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她……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
雅亿坐在休息站里，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昆虫茶。
“她是我见过的……最优秀，最兢兢业业的特工，从十数年前成为一个编外特工开始，她永远都是百分百完美完成任务的那个人，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超额完成任务……
她也是我见过的最为虔诚的犹太教徒，经常去祷告，去礼拜……即使很多更加年长的犹太教徒也没有她那么勤勉。”
“我更喜欢用狂热这个词，”亚冯谭坐在她对面双手合十，“我研究过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大大小小的冲突，对于这位战前快速崛起的魔法少女也翻阅过很多史料。她对非犹太教的人采取非常严厉的打压态度，有些手段说是屠杀灭绝都不为过。”
“说实话，我对她共事了五六年，害怕她更甚于尊敬她，”雅亿依旧有些结巴，不过相比神印毁灭之前已经好上很多，“她看向其他人的眼神……就，你很难想象说她是以同僚的态度和你共事，更多像是在看一件工具，一枚棋子……”
“所以她和新苏联的娜塔莎还有美国的克拉拉还有赛里斯的刁欣然一样，都是和人类狼狈为奸的刽子手，迫害同胞的凶手，”亚冯谭双臂抱肩，“我没参加过那场大战，这不妨碍我知道你局长的名声在魔法少女当中那叫一个臭气熏天。”
“我……我自从大战爆发以后就辞去了摩萨德的职务，也完全退出了美国的魔法少女协会，”雅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塔玛竟然疯狂到把神印作为武器，更不知道她居然直接创造了一个邪恶教会，把孩童用于献祭……如果我早点知道真相，我肯定早早就阻止她了！”
“你已经阻止她了，那对神印的封印便是如此，”亚冯谭脸上古板而严肃，“这次找你也不是来兴师问罪。”
“好吧，那我想你是来问我的前局长？”雅亿叹了口气，“我想我对她的了解肯定没你看资料了解的要多。”
“那是其中一点，”亚冯谭翘起二郎腿，“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雅亿摇摇头，“我感觉过去几年都像是一场梦，浑浑噩噩的，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没有彻底和塔玛狼狈为奸。以色列现在已经变成塔莫安的地盘了，听你说那些宗教疯子对犹太人也是疯狂迫害。我还能去哪呢？”
这么喃喃自语着，她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会不会是……”
“我什么意思一点也不重要，”亚冯谭那张稚嫩的连写满严肃，“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以及你是不是真的能够执行银滨所有法律——银滨可不是随便什么魔法少女都能进的。你如果打心里瞧不起人类搞特殊那一套，那咱们好聚好散就此别过，我过去几天审查可是拒绝了几十名从恰斯卡赶过来要加入银滨的魔法少女。”
雅亿在原地坐了一阵，然后向亚冯谭伸出一只手。
“你要什么？好聚好散费？”亚冯谭转头招呼身后办公桌前的下属，“我们银滨现在没啥物资了，只能给你点水和罐……”
“测试题，”雅亿有气无力说道，“你们不是每个魔法少女加入银滨前都要做套测试题么？给我就是了。”
亚冯谭顿了半秒，从怀里掏出一个耳机，打开全息窗口。
“事先说明，我有比较严重的癔症，精神方面不够稳定，”雅亿接过全息窗口，看着上面列举的问题，“我能够吃药缓解，但有些时候的确会……比较难控制自己。”
“疾病不是问题，思想更为重要，”亚冯谭背着手离开，“在这里的魔法少女没几个没创伤后遗症ptsd的，只要你的思想正确，我们总会为你找到合适的工作。”
她离开休息站来到外边，最为寒冷得深夜已然过去，东方泛起一片鱼肚白，大部分参加葬礼的人群都已经散去，少数留守原地的人也裹着大衣坐在石碑下入睡。
亚冯谭向反方向走去，她像跳蚤一样在新支起的帐篷当中跳跃前行，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废墟前。
这里先前是银滨中心，代表光明与希望的灯塔，此刻这里只剩下一片废墟。两周的清理工作也只是清理了其中一部分，剩下的预计还需要另外两到三周才能清理完毕。
“部长，这里，”副部长埃多亚戴着手套，指着废墟下的一片空袭说道，“里面都是堆积如山的午餐肉罐头、鱼子酱、酱菜罐头还有酒心巧克力，很多都已经损坏，但也有很多依旧完好如初。”
“抢救出来，全部交付给物资部。”
亚冯谭悠悠然走向跪在废墟旁边的几个人，全副武装的秘密警察在后面对她行起庄严的银滨军礼。
“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尽可能在废墟当中把有用的捞回来，却发意外发现了一处贪污地点。”亚冯谭站在最近的男人身前。对方双手反绑跪倒在地上，然而身高依旧在自己之上。
她伸手掐住男人的下巴：“你叫科萨对吧？之前物流部对仓库做例行检查的时候，每次都在你这里缺斤少两，原来都偷偷送到灯塔里头了啊？啊，好大的胆子啊！在市长眼皮子底下搞这套贪污腐败，是不是以为神印来了以后我们就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啊？！老实交代，你背后都还有谁？！”
“部长，我们审过了，他什么也不交代，即使反复强调立功可以减刑，”埃多亚在小萝莉耳畔旁边低语，“申请使用特殊手段。”
“市长不会同意的，”亚冯谭一脸不悦地摇摇头，“她和共同体党最反感的就是对犯人用拷问手段，哪怕这人明显藏着什么东西都不说。”
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们执行吧，快点，还有一大堆废墟等着清理呢。”
“预备！”埃多亚高举右手，全副武装的秘密警察举起步枪，瞄准几个人的后脑勺，枪械上膛的声音清晰无比。科萨脸色苍白，身体哆嗦着，嘴唇紧闭。
“放！”
一阵枪响过后，跪地的几人一头栽倒在地上，仿佛装满蔬菜汤的垃圾袋重重推倒在地，再也没了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