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大逃杀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即将拉开序幕。”
恰斯卡副总督汤奈坐在奢华的vip包厢里,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冰镇伏特加,看着全息窗口上正在滔滔不绝讲说的主持人:“这样规模宏大的比赛必定能够进一步刺激消费,即使现在还没办法朝魔法少女征税,至少能够通过门票和角斗场各类配套服务作为替代。”
“很经典的想法,如果政府税收出现问题,那至少要将盈利行业的经营权掌控在自己手里,”她旁边的沙发上坐着身披紫色华袍的魔法少女,一头紫罗兰色的长发顺着沙发垫向下垂落,“钱袋子、枪杆子、笔杆子,一个合格的政府至少要完全掌控其中两项。”
“第二战团的筹备工作如何,佐伊?”汤奈晃动着酒杯里的冰块。
“很顺利,已经达到预期水准,”和她对话的正是前君士坦丁辖区长、现任恰斯卡第二战团总司令佐伊·君士坦丁,“事实证明新闻媒体的力量不容小觑,投放在恰斯卡各社交平台和电视上的爱国影片和广告能够激励一些沉浸在酒肉欢愉中失去了看清人生未来道路方向能力的魔法少女——不过终究只占整体公民的一小部份,大部分公民依旧选择沉浸在自娱自乐的世界中,对报效祖国没有任何兴致。”
“能前进一步,总好胜过在原地踏步,”穿着性感比基尼的少女服务员捧着煎烤香肠套餐放在两人面前,还另外将一份放在包间里空出的沙发前,“恰斯卡第一战团的腐化必须被压制,我会协助总督通过更多推动军队改革法案,逐步稀释海乐诺的权力——重新分配在你我手中。”
“好,很好,”佐伊接过少女服务员递来的葡萄酒杯,盯着直播窗口上的角斗士介绍——此时刚好介绍到‘游侠’方远,在先前预选赛上一举打出名气的超新星角斗士,“不过我听说,有些人步子迈得有些太大以至于扯到蛋了——”
汤奈扬起眉毛:“我那位天真的总督大人对贪腐的容忍几乎降低到零,她的决心无人能够否认,她的手段过于幼稚,直接授权苏帕伊对政府内的部门展开大规模换血甚至是清洗行动,严重动摇了各地官员对我们的信任……我甚至还没有谈论柏林辖区长艾薇对我所管辖的巴黎辖区的插手和干涉。”
“至少有一步棋她下得很对,就是推出那位名叫史密斯的人类到火力最前线,充当替死鬼和靶子。”佐伊不紧不慢品味了一口葡萄酒,清甜醇香的口感在口腔中蔓延。
汤奈笑了,声线很冷:“恐怕那和总督没什么直接关系,而是她忠诚的小跟班风凛在暗中默默做的努力。风凛的手段值得你我的信任,遗憾的是她是个纯正的恋爱脑,甚至没有勇气向总督坦率表明自己心意的恋爱脑——将秘密警察这样需要绝对理性的的关键岗位,交给一名情感过分专一的狂热者,很难想像她的感性又是否会影响到工作本身。”
佐伊微微侧目:“听起来你对你的同僚们颇有微词,汤奈。”
“告诉我,佐伊,”汤奈将半杯伏特加灌入肚中,其中的冰块甚至嚼都没嚼,“在对抗塔莫安的冷战最前线的君士坦丁辖区驻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每时每刻都要保持警惕,不敢错过任何一道通讯,”佐伊放下葡萄酒,转而拿起刀叉开始切割香肠,“很多时候刚刚忙完一天的工作躺在床上,刚闭上眼就被一道紧急通讯叫醒,不得不立刻重返工作岗位。”
“你享受那样的生活么?”
“很难像现在这样有大块空闲时间坐在奢华的包间里,喝着葡萄酒、享用佳肴、观赏角斗。”佐伊插起一块香肠,蘸了蘸放在旁边的酱料齁送入嘴中。
“那你是否会相信恰斯卡刚刚成立时的权力分配,对你和你部下可谓公平?”汤奈又晃了晃酒杯,让碎冰在伏特加的浸泡中和杯壁碰撞,“同样是战争期间立下赫赫战功的战团长,海乐诺和她的同僚在巴黎辖区西西里辖区柏林辖区维也纳辖区这样恰斯卡最为核心最富饶的辖区内醉生梦死。性感的少年少女、烹饪精致的美酒佳肴、无上欢愉的禁药银趴,这些奢华的生活简直触手可得,甚至化为每天例行完成的枯燥日常。
而你,表面上升职成为恰斯卡君士坦丁辖区长,实际上和你的部下一同被‘流放’到恰斯卡最偏僻最混乱的区域。你们管理着近乎沦为废土的巴尔干半岛,每天还要抽出海量精力围剿塔莫安的间谍渗透。同级的海乐诺享受着战争结束后丰盛的胜利果实,而你却依旧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你,或者说你的部下们,真的会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佐伊轻笑着,摇了摇头:“除了极少数精神不正常的疯子,没有人会喜欢苦行僧式的生活。我的部下在过去三年前缩水了百分之六十,曾经威风凛凛的拉顿战团缩减编制直到现在的战营。很多人选择退役,前往恰斯卡富饶的核心区域安心过着小日子。我没有否定那些老部下们追求更加幸福祥和生活的权力,但至少我要为现在依旧忠诚跟随我的同僚们索要一份说法——”
她又吃了一口香肠,将身体向后仰深深陷入到沙发当中:“我很感谢金娥丽丝和她的银滨共和国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冷战期间难得的实战机会,将君士坦丁辖区的拉顿战营这三年来训练的成果通过社交平台的是直播展现在世人面前——消灭的甚至还是令无数魔法少女闻风丧胆的神印。这样的爱国宣传远胜过任何虚构的电影和广告。也正是如此,我才有机会重新回到巴黎辖区,和我的部下们一同组建第二战团,吸纳更多的爱国者,组建真正的军队,真正的虎狼之师,而不是一群贪财好色之徒。”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明确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在单纯谈论以往的故事,还有自己的感受。但就是这样看上去悠然的谈话中,双方已经充分完成了一次意见交换。
并达成一致。
“所以我说,”激昂的第三个声音在包间中响起,“既然现任的总督和战团总司令都那么没用,不妨找个机会狠狠干一场——汤奈干掉珂西娅,佐伊干掉海乐诺,给恰斯卡来一场通透的大换血!”
“不愧是以直白和激昂著称的你,”汤奈转身,看着走入包间的魔法少女,举起手中的酒杯,“总是能够提出一些——非常大胆的想法。”
“都是活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演什么演,”来者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给自己预留的位置上,甩了甩系着橙色蝴蝶结的黑色长发,拿起香肠咔咔就啃了起来,“在那里拐弯抹角唠嗑半天,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们俩的意思捏?”
“我更倾向于以稳重成熟的态度面对世事,”佐伊不紧不慢回应着,“而现在,我们欢迎银滨共和国前来建立更加深度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促进两国社会共同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繁荣——”
“而你,便是协助我们搭建和金娥丽丝沟通桥梁的重要媒介,”汤奈微微一笑,镜片下的眼睛隐藏在反光中,“欢迎前来和我们一同欣赏恰斯卡第一场万人大逃杀竞赛,恰斯卡第二战团特别顾问,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