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像是离家出走的女孩

作者:Z林悯Z 更新时间:2020/9/20 15:24:07 字数:3449

早上起来,还能听见雨滴滴落的声音,微不足道,可我听得很清楚。

淅淅沥沥的,对比昨晚的大雨完全不值一提,从窗户往外眺去,街道上充斥着大大小小的水洼。

穿衣,洗漱。

刷牙洗脸一直很麻烦,得用很小的力道慢慢的清洗。因为感受不到手与脸的接触,也感受不到牙刷与牙龈的接触,最开始的几年一直是母上帮我的,对此我一直心怀感激。

好在如今对着镜子,配合舌头的感触倒也能自己刷牙了。

说自己完全没有感觉是不严谨的,严格来说,自己的舌头还有一点触觉。若非如此,我可能连话都不敢说了,否则一张口就会咬到舌头。吃大块的食物也能靠舌头感觉大致的大小,不至于囫囵吞枣而被噎住。

噎住的时候同样不会有感觉,但身体会自己抗议。咳的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般,泪水也会因此呛出。

早上是简单的粥,混搭着细碎的菜叶和肉粒。直接喝下去也没关系。

“夹一会。”我坐在椅子上,接过母上递过来的体温计,听话的夹在手臂内侧。

“感觉有一点热,有吃药吗?”母上的手抚在我的额头,测量着体温。

“我忘了。”因为身体感觉不出来,早上起来还以为是个很稀疏的平常,自然就忘记了。

“吃完饭记得吃药。东西收拾好了吗?”母上坐在餐桌前,如此问道。

“嗯,要带的东西不多,衣服什么的不都已经邮寄过去了吗?”

本来以为是两个人一起去,结果出发前才告诉我那样的消息。

“那就好。那边的屋子已经花钱拜托人收拾好了,小遥只要注意自己的随身物品就好。”

现在是七点二十分,我得在八点三十分前赶到车站,时间很充裕。

时间差不多了,将体温计取出来,37.8°,只是低烧而已。

吃完早饭后上楼,先吃吞吃了感冒药,然后将自己的背包背上,最后环顾四周。从记事开始,自己基本就一直在这个房间里睡了。说怀念倒也没什么可以怀念的,每一天大多都只是将前一天重新走过。

下楼,母上正在厨房洗碗。

“要出发了吗?稍微等等,我马上一起。”水流声可闻的变大。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走到玄关处,换上蓝白相间的运动鞋。

“诶,可以吗?”水龙头突然被关紧,紧接着,母上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双手没有甩干的水滴正顺着目前修长的手指滴落在地板上。

“嗯,以前坐电车的时候有注意过流程,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样啊,那要注意安全哦。”母上尊重我的想法,没有说一定要送我到车站。

“对了,接你的人是叫坂井千草,要记得叫千草阿姨,要有礼貌哦。”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现在才说,还真是心大啊。我感叹着,点头回应后打开家门。

雨已经停了,但天上的白云低沉沉的,如雾般笼罩了这座城市。

想着早上有刻意多穿几件衣服,应该没问题吧。

这样想着,我踏出家门。

被低云笼罩的天空,路上残留着水洼的街道,或是骑着自行车的路人,皆展现了出来。

说来真是失败,毕竟离开时一个想要告别的人都没有……严格来说有一个,不过对方肯定很不想见我,没必要自讨没趣。

路上,有不少的上班族夹着公文包快步的穿梭着,裤腿边沾染了泥水也不自觉。一些高中生结伴而行,嬉笑打闹着。

距离开学日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所以其实是作为插班生进入御崎高中的。因为那所学校本就是非常普通的高中,成绩优异的话很轻松就能进去,而原来的高中,估计也视我为烫手山芋了吧。

在车站等车,买票,然后上车,一气呵成。

距离御崎市有着两个小时电车的距离,期间的过程枯燥无聊。我在脑中构建画纸,试着一笔一笔勾勒出倒映在面前的景象。

不要误会,我并不喜欢画画,也没有成为画家的伟大想法,这只是我消磨时光的一种手段罢了。

直到脑中遐想的素描本上闯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而打破了我的幻境。

黑色的长发一路顺落到腰间,娇小的身体配上稚嫩的小脸看上去顶天也只是初中生。身上没有穿着校服,而是很普通的,似乎是为了行动方便而穿的休闲服。

那就是我昨天晚上遇到的女生,她怎么会在这里?

手上没有雨伞,所以肯定不是来找我的。只见对方环顾一圈后,对上了我的视线。目光一如昨日的凌厉,应该是认出我来了。

只是没有上前来搭话,而是自顾自地坐在距我不远处的座位上。看上去只有一个人,是离家出走吗?

