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我们这边找到一个昏迷的魔法少女,她就躺在灯塔旁边的小树林里……”
远见拨通了安保部紧急通讯,他的耳机只有民用权限,在这种战备紧急状态时刻没有占据通讯频道聊天的权限(先前和威尔逊聊天也是因为对方利用学到的黑客技巧小小给自己提升了下权限等级),因为只能借助索菲的耳机——就像那张证件一样,这部耳机享有绝密等级的权限,在绝密、机密、秘密三个等级中名列最高。只要他想,甚至可以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卡戎军事司令部那里。
索菲将昏迷不醒的魔法少女从箱子里搬出,她半跪在地上,将脑袋凑到对方胸口前,似乎是在仔细聆听着什么。
“是的是的,就在灯塔旁边——不,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以前也不认识她,不过好像是叫什么厄克西亚……”
远见还在汇报着这一意外发现,索菲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对准厄克西亚的胸口高高举起,直接将他吓了一跳:“卧槽索菲你在做什么怎么直接就……”
没有理会少年的喊声,索菲猛地刺下,尖锐的小刀碰撞在胸口上,然后径直折成两截。即使处于昏迷中,魔法少女的肉体强度依旧不是区区一把小刀就能破开。
旁边的V仔发出连续的喵喵声,听起来似乎有些焦急,索菲将坏掉的小刀扔到一边,这一次从怀里掏出一把小手枪对准厄克西亚,远见赶紧将对方拉住:“等等,冷静点,为什么突然攻击她?难道她是敌人。”
“信标。”索菲的回答很简短,她对准厄克西亚的胸口扣动扳机,砰砰砰声盖过了远处嘈杂的炮火声,动作之流畅仿佛一名久经沙场的老枪手。
V仔的叫声变得愈发尖锐,索菲打空了手中的子弹,将手枪甩到一边,然后径直扒开厄克西亚身上穿着的长袖外衣——她来到银滨的时候一丝不挂,穿的也是银滨内非常普通的外衣。
魔法少女的胸口完好无损,甚至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V仔站在旁边,张开满是尖牙的嘴巴,不间断发出凄惨的叫声,远见还以为这只布偶猫是那里受伤了,伸手想要凑过去但被对方一爪子拍了回来。
索菲跪在地上抿着嘴唇,思索片刻后将远见手中的耳机一把抓了过来,在打开的全息窗口上操作如飞,手速相比平时打电竞也是丝毫不差。
远见看着一人一猫的反常也是一头雾水,他低头俯瞰昏迷的厄克西亚,愕然发现对方先前还什么都没有的光滑胸口出现了一道黑紫色印记,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至全身。
“市长,”索菲将耳机塞到耳朵里,“灯塔之下,信标,厄克西亚,危险。”
“危险?”远见满脸茫然,但看着那个昏迷魔法少女胸口上逐渐扩散的印记也意识到情况十分不妙,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右手插入裤兜紧紧抓住里面的手枪。
旁边的V仔尾巴和全身毛发上竖,身体呈弓形,对厄克西亚呲牙咧嘴。有几次甚至直接跳了过来,对胸口就是一爪子,然后又立刻跳开,仿佛受到了电击。
名叫厄克西亚的魔法少女醒了,她迷茫看向四周,远见见状赶紧蹲下:“你叫厄克西亚对吧,你没事……”
他伸手触碰魔法少女的胳膊,然后立刻惨叫着弹开——他不知道具体应该怎样形容指尖的感受,是刺骨的寒冷,还是足以烧焦皮肤的炙热?
少女依旧迷茫看着四周,看向旁边对着通讯器反复呼叫的索菲还有对自己龇牙咧嘴的猫咪,最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脸色瞬间大变。
“等等,为什么封印在这个时候会反噬?可是我明明已经……”
厄克西亚没有说完这句话,黑紫色的光芒从她胸部和腹部上的印记绽放而出,少女的脸色也开始发黑,蜷缩在地上痛苦呻吟。
“那个,我有什么能帮忙的……”远见的背后流出冷汗,他识别出了对方身上的印记——一个DNA双螺旋结构的图案。
和神印的外观一模一样。
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一支全副武装的民兵冲了过来:“我们听说这里有昏迷的魔法少女——什么情况?!”
痛苦的哀嚎声从厄克西亚嘴中发出,从她身上迸发而出的黑紫色光芒在空中扭曲,逐渐形成一口黑洞,大约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
“呃……”远见一步一步向后退,“我想现在这个情况最好还是叫魔法少女过来……”
数十根长满尖刺的铁丝从黑洞中窜出,仿佛一大群饥肠辘辘的毒蛇扑向猎物,前来增援的民兵很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喉咙就被径直穿透,深红色的动脉血喷涌而出,染红脚下地面。
“受到不明生物袭击,开火!”幸存的民兵立刻扣动扳机,子弹雨点一般倾斜过来,击打在尖刺铁丝上却没有留下多少痕迹。铁丝扭动身躯,化作一道道残影继续扑向其他民兵,每一发刺击都能精准穿透喉咙,不幸被命中的民兵瞪大眼睛,声带里挤出几声干咳,握在扳机上的手指逐渐失去力量,直到整个人重重摔向地面,没了声息。
有一根尖刺铁丝同样冲向了远见,然而被索菲拦截下来。少女直接伸手抓住铁丝,留着倒钩的尖刺将那双稚嫩的小手刺得血肉模糊,却竟是牢牢将其抓住,阻止了进一步攻击。
“索菲你小心点!”远见甚至都忘了感谢对方,立刻往来时的方向逃跑,布偶猫V仔紧随其后,一个约起就跳入少年的怀中。
“好吧,你这种时候反而跟我亲近了……”远见头也不回冲入最近的一顶帐篷,发现里面躲着三个看上去年过四十的大妈,满脸惊恐看着冲进来的自己。
“快点离开这里,”远见用头向外面努了努,“有东西进来了,听见外面的枪声了么,快点走!”
不需要更多的提醒,三名大妈中的两名立刻就冲了出去,另外一名则是畏畏缩缩跑到旁边的柜子多了起来,重重一声将柜门关闭。
远见悄悄走到帐篷旁边扒开一条缝,残存的民兵还在一边找掩体一边开火,栽倒在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面上的血液汇聚在一起,逐渐涌向一个从黑洞中缓缓走出的身影上。
它穿着塞里斯传统的新婚服装,脑袋上顶着一个红盖头,将脸庞完全遮住。黑紫色的光环环绕着她,尖刺铁丝从背后伸出,张牙舞爪仿佛神话中的美杜莎。
远见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如同噩梦般的身影,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死去的张卓然会在此时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