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很多遍了，不要参加不要参加不要参加那些活动……为什么，卢卡斯，为什么你就是不听……”
多萝西站在走廊里，捧着全息窗口的手在颤抖。明明自己入学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就会这样……
“他们是好人，姐姐，他们真的是——”
视频另外一头的卢卡斯留着修长的黑发，脸上满是浓妆。他穿着漂漂亮亮的裙子，背景里是震耳欲聋的音乐：“他们带我来到迪斯厅，他们说我在这里不需要花一分钱，所有的饭菜还有酒水全都免费了，他们还专门让我试穿了这么漂亮的裙子，姐姐攒钱攒了好久都舍不得买的裙子他们说可以让我免费穿一个礼拜——我刚才试着在上面跳了一曲舞，好多好多人都在为我欢呼，还有人往我这里丢钱，丢了好多好多钱，甚至比姐姐在消防局赚的还要多……”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穿着那么暴露的裙子，在夜总会的舞台上卖弄自己的身体么……是鸡，是鸡啊……”多萝西压着声线，但无法压制里面的颤音，“他们根本就没在把你当人看，他们根本就是在让你误入歧途。”
卢卡斯摇摇头：“没关系的，姐姐，你好好在太空城上学，我来赚钱，他们说像我这样漂漂亮亮的男孩子不仅未来能够成为魔法少女的可能性大增，而且在市场上也特别特别受欢迎……真的，姐姐，赚钱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去好好学习，你将来成为恰斯卡的优秀人才，然后我成为魔法少女，咱们家就可以有光明的未来了。”
“这不是你的声线……”多萝西低着头，她的头发不长，但垂下来依旧遮住了她的面庞和眼睛，“我的卢卡斯，我的卢卡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一个在战乱中挣扎了五年都从未放弃过对生活希望的顶天立地的男孩……他没有这样软濡的声线，他不会穿着那么漂亮的裙子顶着那么多肥头大耳男人女人的灼热视线跳钢管舞，他也不会露出这么迷离的眼线……他们给你磕了多少，给你磕了多少？！”
“没、没有啊……”卢卡斯晃了晃脑袋，舌头似乎有些打结，“我只是喝了几杯酒，试着抽了几根烟，我原本以为烟会很难抽，但试了一口才感觉竟然是如此美妙，感觉身体的重量完全消失了，自己就像那些魔法少女那样获得了一跃三尺高的能力……”
“那是因为里面掺了东西，掺了东西啊……”
多萝西死死抓着全息屏幕，泪水已经从眼眶里滑落：“我拼命在外面努力了那么久，我就是希望你和妈妈能够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你就是这样，你就是这样糟蹋了我努力的一切……”
“所以到头来你根本不在意你弟弟，你只是在意你自己的那一点面子而已。”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出现在视频里，把卢卡斯挤到一边：“你根本不了解你弟弟吧？他本来就一直想当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一直被你们压制没能实现而已。”
“闭嘴，闭嘴……”多萝西的声音在发颤，“你没有资格在那里挑拨我们，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从我们这里要什么？”
“我们不想要什么，我们只是想帮助一个迷路的孩子走出来仅此而已。”
那个黄毛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们帮助他找到了他真正的自我，他现在过得很开心——你还别说，他今天可是整个迪斯厅的全场焦点呢！”
“放了他，求求你们放了他——”
多萝西一把跪倒在地上，哪怕对方根本看不见：“你们要多少钱，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我的奖学金，我打工而来的钱，放了卢卡斯，给他一个正常的男孩生活，求求你们……”
在暗中的奥利维亚挑了挑眉，心中没有生出不屑，反而多了几分敬畏。
自己面对格力高那样的威胁表现得无所畏惧，此时却愿意为了亲人而下跪……咋一听很蠢，她知道这反而代表对方内心的强大。
“钱啊，也不是不行——”
黄毛摆出思索的表情：“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毕竟我们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帮助他一点一点发掘内心的真实……”
“你说个数，你只要说个数，我肯定给你搞到，”多萝西跪在地上，光滑的大腿却笔直而立，她的声音坚定而充满力量，“但你们必须放了他。”
她不是没想过找让娜帮忙，但对面这么有恃无恐背后八成也有魔法少女——消防局的战士，恰斯卡的英雄，真的会为自己一个奴隶而去和其他魔法少女翻脸么？
黄毛吐了一口烟，慢吞吞报了一个数：“三个月之内，给我这个数，那咱们一笔勾销，我保证不会再来找你们。”
“一言为定。”
多萝西缓缓站起来，将全息窗口收回。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仿佛时间已然凝固。
奥利维亚摇摇头，她返回了射击场准备检查其他人的情况。
汤玛斯毫无疑问拿到了第一名，无论是手枪还是步枪都遥遥领先第二名——身为上级队长的儿子，他自然也经受过很多专业的军事训练，也是少数被允许合法随身携带枪支的人类。让她意外的是格力高的成绩居然也不赖，刚好擦着及格线而过，原本还指望他拿到倒数第一呢。
就在她准备宣布下一个考核时，一个身影径直冲入射击场：“我报名参加秘密警察实习生考核。”
奥利维亚嘴角微微扬起，她看着多萝西大踏步走向射击口，拿起手枪开始装子弹：“之前碰过枪？”
“猎枪，战争前杀过几只鹿。”多萝西戴上耳塞，举起手枪对着靶子砰砰砰开火，成绩出来了——比格力高略微高一些，能够看出来不是熟手。
相比手枪，多萝西的步枪的熟练度就没那么高了，不过她很耐心，悟性也很高，旁边全息窗口提供的教学视频看一遍就会，随后用步枪顺利完成了射击——同样是擦着合格线而过。
奥利维亚点点头，然后开始下一步说明：
“射击完成后今天还会有一项体能考核，剩下的考核明天正式开始，不过我建议没有做好准备的人尽早放弃——
因为我们会执行野外考核，在寒冷的西伯利亚野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