我有些担心,可现在冒然凑过去只会引起对方反感,下车找乘车员也来不及,电车马上就要开动了。

于是我打算先跟着女孩下车,然后在那一站告知车站的警卫员。虽然对方可能是个高中生,但我觉得更可能是偷穿自家姐姐的衣服。现在想想那件校服确实不怎么合身。虽然破坏了对方离家出走的计划,但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在外很容易被人拐走。

如此想着,目光又一次飘移到少女身上。几乎是瞬间,那稍显严肃的可爱小脸便转了过来,吓的我赶紧扭过头。

真是可怕的直觉。

还好,总得来说对方没有应激的样子,只要没有在下一站立马下车,就说明还没有起疑,若是通知警卫员后一时找不到对方她也能按照原有的想法度过一段时间。

电车在大户停下,女孩站起身,这里就是她的目的地了吗?

然而,她只是眺望的窗外,随后又坐了下来。

“什么嘛,居然被捷足先登了。”小嘴一张一合,说着我不能理解的话。

眼看着就要到御崎市了,看样子是要坐过站了。

在心里对着还未曾见面的千草阿姨致歉,可很快我就发现这是没有必要的。

因为女孩在御崎站下车了。

如此大的巧合让我目瞪口呆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女孩下车的背影。中途还意义不明的撇了我一眼,是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吗?

再晚一点就要来不及了,于是连忙起身跑出车外。女孩纤细,对比自身而相当修长的双脚走的很快,眨眼就要消失在拐角。我看到不远处就有一个警备员,于是赶忙跑到他面前,告诉对方有个疑似离家出走的女孩正往出口方向跑。

对方原本懒散的面孔立马变得严肃,确定我不是开玩笑后立马拨通自己肩膀的对讲机,因为对方那严肃认真的小脸看上去很具有辨识度,我说出几个明显特征后立马朝出口追去。

身后的警卫大概是出于职责不能随意离开岗位吧?只能听见他在身后大喊着我。

下了楼梯,跑过长长的走廊,少女的身影已经走出出口即将消失在街道上,我赶忙追去。

“呃,请问是初鹿野遥真吗?”

在走出出口时,我明显感到少女的脚步停下了,下一秒就要转过来的样子。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我,若不是那只手恰好出现在视野内的边角,我可能会会拉着对方一起摔倒在原地。

样貌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狐疑的与我对比着。

“我是坂井悠二,是坂井千草的儿子。妈妈有事来不了于是让我来接你。”留着一头长发,额头前的刘海略微遮挡住额头,看上去是个相当帅气的少年。

对方彬彬有礼的介绍着自己,拉住我的左手也随之放开:“抱歉,刚刚看你跑的太急我担心之后找不到你。”

少年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出口被人群拥挤着,过道内也源源不断的往出口“运输”着行人,这里越发的拥挤。

可现在应该担心的是……

我把头扭向刚刚少女的方向,所幸,她的身旁已经站着两名警备员,不由松了一口气。应该不需要我了,说来刚刚那么急匆匆的奔跑根本没有必要,为了避免这种离家出走的小孩,车站出口处的警卫员可是相当多,只要长相年幼看上去明显是一个人,若再提着一大包的行李必然会被注意到的警卫问话。

“抱歉,刚刚有点要紧事。”放松下来后才能好好跟面前这个少年搭话。挤过人群,跟着名为坂井悠二的少年离开的拥挤的出站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身后有一道想要刺穿我一样的目光,因为太让人胆颤,我没有回过头的勇气。

“这家伙,绝不是普通的人类。”几乎是咬着牙诉说着,本淡漠可爱的脸蛋此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在法没有中断的痕迹,可对方还是能注意到存在感微薄的你,莫非……”

“是‘崇高之人’吗?”少女这么疑问着。

两位警备员早已被这离奇的场景吓得面色铁青,明明面前只有女孩一人,在她的身边却有着另一道声音。虽然有想过是不是女孩故意搞怪,可一旦对上女孩尖锐的目光便丧失了询问的勇气。

“不,应该不是。存在感相当薄弱,虽然身为人类存在感却好似一个火炬……身上带着某个特殊的宝具也说不定。以前也有把宝具当成稀奇宝贝留在身边,结果招致杀身之祸的人类。”

“……那还真是好运。”少女明显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例子,只是这个好运明显是用来诉说刚才“尾随”她一路的少年,而不是亚拉斯特尔口中的倒霉蛋。

她本来以为对方是个特殊的用来监视她的磷子,刚刚差一点以为自己刚刚踏入这座城市就已经暴露了,准备动用“火雾战士”的力量展开封绝来好好盘问对方,结果看来只是凑巧而已。

“要跟上去吗?”少女疑问道。

“嗯,从他的身上我感受到某个熟悉的气息,很微弱,导致第一次我居然都没有发现。应该是很特殊的宝具。”亚拉斯特尔如此回应。

“是吗?那可不能让敌人先得到手不是吗?”少女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里的气息相当强大,火炬也相当多,光是目之所及就能看见两三个了。

离开前,女孩扭头用着灼灼目光看了身边的警卫一眼,让二人彻底打消阻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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