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艾玛抽搐着，口吐鲜血。高千果绝望掏出手帕想要擦拭，却怎么也止不住那汩汩涌出的鲜血。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艾玛！”
病房门被撞开，格尔达大踏步冲进来，手上变出好几个针筒：“所有人退后！”
她简单查看了旁边的生命检测设备，发现艾玛的所有数据都在下降：“见鬼，明明该修复的都修复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出现新的内伤？！”
她拿起硕大针筒瞄准艾玛胳膊上的静脉注射而下，然而下一秒，针筒周围的皮肤竟是裂开几个小口，就像是着急呼吸的鱼鳃一样，将刚刚注射的液体全部原样吐出。
“开什么玩笑？”格尔达瞪大眼睛，“人类怎么可能有这么明显的排斥功能——”
她立刻更换地点，对着艾玛脖颈又是一针。这一次排斥更明显，针筒里的液体前脚刚注射进去，后脚就直接顺着喉咙被吐出来，喷了格尔达一脸。
“有脏东西，”擦了下脸的格尔达咬牙，“这人体内有脏东西，一直在把我的药剂往外面推。或许就是导致所有重病号包括莎薇陷入昏迷的重要因素。”
“怎……怎么办……”在旁边围观的高千果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能……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脏东西排斥出来……”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格尔达掏出一个新的针筒，看上去比之前的都要小上不少，只有巴掌那么长，里面的液体则是猩红色的。
她再度瞄准艾玛的手猛然注射下去，只是刚刚推动了一点，女孩就立刻爆发出凄立的嚎叫声，疯狂挣扎，另外一只手猛然攥住针筒就要往外拔。
几个人类护士扑上去摁住艾玛，然而这个瘦弱的女孩此时却爆发出与体型不相称的疯狂力量，一个护士猝不及防被一个脑袋冲击磕到下巴，当即飞出去三米远，撞翻点滴昏迷不醒。
关键时刻，高千果扑了上去，一把攥住艾玛的另外那只手，流泪满面：“艾玛，是我，是你的果果…坚持一下，就再坚持一下……”
生命检测仪疯狂滴滴作响，上面显示艾玛的心跳已经上窜到一分钟200次的疯狂数据，而体温更是一个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活着达到的45度。
格尔达满头大汗，她能明显感觉到针筒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个脏东西在竭力阻止这一次注射。医生啐了一口，猛然发力，不顾对方静脉破裂的可能，将一管猩红色液体暴力注射进去。
下一个瞬间，艾玛软绵绵栽倒回床上重新陷入沉睡中。生命检测仪上的心跳和体温重新恢复到正常人的数值。几个护士心有余悸重新给她挂上点滴，然后将昏迷的同伴抬了出去。
“谢谢……谢谢医生……”高千果知道注射生效了，看向格尔达的眼神满是泪水和感激。
“别高兴太早，”格尔达擦掉额头上汗珠，“我刚才给她打了一针实验用的猩红泪滴，高危样品，一次豪赌，勉强让她稳定下来。体内的脏东西没有被消灭，只是暂时被击退了——而且八成也是猩红泪滴的一个变种……法克，这下史密斯的警告被彻底验证了。”
“猩红泪滴……”高千果喃喃着，感觉这个名词似乎特别耳熟。一旁目睹整个抢救过程的佐伊眼珠子一转，思维快速转动起来。
“如果想要把脏东西弄出来，我需要其他医生辅佐，一个能够施加治疗增益的医生，”格尔达解释着下一步的安排，“不仅仅只对艾玛，对其他人类还有莎薇都是如此，他们应该都是同样的原因昏迷，也就是体内进了那个脏东西。”
“那就，那就快点去找，”高千果仿佛抓住稻草的溺水者，“在哪里？需要多少钱？我出，全部我出。”
“就在这个帕查医院里，我的同事，”格尔达双臂抱肩，“遗憾的是，她只为魔法少女治疗，也就是她只会管莎薇。”
……
“说了多少遍了，人类的事情不要找我！”
梳着双马尾的黑发小萝莉正在摆弄着面前的瓶瓶罐罐、一脸不耐烦：“本人只救魔法少女，不救人类。”
“求求你，阿萨医生，艾玛对我而言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高千果在一旁低声下气祈求着，“您要多少钱，我给，就算您要我得整个事务所也没关系，只要能救活艾玛……”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阿萨晃动手里满是液体的试管，将它倒入到烧杯里再用酒精灯灼烧，“人类这种邪恶的，龌龊的，下流的生物根本就不值得我来救治，他们就应该当一辈子的奴仆，当自身价值被彻底榨干后就有多远就死多远。”
“艾玛不是那样的龌龊人类，”高千果没有放弃，“她是个很善良的人，一个很天真的女孩，一直都跟随在我身边，一点一点和我共同将整个事务所经营得越来越大……”
“我就不明白了，区区一个人类，还非亲非故的，怎么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去救，”阿萨扭头看过来，“而且你应该就是两年前那个事务所事件的主角吧？那么一大群不懂得感恩的人类肆意利用和践踏你，你还没吸取教训呢？”
“两件事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高千果摇摇头，“艾玛不是那样卑劣的人，她是从小陪伴在我身边的好友，我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我们之间彼此陪伴，彼此守护……”
“我不想听那种老掉牙的电影桥段，”阿萨挥挥手，“我说你另请高明吧，别打扰我做实验了，去其他医院找其他医生去。”
“但格尔达说，的确没有比你更能和她配合协同治疗的人了……”
“格尔达也是个优柔寡断的主，”阿萨瞥了眼那个身材高大的女孩，“明明那么憎恨她爹，居然还把他接了回来一起过日子，一点身为魔法少女的自觉都没有……对那些下劣的人类依旧如此动情……”
“求求你……”
高千果突然上前一步，直接下跪在阿萨面前，抓住她的胳膊。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知道你饱受折磨……但是，求求你，救救我的艾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