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娥丽丝!”
失去了管风琴的干扰,李信陵带着小羽总算是赶到了金娥丽丝身边。同样地,她也是差点被安珀的火喷了一脸。
“小羽情况勉强稳定了,我帮她吸收了尽可能多的诅咒----但这样下去她还是撑不了多久。”
金娥丽丝从李信陵手中接过小羽,后者已经停止了抽噎,陷入到深度睡眠当中。一头粉色长发如同瀑布般垂下,被连体厚黑丝衣紧紧包裹的身躯柔软,摸起来就像冰淇淋一样凉嗖嗖的,紧紧闭合的眼睫毛上沾着泪花。
“李信陵,你……”
“我耳朵已经聋了,我听不见了,”眼看着金娥丽丝转身要和自己说话,李信陵摆摆手,“我有点累了,可能需要稍微休息一下……”
然后她的身体就缓缓向前倾,整个人栽倒下去,金娥丽丝赶紧过去把她扶起。不同于小羽身躯的冰凉,李信陵的身体那叫个烫,就好像身体在燃烧,甚至堪比下方那炙热的岩浆。
金娥丽丝将李信陵和小羽两个人分别放在地上,她手中强行操纵的安珀此刻也显得昏昏欲睡,握着喷火的把手都已经开始哆嗦拿不稳了。精灵龙骨头做成的燃料已经用完,她那并没有多少容量的灵魂宝石也已经几乎耗尽了能量,开始陷入到疲软状态中。
她带着失去战斗力的三个人跳下心脏茧,身后传来沉重的脉冲声,少女轻飘飘降落在下方已经被淹没三层的楼房顶部,抬头俯瞰位于空中的心脏茧。
它的血管已经被尽数斩断,和大地的链接彻底脱离。夏伊黎用尽引力让它上升,但速度比一个热气球快不了多少,要想达到摆脱地球引力的第二宇宙速度恐怕也远远不够。
“辛苦了,各位,接下来该轮到我行走于钢丝之上了。”
将安珀和李信陵安顿好,金娥丽丝抱起昏迷的小羽,将额头贴在对方冰凉的额头上缓缓闭眼。
下一刻,睁眼的她已经来到一处昏暗的街道当中,天空之上是一轮黑色的太阳。街道尽头停着一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朦朦胧胧照耀出一扇门的轮廓。
她来到门前,熟练地输入密码后推门而出,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昏暗的吊灯下是杂乱的社团活动室,各种玩具和设备凌乱堆积在一起,能够在黑板上隐隐约约看见“贝洛中学勇士部”一词,用中英日韩四语写就而成。
“丽丝,抱歉……”
微弱的声音从活动室中传来,温柔的梦兆安瘫在一张床垫上,额头上盖着纱布:“我尽力指引小羽了,她的精神还是远远超出了负荷,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战斗下去了……”
新苏联克格勃主席贝利娅坐在一旁,她的脸庞隐藏在闪耀着红星的军帽下无法被直视:“我尽可能用柔软的垫子做了张床,让她更舒服一些,任何异动都有可能让她魂飞魄散。”
“那些是我们做体育活动时用的垫子。”金娥丽丝回了一句似乎毫无关联的话语,随后蹲在温柔的梦兆安身边,金色的眼瞳看着对方。
“我准备启动那个方案了,小羽已经足够努力了,她现在没死,依旧是在努力活着。我想我也应该从背后推她一把,去走下那条注定艰难却能一劳永逸解决所有危机的道路。”
“如果是丽丝选择的,我一定会陪你走下去。”温柔梦兆安的声线就像她的称号一样柔和,如沐春风。
“接下来会有点疼,可能需要你忍耐一下——”
金娥丽丝从怀里拿出两根修长的精灵龙骨头,将一端插在地板上,另外一根横放组成十字架:“认识这两根骨头吧,它们的成色一点也不亚于大飞升上用的。”
