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这边~”
平日里懒洋洋的海德薇今天一反常态,蹦蹦跳跳在最前面,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的座位,兴奋对着后面的人挥手。
角斗场的座位布置和寻常体育馆非常相像:距离场地最近的座位和地面齐平,越靠后的座位越高,一排一排摞积而成。
一个比较显著的区分则是座位质量,虽然排列紧密,但每隔五个普通的塑料座位就是一张松软的单人沙发,搭配可自动调节的靠垫以及人工智能按摩服务。这些都是魔法少女专属座位,和她们一起来的普通人(没错,就是每个公民免费自带的五个人类)则坐在沙发右侧的五张塑料椅上,两者的阶级差距一目了然,执行起来更是严格——人类禁止坐在魔法少女专属沙发上,否则轻则遭到巡逻的角斗场门卫的质问,重则被直接丢出去。
让娜指引跟着一起来的人类入座,自己则迎着一个熟悉的面孔走过去:“早啊,安珀,见到你可太高兴了!”
“我也是啊,姐们,”烤肉店店长安珀热情洋溢跑了过来,两个女孩紧紧搂抱在一起互相蹭妮,“这么隆重的庆典可不能错过啊!”
“就是可惜了,我本来还想在偶像表演过后去你的烤肉店吃个晚饭,”让娜笑着调侃,“每天不吃一顿安珀烤肉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毕竟今天是难得的休假日嘛,”安珀抛了个媚眼,“不过对于你这样忠诚的顾客肯定不能打马虎眼——明天,老时间,老位置,提前给你留好,烤肉一律八折。”
“好,一言为定!”
这边让娜在和相识唠嗑,那边多萝西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你好新人,这里是杰里,主管消防局的文职。”一名穿着衬衫的男人和女孩亲和地握了握手,他的力度不大,但很稳定,胳膊上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
“你好杰里队长,我叫多萝西。”多萝西也没有面对魔法少女的拘谨,友善打着招呼。
“杰里即可,不用那么恭敬,入职了就都是一家人,”男人点点头,随后指向身后,“要不要来点赛前甜点?”
“热狗!爆米花!可乐!芝士烤软糖!”有人推着餐车在过道之间来回叫卖,他们身上都悬挂着角斗场的标牌以表明身份,油炸香肠的热气弥漫的空中,顺着微风传到这里。
多萝西摇头婉拒:“不用了谢谢,早上已经简单吃过了。”
“你确定?”杰里笑着询问,“这些可都是免费的,属于集体活动福利哦。”
“那,我可以一样来一份么?”多萝西眼睛一亮,立刻点头答应。
五分钟后,她坐在位置上,一手热狗一手爆米花,双腿间夹着冰镇可乐,旁边一袋芝士烤软糖歪歪斜斜依靠在身上。
此时比赛还没有开始,硕大的场地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多萝西看向四周,让娜依旧在和安珀殷切交谈,海德薇悠哉悠哉躺在沙发上开启按摩模式,杰里和其他几名刚刚打过招呼的消防队队员正在整理一同带入场的应援牌。
更远一些的地方,三五个萝莉魔法少女聚拢在一起叽叽喳喳,旁边放着一个硕大的女孩头像(多萝西大胆猜测那个就是本次偶像表演焦点金娥丽丝);热狗摊前排了十几个人,耐心等待着属于自己(或者主人)的那份零食;两名身材高挑魔法少女正在组装一个三米高的超大号灯管,不过应该也和应援有关;先前见到的角斗场门卫海伦娜在走廊中悠哉悠哉巡逻;几个男孩正互相嘻嘻哈哈,爽朗的大笑声即使在嘈杂的背景声下都能清晰捕捉到。
有那么一瞬间,多萝西恍惚中感觉自己回到了六年前的一个普通下午,一手抱着爆米花一手拉着母亲的大手,来到一个普通的体育场观看一场普通的棒球比赛。周围的观众们在位置上吃着零食准备着应援唠嗑着家常,有说有笑期待着一场紧张刺激的比赛——而那场波及整个世界的战争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她将目光重新聚焦在热狗上的红色番茄酱和黄色芥末酱,慢慢将它送入口中。
要是弟弟和妈妈也能享受这样惬意温馨的生活该有多好。
天空突然黯淡了下来,就好像有人摁下了太阳的开关。多萝西抬头看向灰暗的天空,心中一阵紧张,然而周围人群的嘈杂声依旧,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别紧张,”旁边的海德薇一脸惬意享受着沙发的按摩,“上面那个天空不是真的,是超——大的全息屏幕哦。”
仿佛是在回应这句话,一道光柱从天空投影而下,集中在场地正中央。
一名穿着精致水手服的少女站在光芒当中,她戴着单片眼镜,手持麦克风面对场地里数万的观众。
“欢迎各位来到余晖角斗场,我是恰斯卡娱乐局局长,希萝瓦,”那名少女优雅鞠了一躬,“本次特意来为余晖角斗场新一年的开幕式致辞。”
新一年?多萝西有些茫然:现在明明距离年底还有几个月时间。她很快反应过来,这里的新一年不是指年份的新年,而是恰斯卡成立的周年庆。
场地里也爆发出了阵阵呼声,很热切,很炙热——不是修辞手法,多萝西能看见附近有个魔法少女在欢呼的同时头顶窜出一大股火焰,不由得开始担心场地里的火灾隐患……哦,等等,自己入职的是哪个部门来着?
“鄙人不善言辞,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说太多客套开场白扫各位的兴致,”希萝瓦不紧不慢陈述,“那些接下来的舞台就交给白夜镜像的双子偶像吧——代表纯光明与纯净的高千果,以及代表黑暗与堕落的伟大战争英雄,金娥丽丝!”
强劲的黑暗金属摇滚乐响起,希萝瓦的身影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身影,一个穿着洁白而华丽的舞裙,另一个则是幽黑的哥特风舞裙,互相背靠背,对着观众上来就是一个长达半分钟的双重超高音。
场地的气氛立刻推上高潮,让娜和海德薇登时举起应援牌,灯光打开在黑暗中显示着“金娥丽丝最棒了”的字样;那几个小萝莉高举的金娥丽丝头像框从双眼处闪耀着红光,颇有种终结者的霸气感;那两个高挑魔法少女的超大号灯光更是红色拉满的同时疯狂闪耀;一时间整个场地沦为红色的光芒海洋。
“这些都是首长的应援色,”杰里举着手中的灯牌对依旧啃着热狗的多萝西解释道,即使都戴着耳机,依旧必须大喊才能勉强听见,“红色,首长头发的颜色,也是代表自由与独立与胜利的颜色!”
整个角斗场几乎都被红色主宰,不过多萝西依旧捕捉到了其他的一些光芒:场地当中有几抹橙色,在红色的耀眼光芒中并不显眼,但足够清晰。而对面的观众席有人正在往场地中央疯狂释放烟花,橙色的烟花在空中炸裂开来,每一朵盛开的烟花都在空中显露“高千果”这个名字。语言西方的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德语俄语还有东方的日语汉语应有尽有。
多萝西愣愣看着眼前的狂欢,感觉自己的那颗心也被带动起来,逐渐变得兴奋。
直到她看见了这对偶像周围的伴奏演员——
一群正在挥舞冷兵器和两三米高野兽作战的男女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