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区,醉生梦死酒吧地下,FHFL组织总部,人声鼎沸。人们看着全息窗口上的高千果直播,激动得满脸都是泪水。
“终于有魔法少女站出来替我们说话了!”
“难以想象……我刚才是在做梦么?快来个人掐我一下!”
“这个直播应该是对准恰斯卡整个地区的吧?会不会有更多魔法少女看见从而被她的话语感动?”
有人拼命鼓掌,有人高举手中的酒瓶欢呼,有两个女人情侣甚至直接嘴对嘴热切亲吻起来。
“快,把刚才直播的时候内容录制下来,”抵抗领袖朱莉安很冷静,有条不紊指挥手下,“我们必须将这些内容分发给中区和后区的人类,越多越好。他们很多人疲于奔命不可能有空去看决斗,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有些魔法少女依旧对人类抱着同理心,是可以争取到我们这边的!”
总部里一阵忙乱,新加盟的程序员们利用老旧的设备加密制作录像往网络上不为人知的小角落里发布,有些人干脆直接开始做纸质海报和小册子准备往中区后区分发——这些理应被人类文明淘汰几十年的传统阅读媒介在战争过后的现在被反复证明依旧有效。
“愿上帝保佑这位魔法少女,”神父看着高千果的宣言,虔诚在胸口画着十字,“愿上帝保佑她不被苏帕伊的秘密警察所追杀。”
“那些秘密警察可没这个胆子,”安东尼奥一脸笃定,“高千果是恰斯卡当红的偶像,很有名气,想要封杀她她的粉丝第一个不答应,而且也为违背了恰斯卡那所谓魔法少女人人平等的的理念。”
“她旁边那个,那才是重头戏,”朱莉安看着站在高千果旁边的金娥丽丝,喃喃自语,“一手掀起战争的魔法少女元凶,现在却选择了创建银滨共和国这个魔法少女和人类和睦共处的天国。你究竟是真心选择了改变,抑或是隐藏了更大的阴谋?”
滴滴声从耳机里传来:“朱莉安,我拿到联络员的新物资了。”
“很好,里面都有什么?”
从治安局里出来的阿尔西熟练绕过所有的摄像头、巡逻队和无人机。来到旁边公园的一处零售机前购买了一包糖果,顺手打开旁边大树中间的树洞,将里面的一颗“糖果”同样放在了自己的包包里。
先前漠在第二特战团军事基地拿取福利部糖果时要了满满一整袋,结果因为装得太满袋子撑破了,好在利用银发编织而成的新袋子重新抓住。而正是在这个小混乱的当口,她将金娥丽丝的空间储物白球蒙混过关塞到了那名福利部小恶魔魔法少女的篮子里,由对方大摇大摆带了出去。最后再由那名小恶魔魔法少女放到预定的交接位置,直到现在转交到阿尔西手中——是的,那位就是和阿尔西等人对接的联络员,那个永远不会承认自己为银滨办事的联络员。
少年伸手往白球上放,脑海中很快就闪过了一副幻象——或者说储物球里面的场景:“有很多专门用来潜伏和搞破坏的设备,还有很多能够建立隐蔽通讯线路的设备,比黑市里那些要优质百倍。”
“很好,我们就利用它们来撬开治安局的军火库,偷取里面的武器装备,”朱莉安点头,“角斗场的直播你看了吧?高千果可以完全作为我们抵抗组织所争取的一份力量,如果能够想办法让她为我们发声或者说提供便利,对于接下来的抵抗行动也能有很大帮助。”
“我会想办法和她接触,就用自己这层皮,”阿尔西拍了拍身上的治安军警服,坐上专属配置给自己的警车往家里赶——这个储物白球里有特殊说明,解释说其附带自毁装置,将在十二小时后自动销毁,里面的所有物品也必须在期限内取出。
“我们预计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恰斯卡会有动荡,魔法少女们彼此可能会因为高千果的言论而撕裂成两个甚至多个派别,”朱莉安冷静分析,“这正是我们活动的机会,接下来三天之内有三个目标:尽可能多分发高千果的语录,视频和纸质小册子都要并行;潜入治安局盗取转移尽可能多的武装;解救新的一批进入奴隶市场的人类。
“收到——”阿尔西一脚踩下油门,“还有个问题,朱莉安。”
“说。”
“前天的那两起爆炸和医院门口的袭击,你知道是谁做的么?”
“不清楚,我和其他分部的成员通信了,这并非我们的人所为——或许是其他抵抗组织,也有可能的确是新闻上说的那样来自境外。”
“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看来有好戏可以看了——”阿尔西戴上墨镜,车里的音乐放到最大。
……
余晖角斗场,高千果一口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粗重喘息着。
她的心跳跳得很快,就像是一名鼓手在拼命击打鼓面。
说出来了……
内心的所思所想,过去三年憋在内心的话语,全部都说出来了。
她有种如释重负的释然感,但同时心头和笼罩有一丝不安。
其他人会怎么想呢?其他人会怎么看待这样另类的我呢?
角斗场上一片寂静,就连麦克风的滋滋杂音都消失了。少女抬头看去,她看不清观众的脸庞,或许是因为视线被泪水所模糊。
她打定了主意要在这番宣言过后直接住在医院等莎薇和艾玛等人彻底康复为止。
高千果转头看向金娥丽丝,对方是一如既往地风轻云淡,直到现在依旧用泰山崩于前而形不变的面色看着自己。
然后她隐隐约约感知到,现场观众的视线其实不是集中在自己身上,而是首长身上。
她们都在等首长的表态。
你会支持我么,首长?
高千果看了太多政治文章,她无法分清金娥丽丝和她的银滨共和国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伪装的。
你会像先前说的那样站在我身边么?还是说……你实际上会显露另外的一面呢?
金娥丽丝上前一步,伸出手正要做些什么,却被另外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一阵在寂静角斗场上突如其来响起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