“不愧是丽丝,居然还能找到第二只精灵龙的骸骨,”温柔的梦兆安虚弱地笑着,“还以为,全世界只有丽丝一个特例呢。”
“显然,将精灵龙当做伙伴,而不是许愿工具的女孩不止一个。”
金娥丽丝从怀里拿出两根精灵龙的牙齿,随后一把从地板上抓起温柔的梦兆安,将牙齿当做钉子,将她紧紧钉在十字架上。
“这是——”一旁的贝利娅声音微微变色。
“一个曾经差一点就成功的实验——”
温柔的梦兆安双臂大张,在十字架上痛苦呻吟,金娥丽丝以拳头为锤,下手敲击的速度那叫一个凌冽,没有一丝一毫怜香惜玉。粉发少女低垂着头颅,手心里渗出的鲜血缓缓流下,在地面上组成了一个怪异的图案。
一个代表着永恒黑日的图案。
“可惜了,你现在不是战斗服形态,不能欣赏那身和折磨可谓绝配的性感制服,尤其是那——那人血脉喷张的贴身纯白裤袜丝衣,和小羽的厚黑丝衣可谓完美的姐妹盖饭。”
金娥丽丝向后退一步欣赏着十字架上挣扎的少女:“我还有个问题,你没有告诉小羽吧?有关你自己的事情。”
“没有,”温柔的梦兆安气若游丝,“我爱、我爱丽丝……只要丽丝也一样爱着我,我就一定会,听从你的所有指令。”
“有这么一个爱我的人,真好。”
金娥丽丝咧开嘴,将嘴里的棒棒糖吐到地上。
“可惜,我从来没爱过你。”
棒棒糖棍掉到地上,大地开始震动,头顶的吊灯摇摇欲坠。金娥丽丝转身开门,离开了社团活动室,来到外面空旷的街道上。
黑夜在面前破碎,温柔梦兆安的血液从身后的门缝里流出,在面前形成一道血色的洞口。一个扭曲的身影从遥远的异次元空间缓缓浮现,向着金娥丽丝逼近:“丽丝——丽丝——我的丽丝,你终于,终于肯回应我了——”
“晚上好,扭曲的梦兆安,很久不见。”
金娥丽丝悠悠闲闲给自己上了一根新棒棒糖。
“很遗憾我今天很忙,没有时间陪你叙旧——不过没关系,有人会替代我,和你好好会面。”
下一个瞬间,苍穹之上那黑色的太阳突然变成一只橙色的眼睛,它的外圆熊熊燃烧着,里面饱含无止境的怒意,而中间的眼瞳则是绝对的黑暗——并非冰冷的黑暗,而是怒火燎原般的黑暗,只需要注视一眼,就仿佛整个身体都要熊熊燃烧。
“神印!!”扭曲的梦兆安叫声尖锐扭曲,“上一次就是你这该死的大石头破坏了我的计划,这一次你别想,别想!”
天上的眼睛用更加炙热明亮的橙色光芒回应,整片大地陷入到熊熊燃烧的火海当中,唯有金娥丽丝和她身后的小房子安然无恙。
“这便是黑色太阳……”贝利娅探出一个门缝,感受着这似曾相织的磅礴力量。
她很快察觉到不对,那黑色的太阳不仅仅是在对扭曲的梦兆安展示怒火,更是在针对……金娥丽丝本人?
等等,这个神印好像就是先前金娥丽丝说对小羽见死不救时,那向她宣泄愤怒的存在。
难道说……
那高高悬挂于天空之上,象征着全球战争正式爆发的黑色太阳。
扭曲的梦兆安发出一声尖啸,那个庞大而满是血肉触手的身影在突破血液大门后猛然向上,一路冲着苍穹之上的大眼睛而去。
“总算上钩了,神印,看来我的话还是刺激到你了,呵呵呵……”
金娥丽丝眼看着双方打起来了,赶紧把手从风衣里一伸,掏出昏迷的小羽抱在怀里。
“接下来就看着最后的一哆嗦你能不能幸存了,小羽——”
她喃喃自语,然后和小羽紧紧抱在一起。
“小羽,帮帮我,回应我的祈祷——”
巨大的冲击波传来,整个空间笼罩在刺眼的白光里。现实世界中,金娥丽丝依旧抱着小羽额头贴额头,然而小羽手中的法杖已经再度旋转起来,大量星光从法杖里飞出,涌向头顶悬空的心脏茧,然后猛然将它向上剧烈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