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塞壬人鱼伪神的袭击为这片乌托邦带来了沉重的损失，本小姐理应在这里念一份冗长的哀悼官方稿件……但，本小姐很生气！”
古色古香的罗马宫殿式房间里，全息屏幕上正在播放着珂西娅总督对全体公民的演讲：
“那种该死的扭曲的怪物本来应该被狠狠抵御在国境外不能潜入进来的，但是它却被放进来了这是失职，这是军队纯粹的失职！
但是呢，本小姐听了报告，报告解释说那个伪神实际上是被传送过来的，被一些别有用心的魔法少女！被一些境外势力！军队实际上根本来不及警告！
本小姐更生气了，这是对恰斯卡纯粹的挑衅！这是有人在嫉妒，在眼红这片地上天国想要将其毁掉！我们能允许那些邪恶的人胡作非为么？绝对绝对不可能！所以本小姐以恰斯卡总督的名义在这里向各位公民保证，我们会抓住那些恐怖的分子，我们会审判他们！我们会将他们吊死这个铃兰总督府的门前，溺死在民众愤怒的大海里！”
一阵强烈的欢呼和鼓掌声响起，那些是在现场听演讲的公民，被一番简单的话语激发了同仇敌忾式的愤怒和共鸣。新闻上“塞壬人鱼伪神系敌对势力武器”“今天我们都是巴黎辖区的一份子”等等通篇渲染情感的报告点击量也一路飙升，成为了民粹舆论的主力。
“有的时候，不走官方腔调的演讲也有好处，那就是用简单朴素有力的语言引起大众共鸣，感染同化她们的情绪。”
佐伊从收藏柜里拿出了一瓶储存几十年的历史悠久红酒，倒了三杯。
“这样的演讲或许没有一份正经调查报告那样客观具体，但现在的恰斯卡恐怕最不需要的就是那样如同白开水一样平淡枯燥的语言——”
她拿起两杯，递给了自己的两位客人。
“营造一个共同的外敌的确是凝聚团结人心的最好方式，”史密斯接过红酒品尝了些许，“我看过调查报告，里面并没有明确指出恐怖势力究竟为哪一方，这实际上也是我们一直在追查的主要任务。”
“但新闻上我看说得很清楚嘛，”另外一名魔法少女接过红酒杯一饮而尽，她穿着露脐性感印有红马俱乐部图标的运动服，超短裙下是一双丰满到极致的大腿，“塔莫安就是导致这场灾难的元凶，网上都是痛骂那个神棍国家的文章和评论。”
“林飞鸟小姐，这是一种明显的引导策略，”史密斯看向另外一名客人，“总督的演讲里的确没有提到元凶是谁，只要暗示些许，外加一些新闻枪手的大肆宣言，仇恨就可以成功转移——至于对方是否是真凶，不重要。”
佐伊打开社交平台搜索指数全息窗口，排在前面的文章除了各种悼念文章，还有的就是《震惊！恰斯卡悲剧的最大元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宗教为何总是困扰人民群众》《发现神棍，立刻举报！》《境外势力最明显的五个特征》标题处处没写塔莫安，处处都在以塔莫安为样本。这个恰斯卡的最大竞争国家就这样成为了这场灾难的元凶——虽然真相的确还没那么快调查出来。
“民众需要安抚，民众需要共同敌人，民众需要简单直白的仇恨来源，”佐伊摊开手，“她们其实很好满足，在遇到灾难后只需要通过上述手段就可以很轻松转移注意力——”
“这是手段，而非目的，”史密斯找了个舒服的动物真皮沙发坐下，“如果形式在恶化，再浓烈的情绪渲染也无能为力。我们在暗中依旧会追查真正的元凶，在日后给民众一个交代，也是为了杜绝未来的伪神袭击。”
“而这，便是我邀请你做客的一大原因——”佐伊打了一个响指，“你对国家的忠诚令人刮目相看，约翰·史密斯，即使你仅仅只是一名人类。恰斯卡理应设置一个荣耀公民系统，让你这样忠心耿耿富有能力的人类获得远胜其他普通人类的权力和福利。”
“只是完成一份工作而已，一份能够养活家人为他们提供优质生活的工作。”史密斯平静回复。
佐伊晃了晃脑袋：“我在三年独立战争当中靠着优秀的统帅能力和丰厚的战果一路晋升，直到现在我依旧记得自己成为战团长的那一天，坐在占领人类城市后重新改装成司令部的奢华宾馆里，在全息地图上看着辖下统御的一万人的布局情况。那个时候的我感觉整个世界都要掌控在自己手中，对周围人的要求也开始水涨船高。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为了一份崇高的理想去奋斗，为了一个完美的乌托邦国度而奋斗——”
她喝了一口红酒：“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果然还是沾染上了‘大人的铜臭味’，不再像个小女孩那样充满纯真的气息了——在经历了很多跌倒和失败后，我意识到果然还是不能以圣人的标准要求所有人。传说古罗马有一句谚语：优秀的统帅从不抬头看向远方，而是低头看向身边的军队。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评价一个人绝对不能看她的理想有多宏大，还是要看她真正意义上究竟付出了什么。”
“我就讨厌那种满口大道理的废物点心，这么多年来也只有首长一个人真的是勉强有资格去谈论大道理，”飞鸟冷笑，“搞得那么伟光正做什么，废话一箩筐洗脑其他人到头来自己却成为那个吸血鬼把其他人的功劳全部夺取——为了钱就是为了钱，为了权就是为了权，干好手头的事就完事了呗。”
佐伊竖起一根指头：“两位的履历我都看过，战争期间，还有恰斯卡期间，你们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摆出一副邀请的手势：“所以，我在这里正式向两位发出邀请：你们是否愿意加入第二特种战团，成为新组建的空输部队一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