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车在路上呼啸着,头顶的警笛滴滴作响。路上的车辆无不让出通道,准许对方快速通行——出勤的消防车在恰斯卡享有最高通行权,面对恶意阻挡的车辆可以视情况直接撞过去。
不需要听取现场群众的任何回报,让娜老远就看见了直冲上云霄的黑烟,以及窗口出冒出的火焰。
这里是中区的一处大型繁华商场,是附近数十公里居民购物的首选,此刻的它正在被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焰所舔舐。人们尖叫着四处逃窜,和亲人失散的孩童或是坐在地上茫然四顾或是干脆放声大哭。
“这里是第七消防支队!请各位有序离开火场!不要拥挤不要踩踏!”
让娜从驾驶座上飞奔而下,脚蹬旱冰轮滑向商场里冲锋,一边用耳机的外放扩音功能大声提醒着周围的群众。
“海德薇!”她吼道,“灭火交给你,优先封锁火势蔓延的通道,我去救人!”
“包在我身上诶嘿~”海德薇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双手一张召唤出无数泡泡扑向商场。
让娜逆着向外逃脱的人群往商场深处钻,不一会就被浓浓的黑烟所包围。她果断拿出护目镜戴上,魔法少女不畏惧烟雾的窒息和刺激,但烟雾对视线的阻碍的确很恼人。
她很快就发现几个人蜷缩着躺在地上,有些人还在微弱地咳嗽,另外一些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坚持住,我这就带你们出去!”让娜拿出随着携带的防毒面罩给那些人用上——无论有没有生命体征——她一手三个像抓小鸡一样把人们抱拿起来,背上还背了两个,调转方向向最近的消防通道冲了出去。
一颗泡泡飞了过来,将旁边正在熊熊燃烧的衣柜包裹住,顷刻间就将火焰掐灭。
一根铁架从天花板上脱离,径直砸了下来。让娜变出消防斧,手腕一用力向上丢去,将铁架打到一旁。
她带着八个人风风火火跑了出来,将他们安置在大门外的空地上。一些好心人纷纷跑了过来帮忙,让娜用扩音器简单交代了几个急救和心肺复苏的办法后将防毒面具重新收好,再度冲了回去。
商场里的烟雾愈发浓厚,即使是消防通道上醒目的绿色荧光也被遮盖。头顶的天花板掉落下更多瓷砖和钢筋。一群忙不迭向外跑路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些来自头顶的威胁。让娜冲过去,挥舞着消防斧头将最大的几块铁板打到一旁,然而还是有个钢筋不偏不倚命中一个女子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女子一声不吭栽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她的同伴再一旁吓得六神无主,失声尖叫。
“别墨迹,向外跑!”让娜抓着对方往外面推了几步,“不想被砸死就跟着人群,跟着那边的方向往外跑!”
她继续向商场里面冲去,然而还没跑出多久,旁边的墙壁就猛然炸裂开来,溅了一身金属碎片。
墙壁的另外一侧事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一名魔法少女趴伏在地上,双手间正在凝聚着一颗硕大的水球。
“第七消防支队让娜·阿克,”让娜跑了过去将对方浮起,“情况怎么样?”
“第四消防支队丽萨·奥尔良,”那名魔法少女身着清凉的蓝色比基尼,脚上的凉鞋间布满灰尘,不过很快就被自动消解,露出白嫩的脚趾,“这里这些全是堆起来的液化罐,小心些!”
让娜冲过去,将还没着火的液化罐往旁边转移,同时耳机呼叫外面的海德薇:“快,立刻往我的方向送泡泡!多送点,这里全是液化罐!”
“得嘞——”
丽萨将手中凝聚的水球扔了出去,水球砸在烈焰的最中心,然后向四周爆裂开来,将原本聚拢在一起的烈焰分散。
“她们都说不能拿水灭液化气,”丽萨嘟囔着,手里的动作一点没停,“气体灭火气体灭火,我把水球抬起来使劲裹住这些瓶瓶罐罐不就得了嘛——”
又一声闷响传开,一个冒火的液化罐登时发生爆炸,只不过它刚好被包裹在水球当中,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碎片仅仅向外扩张了不到半米,就被厚重的水障压制回去。
“这里是主要起火点么?”让娜一口气举起八瓶液化罐,往远处尽可能转移。
“不清楚,”丽萨喊叫着,炙热的烈焰和浓密的烟雾将空气禁锢,即使有耳机之间的传输,依旧需要大声嚷嚷才能勉强听清,“这个商场很大!很大!但这里的确是无人机定位的几个规模较大的起火点之一!
扭曲的钢筋从天花板上砸下,将几个冒火的液化罐砸得稀扁。上层的地板塌陷大半,化妆品和裙摆从衣柜脱落,洒落得到处都是。
“这商场怎么回事?!”让娜脑袋又挨了一块水泥板,它们的硬度对魔法少女而言不过是豆腐和海绵,但这样连绵不绝的掉落依旧让她脑袋晕乎乎的,“着个火怎么搞得跟楼要塌了一样?!”
“我问过商场的工人人员了!”丽萨喊叫着,手里凝聚着新的水球,“他们说这个商场的维修工作一直都做得很差很差!他们之前本来想救火的,结果灭火器没有生效的,消防栓里也没有一滴水!”
“法克,这做的什么屁安保措施啊,怎么保护的那些人类?!”让娜骂骂咧咧,但也没停下手头的工作,在那里拼命转移液化罐。
玻璃破碎和脚步声同时从不远处传来,让娜扔下液化罐,脚下一蹬就冲到几十米开外的声音源头:“第七消防支队在此,我来救你们出……”
她正在把防毒面具往外掏准备分发,然后就愣在原地。
三四个蒙着面巾的人影正在手持大锤,将珠宝柜一个个砸碎,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大口袋正在把散落一地的珠宝拼命往里面装。
几个人面面相觑,让娜狠狠跺了一脚,抄起消防斧就冲了过来:
“老娘费劲心思疏散人群你们就在这里落井下石偷偷偷,你们该死啊该死!”
她一斧头砍了过来,动作之凌厉行为之迅速,根本没有一点手软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