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喷涌着从高千果事务所的窗户和大门里喷出,伴随而来的还有橙红色的火光和剧烈的冲击波,将凡是没有固定牢的物品全部吹飞,连带着玻璃碎渣散落一地。
被吓到的路人向后飞速退去,立刻拨打消防电话。
很快,警笛声由远至近,让娜开着消防车一路呼啸而来,一个潇洒的侧方位停车后立刻蹬着旱冰鞋冲来:“巴黎辖区消防第四支队,里面有人么?”
“有,”一个身影顶着滚滚浓烟从事务所里走出来,“这玩意炸得我脑袋嗡嗡的,里面着火了,你们带水了么?”
“正是我们前来的目的,”让娜转身用耳机喊了起来,“海德薇,立刻灭火!”
“得嘞——”副驾驶上缓缓下来的海德薇召唤大量泡泡,它们顺着炸裂开来的门框和玻璃窗框涌入事务所,封锁烟雾、隔绝空气、从源头掐灭火势。
“你没事吧?是否需要接受医疗援助?”让娜冲向那个身影,在这么狼藉的爆炸现场如此淡定,十有八九是个魔法少女,普通爆炸根本不可能伤到对方,出于流程她依旧询问道。
“这爆炸比我想象的要烈不少,就像匹脱缰的野马,带劲,够带劲。”身影自烟雾中显露出来,正是金娥丽丝,抖着身体清理掉衣服上的灰尘,“我个玩轰炸的有朝一日居然也能被炸得有些蒙蔽,有趣,真是有趣啊——”
“首长?!”让娜呆愣了片刻,然后才想起来这就是金娥丽丝偶像搭档的事务所。
“什么首不首长的,叫我本名,”金娥丽丝剧烈咳嗽起来,“过来帮我搭把手,还有不少人被困在里面,优先抢救人类。”
“好,好,我这就进去,”让娜很快恢复过来,操起消防斧劈开事务所里面已经扭曲变形的房门,“消防第四支队!有人还活着吗?!”
金娥丽丝半蹲在地上,手扶着膝盖上的黑丝气喘吁吁。她转身走向一旁,将倒在地上的高千果扶起来:“醒醒,高千果,醒醒!”
“我……我怎么了……”相比于还算完好无损的金娥丽丝,高千果明显就带着些伤势,原本光滑无暇的脸颊现在满是伤痕,左胳膊破了一个大洞,身上的便服被冲击波撕了个稀巴烂。
“炸弹袭击,”金娥丽丝喘着娇气,“八成是送来的那个蛋糕里面有炸弹,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炸弹,不然不可能把我炸得这么胸闷气短——”
“等等,”高千果浑身颤抖起来,眼神里满是惊恐,“莎薇,莎薇呢?!莎薇!艾玛!”
“莎薇晕过去了,不过看起来没什么外伤,”金娥丽丝指了指旁边倒在地上的小萝莉,“你现在受伤了,先到安全地方歇一会,消防局的已经来支援了,她们会找到事务所里的其他人……”
“莎薇!莎薇!”高千果冲过去把昏迷的魔法少女扶起来拼命摇晃,“莎薇你没事吧振作一点振作一点啊!!”
“别乱晃,”金娥丽丝赶紧阻止,“你这么乱晃要是有内伤伤得更重……”
“莎薇!莎薇!”高千果嚎叫着,把莎薇搂入怀里,“莎薇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啊,莎薇……”
莎薇没有反应,她只是被高千果搂抱在怀里,没有动静,没有回应。
明明刚刚收到记录者那边的提醒,现在事务所就发生了爆炸,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爆炸,自己居然被炸飞出去——
难道,难道记录者本子里预言的是这一起事故?!
如果莎薇真的是因为粉丝送的礼物而出事了……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么莽撞的自己……
高千果哀嚎着,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方寸大乱惊慌失措过了。即使是先前人鱼伪神出现,自己也有条不紊指挥事务所里所有人疏散到安全地带。
金娥丽丝抓住莎薇的手臂试探起来:“有脉搏,还活着。淡定,淡定,她不会有事的,她可是拥有着绝对幸运的莎薇呢。”
烟雾在泡泡的围剿下消散不少,她能够清晰看见莎薇胸口那枚一尘不染的戒指。
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至近,三四辆救护车呼啸而至,十几名人类医护员和一名魔法少女一同跳下车,急匆匆跑向事务所。
“伤者交给我,两位请撤离到安全地带。”来者魔法少女正是恰斯卡的主治医生格尔达,她从高千果手中接过莎薇,从口袋里抽出一个针筒就对小萝莉的屁股打了一针。
“她有事么?她受伤严重么?她的灵魂宝石……”高千果的眼神里茫然无措,要不是金娥丽丝扶着她已经栽倒在地上了。
格尔达让莎薇平躺在地上,给她左手腕套了一个黄色的装置:“身体情况稳定,没有什么内伤,应该只是被震晕过去了。”
她抽出一个液体颜色不同的针管,给莎薇又打了一针。
高千果感觉心中有块石头落了地,她软绵绵坐在地上,眼神进入到放空状态,直到右胳膊传来一阵刺痛,才意识到自己也被打了一针。
脸上和胳膊上痒痒的,高千果低头看过去,发现胳膊上那个大洞周围的肌肤正在蠕动和聚合,将伤口一点一点填补。不过一分钟的时候就几乎完全愈合,甚至没留下一点疤痕。
“让一让让一让——”让娜从事务所里面跑了出来,左右两肩各扛着一个遍体鳞伤的人类,正是前台艾玛和维姆。
“艾玛!”高千果眼睛一滞,然后立刻扑向被抗在肩膀上的女孩,“艾玛!艾玛!你没事吧?你还好吧?”
艾玛的情况只能说更加糟心,胸口满是血污,脑袋上也破了一个大洞正在往外流血。高千果掏出手绢,绝望地试图堵住脑袋上的大洞:“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她是我的发小,我的邻居,我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几个医生吭哧吭哧把担架抬了过来,让娜将两人小心翼翼放上然后转身再度冲入事务所。格尔达如法炮制给两人手腕上戴上黄色装置,对着弹出的全息窗口飞速浏览起来。
“这女孩伤得很重,骨头断了七八根,肝和肺都被撕裂了,”她掏出五六根针筒依次往艾玛手臂静脉里注射,“换做是人类的医术死亡率起码百分之八十,还好你们碰上了我这个神医。”
“但这个,”她指着旁边担架上的维姆,“已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