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西伯利亚寒冷异常,即使是中东交界处也毫无可比性,动不动零下四五十度的低温意味着普通人类就算是穿戴全套御寒措施,稍有不慎也很容易冻伤冻死。
一架运输直升机在云朵中穿梭,巨大的螺旋桨轰鸣着,几乎盖过肆虐的风雪。
“你们所有人的第一处野外考核地点都位于此,不论男女没有任何区别——”
奥利维亚依旧穿着那套黑色乳胶衣,坐在机舱外支架上,对着舱内的学生们喊着。
“这里曾经是新苏联的一处工厂,现在被改造用来专门培育优秀的秘密警察——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直接传送过来,问就是秘密——你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跟随我前往工厂的深处完成一系列任务。”
“也不知道究竟会是怎样的任务。”汤玛斯搓了搓手,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不过他很快又转头看着坐在另一处机舱里密密麻麻的学生,脸上写满不解:“不是说只有被选拔的人才来参加考核?为什么那些奴隶学生被统一拉过来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格力高坐在身旁一脸得意,“秘密警察秘密警察,可不仅仅是在做秘密任务,享受乐趣自然也是要享受秘密乐趣。那些性感的烧鸡指不定要被拉到工厂里某个秘密地带供大人物享乐。”
“你再多说一句秘密警察的坏话,我保证让你的鼻子开花。”汤玛斯攥紧拳头,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侮辱他父亲的职业。
“要我说,肯定还是为了处理失败者,”一个格力高的狗腿子接话道,“不然怎么可能冰天雪地穿那么少就出来?那些人扔出机舱活不过五分钟。”
“因为她们身上那层乳胶衣无论是韧性硬度防御力还是隔热隔冷能力都堪比宇航服。”
多萝西冷不防插了句话:“如果你在过去一个月的课堂上有好好听讲,你就知道那些黑色乳胶衣甚至能够让那些女孩直接在太空里漫游,不仅一点不冷甚至还行动自如,和我们现在穿的冬季校服用同一种轻便的纳米级材料构成。”
那男生环绕一圈,再低头看看自己,才发现所有人原来都穿得不多,都是很轻便的夹克长裤绒帽以及把整个脸颊遮住的面罩(女生还配有裙子)。运输机里没开暖气,没有人感到一丝冷意。
“切,奴隶还那么多话。”那狗腿子嘟囔了一句,就算意识到自己被驳斥得体无完肤也要损一句找回场子。
多萝西没有回应,她只是愣愣看着窗外的飞雪和白色的大地,眼神迷离。
运输直升机终于落地,学生们像沙丁鱼一样鱼贯而出。汤玛斯向周围看去,除了雪山就是森林,没有任何一点人工的迹象。
看来这不仅仅是西伯利亚,还是毫无人烟的偏远地区。
上百号人在指引下进入到工厂深处。这里随便扫一眼就知道废弃已久,空荡荡的内部加上斑驳的墙壁,然而怪异的是天花板和地板上似乎留有很多猩红色的痕迹,仿佛是凝固干涸的血迹。
但愿那些只是油漆,汤玛斯如此想着。
和穿戴外骨骼的高大人类同僚们互相确认身份后,奥利维亚挥了挥手,一扇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
里面只是一间废弃的大厅,看上去除了斑驳和铁锈外没什么异常。然而大厅中央坐着一名少女——她位于一个笼子里,浑身上下裹着一层紧紧贴合身体的猩红黑色固液混合物。少女被散发着灰褐色光芒的铁链捆个结结实实,嘴里塞着一个球,眼睛被眼罩蒙住。至少六个看守站在笼子周围警戒,而且全部是魔法少女。
在场的学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能够让这么多魔法少女警戒的存在,会有多么恐怖的能力?
“接下来你们每个人都会发这样一朵彩色的花——”
奥利维亚高高举起手中的花朵:“每次一个人,进到那个笼子里,把花朵插在那个囚犯的右手背上,正常情况下你会看见花朵的根部自动扎入手背里,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如果你没有进实习选拔,做完这件事后直接返回运输直升机。如果你在实习选拔里,做完后到那边的房间里等吧。评测积分人人有份,只要好好完成任务少不了一点。”
到现在汤玛斯才反应过来这是强制人人都要完成的任务,只不过实习的干完这个还有别的,不是实习的干完直接回太空城。
“这里真的安全么?”一个女生举起手,就算是戴着手套还能看见她别在手套上的好几个镶嵌有珠宝的戒指,“那是个囚犯吧?她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什么的?我父母都是恰斯卡的企业老板,如果有必要可以……”
“上去,插花,”奥利维亚一句话堵死对方不听任何走后门,“这一整个厅的魔法少女都是警卫,不会有事。”
“如果花朵没有扎入手背该怎么做?”格力高举手提问。
“等,等它扎进去——如果另外出现变化我会接手。”
格力高若有所思:“我懂了,试胆大会么,电影里大多秘密组织都喜欢该这个了,胆子肥一点大大咧咧一点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现在,谁愿意第一个上?”
“我来。”
汤玛斯第一个示意,他从旁边的秘密警察手里接过一朵彩色的花朵,凉飕飕的感觉通过手套蔓延开来,他感觉自己抓的不是花,而是活蹦乱跳的泥鳅——听起来很怪,但他的确能够从这朵彩色花上感受到极其旺盛的生命力。
铁笼子被打开,汤玛斯俯瞰着被固定在椅子上的少女。少女的嘴巴被球撑开到几乎极限,眼罩旁边留有浅浅的泪痕。她的眉头皱在一起,似乎非常难受。
咋一看让人心生怜悯,少年知道以这样严严实实方式捆起来的肯定不是什么楚楚可怜的白莲花。他收起所有同理心,严格遵守流程,将手中彩色的花朵插在对方的右手手背上。
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贪婪鲨鱼,细小的根须伸展而出,深深扎入少女的手背。猩红色的血液逆流而上,流入花朵的根茎之中。
汤玛斯松开手,那朵彩色花朵扭动着,自动就扎根生长在那名少女的手背上,仿佛根须下的不是血肉,而是芬芳的泥土。
几声闷声从少女撑大的嘴里传出,似乎是在痛苦呻吟。
汤玛斯默默离开了笼子。见到他平安无事,后面的人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看上去非常简单的任务嘛,再说了周围全都是强大的魔法少女有什么好怕的。
学生们一个接着一个把花朵扎入到少女的手背中,很快就开出了艳丽的花朵群,和冰冷的废弃工厂形成鲜明对比。
一切井然有序,这个任务看起来奇怪,却依旧可以顺利完成。
直到一声惨叫自先前提问的那个女孩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