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妮娜后,方远披上风衣,骑上自己心爱的小摩托,在前区的空旷道路飞驰起来。
耳机里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主持人小狗软濡的声线响起:“恰斯卡的重建工作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预计在一个月后将彻底移除这场龙卷风灾难所带来的种种损害——”
天际的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下,深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恰斯卡的前区从未成为自然灾难的受害者,住户们优哉游哉或者自己的生活,对几天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灾难不闻不问。
即使时速飙升到每小时100公里,依旧花了方远三个小时才连续穿过前区和中区,并通过后区检查站。今天运气不错,中途没有治安军或者魔法少女来打扰。方远一向懂得见风使舵,口袋里常被两三百黑曜币,就为了在遇到并不友善的找茬人时行个方便。
当然,对检查站的贿赂也是必不可少,否则没有魔法少女相伴的自己必定会受到很多刁难。
顺利通过后区检查站后,方远在低矮的建筑群中穿梭。他皱起了眉头,洪水已经退去,然而很多路标和道路两侧的建筑都发生了变化——大都是变得更加破旧甚至直接沦为废墟——对方向的识别是项严峻的考验。
左拐右拐,方远凭借着优秀的记忆一点一点接近目的地,同时传入耳中的还有逐渐密集的枪声,时不时穿插一两声喊叫。
方远拧下摩托车油门,进一步提升摩托车的速度。密密麻麻的低矮建筑群里臭气熏天,路上全是坑洼和臭水沟。很多人躺在道路两侧,他们没死,只是在炎热的夏季跑到外面凉快点。也有很多人坐在门口,看向外面的眼神麻木而没有光亮。枪声没有引起恐慌,对后区挣扎求生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背景音。
方远没有因为路上的人流而减速,如果有不幸撞到摩托车惨死的倒霉蛋,他不会停下来看哪怕一眼。
枪声逐渐变得响亮,借助摩托车头的灯光,方远发现有一群人正在对一栋三层楼高的砖瓦房发动突击。这些人穿着还算统一的黑色制服,胸口画着一个大大的骷髅,手里的武器从火铳到手枪到砍刀再到燃烧瓶应有尽有,砖瓦房一楼的庭院已经被点燃,滚滚浓烟窜上天空,和本就漆黑的夜晚融为一体。
他开着摩托车没有一点减速的迹象,冲着对方最近的一个身影直接撞了过去。那个拿着火铳满身纹身的青年看着冲来的方远哇哇乱叫,调转枪口砰砰砰开了好几枪,却因为被大灯晃瞎了眼睛根本没有命中。方远一个冲锋直接将他撞飞出去,重重撞到后面的砖头墙然后栽倒在地上,身体像松软的海绵一样以怪异的姿势扭曲。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用不知道是欧洲哪个犄角旮旯的语言疯狂喊叫,在方远耳朵里仿佛一群大猩猩。关闭耳机上的智能翻译系统,他停下摩托,从腰间拔出两柄手枪对着黑暗砰砰砰一阵射击,动作之潇洒和流畅仿佛美国西部的快枪手。
如果有人戴着夜视仪在旁边目睹这一切,会发现他每一发子弹都能精准命中一个敌人——无论位置有多刁钻多隐蔽,永远是一发子弹直接穿透身体,留下一个血窟窿。
方远打光两匣子弹,一手一个流利地单手换弹,而对面的枪声此时也停了下来,只剩下回荡在空中的哀嚎声。
又一声枪响响起,这次枪声源自砖瓦房的三楼,明显来自守军那一侧。或许是听见了外面的一场,一个黝黑的脑袋从阳台里面探了出来,鬼鬼祟祟看向外面。
“是我。”方远将摩托车大灯对准自己,冲着三楼那个人影挥了挥手。
那个人影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神态,随后转身跑回屋内。方远收起手枪,慢吞吞走到附近一个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男人,一脚踩在他背上。
“你……你不得好死……”那个男人气若游丝,嘴角满是鲜血,眼神却依旧凶狠,“和、和骷髅帮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鸟语。”方远拿起掉在地上的长刀,一个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的斩首仪式将对面送走。
几个人影从砖瓦房里跑了出来,为首一个贼眉鼠眼的矮小男人一路小跑,满脸激动握住方远的手:“哎呀,这不是在角斗场大方光彩的‘游侠’方远么?真是场及时雨,及时雨啊!”
“倒是你老鼠,居然跟骷髅帮打架,怎么惹上他们的?”方远浅浅一笑,将长刀收回腰间,这里这些骷髅帮的武器他只看得上这把还算锋利的长刀,其他那些歪瓜裂枣没有任何兴趣。
“这些鳖孙子找了女王帮当靠山,自以为自己就是后区的黑社会老大可以横着走,”老鼠摇了摇头,他的手下对方远毕恭毕敬鞠了一躬后,跑去将那些骷髅帮的武器全部收缴,顺便给那些还剩一口气的一人一刀,“上次找我交易居然用假钱,甚至还倒打一耙说我的货是假的,给他能耐的,以为我老鼠就那么好欺负啊?”
“女王帮,就是那个头头有好几个魔法少女的黑社会组织是吧?”方远平时除了在前区给高千果写曲子,经常跑到后区这里混迹,对这附近的帮派势力也有所了解,“她们最近动作很多啊。”
“就是想趁着这场大灾难整合后区的势力呗,”老鼠骂骂咧咧的,拿起一根烟夹在黄得发黑的牙齿当中,“来来来快请进,还好酒水还有点库存。”
大门重新关上,老鼠的手下在外面忙碌着,收缴武器、扑灭庭院的火、将尸体一个个全部扒光身上的衣服和装备然后拖走。这附近再度陷入到寂静中,仿佛之前那场枪战根本就没有发生。
“这位是?”方远刚刚来到大厅,就注意到了坐在桌中央的一位拉丁裔男子,他手上拿着手枪,胳膊上缠的绷带沾着血,显然在之前那场枪战中受了伤。
“也是我的客户,”老鼠一点也不见外,两边打起招呼,“这是方远,前几天刚刚通过预选赛的角斗士——这是安东尼,搞走私的。”
“你好。”
安东尼向方远伸出一只手,语气很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