长剑。
她被一张胳膊拦住了。
“你这个小屁孩去就是死,让劳资来。”李信陵瞪了一眼特莫克,擦掉嘴上的血迹。
“我的体内流淌着可一直是被诅咒的血液啊,”她喃喃自语,脸上竟是露出一份狞笑,“多亏了你们神印,多亏了你们的存在,让我背负这样的命运……
虽然不知道你们神印是不是彼此认识都是一伙的还是敌对……无论如何,让我把这一切连同利息一起全部还给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